为了让检查的结果能更让人信服一点,接下来所有的检查都是当着皇帝、姜太妃、淑妃、包晴漾等人的面进行的。
先进行的甜羹检查,结果如我之前所预料的一般,没有任何问题。
当我和那个与我一起参加检查的御医一起,将检查后的结果告之众人后,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
淑妃的嘴角闪现过一丝得意洋洋的冷笑,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猖狂。
皇帝的脸上则闪现过一丝如释重负,虽然皇帝已经调查得知淑妃对付我的种种卑劣手段,但是,从他内心深处,他仍然不希望这事也是淑妃所为。
而姜太妃与包晴漾的脸上闪现过的表情,更多的则是一些不甘。
观察完众人的表情后,我又不缓不慢的再次拿出一个器皿,慢条斯里的将器皿中的碎片展示给众人看后,开口道:“皇上,诸位娘娘,这里还有方才被昭仪娘娘不小心摔破的、盛放甜羹的碗的碎片,如果这些碎片上面仍然没查出问题,就能证明这件事确实与淑妃娘娘无关了。”
淑妃与她身后的玲珑看见了我手中的碎片后,脸色顿时苍白成了一片,一时之间,她们有种措不及防的感觉。
这时,本来对我之前擅作主张说出“如果这些碎片上面仍然没查出问题,就能证明这件事确实与淑妃娘娘无关了”这句话感到非常不满的姜太妃,在观察了淑妃主仆的脸色之后,可能也感觉到了猫腻就出在碗上,她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捉拿真凶的机会,于是,她便开口落井下石道:“皇上,既然林院使都这样说了,那就再查查那碎片吧,查清楚了,也好还香儿一个清白,免得日后在香儿与漾儿姐妹之见的相处中留下疙瘩。”
皇帝听见这话后,倒是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林院使与李御医就进行检查,让这件事尽早有个定论吧。”
※※※※※
稍作一番思考之后,淑妃似乎明白了过来,她好似着了我的道儿了,于是,她先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转向皇帝拒绝道:“皇上,臣妾给漾儿妹妹送的只是甜羹而已,这器皿有没有问题应当就不关臣妾的事了。因为这装有甜羹的碗,是臣妾与玲珑从彩凤宫拿过来的,臣妾与玲珑之前拿着都未有过问题,怎的会刚到漾儿妹妹的手中,就偏偏出了问题了呢?漾儿妹妹所中的毒是不是之前自己不注意而沾上的,也未可知。而从彩霞宫到御医院,经过了这么长的路程和时间,加上之前并未有人说要检查器皿,从而未有人对拿有碎碗片之人加以提防,难保不会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在方才前来的路上,在器皿上动手脚,来故意陷害臣妾。”
看样,淑妃是打定主意,要来个死不承认,并还打算来个倒打一耙了。幸好,我之前就有了准备。
于是,我微笑着看向皇上说道:“皇上,淑妃娘娘的这种顾虑也是不无道理的,如若这个碎片是微臣独自一人放入器皿中,或者器皿盒一直都放在微臣的手中,微臣也确实不能排除这个嫌疑。事实是这样的,就在我们准备从彩霞宫来御医院的时候,彩霞宫的宫人拿出了一个簸箕,打算来清理方才打碎的碗片。这时,微臣突然受到了一个启,因为方才在彩霞宫大殿门口之时,皇帝与微臣应当都亲眼目睹了,昭仪娘娘虽然没有食用过甜羹,但是,手却触碰过盛有甜羹的碗,而昭仪娘娘所中的毒,也是从她手中先开始的。所以,微臣觉得,昭仪娘娘所中的毒或许与那只碗有关。恰好,赵公公手中还带有另外一个器皿,微臣便让赵公公帮忙,将那些碎在地上的碎片收集了一下。赵公公收集的这个过程,微臣与彩霞宫的宫人们都有亲眼目睹,他肯定是没有动过任何手脚的。皇上与赵公公相处了这么久,赵公公的为人,皇上肯定是比我还要清楚的。而赵公公将器皿收集完之后,就一直将器皿放在皇上与他自己座位的中间。赵公公有没有动过什么小动作,皇上、姜太妃娘娘、淑妃娘娘、昭仪娘娘应当都看的很清楚的。而至于淑妃娘娘所说的,她与玲珑姑姑之前拿着都一直未出现什么问题,皇上在彩霞殿的门口应当有看到,至少在彩霞宫内,淑妃娘娘与玲珑姑姑一直都未用手触碰过碗,而是用托盘端着。就连淑妃娘娘试吃甜羹时所用的碗、勺,都是玲珑随身携带的,并未与那放甜羹的篮子放在一起。”
其实,方才就在我准备拿着器皿随皇帝、淑妃他们一起前往御医院之时,我也突然想到了淑妃可能要说出的这种说辞。
所以,趁所有人都不注意之时,我又偷偷的将之前自己夹官方帅哥四菜一躺上传起来的那块碎片扔了。
恰好,我想起上次与皇帝、杏儿、赵公公一起去冷宫收集食物时,赵公公放了一个空的器皿在马车上,我便故意让赵公公拿出放在马车上的那个器皿,将碗的碎片给收集起来,再让赵公公将那个器皿盒,当着众人的面,拿到了皇帝的座位边上放着。
※※※※※
赵公公听见我的话之后,连忙为我作证道:“皇上,林院使所言确实属实,这些碎片从头至尾都是奴才一个人收集的,当时旁边还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奴才。奴才先不来辩白自己的清白,但说昭仪娘娘是在奴才进门之前便已中毒了,奴才也不知昭仪娘娘中的究竟是何种毒,如若经过检查,这碎碗片上有毒,而且这毒又与昭仪娘娘所中的毒一模一样,那这事就肯定与奴才无关了。”
方才赵公公留在后面泊马车,确实是在我诊断出包晴漾中毒后才进了大殿的。
而且,我们在来彩霞宫之前,都已经得知暗卫来报的事了。
皇帝是因为自己与淑妃有着多年的感情,难免有些感情用事,不太愿意接受现实。
但是,赵公公一直作为一名旁观者,对淑妃的性格看得应当更清楚一些,他肯定已经猜出这事十有与淑妃脱离不了干系了,才敢直接说出这话的。
包晴漾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她有些怨恨的看了淑妃与玲珑一眼,然后又不顾自己怀有身孕的笨重模样,径自给皇帝跪了下来,叩头道:“请皇上为嫔妾做主!”
皇帝是何等精明之人,听我这番一说后,他自然也能联想起这些来,估计他心中也大概有了个谱。
所以,他扶起包晴漾,毅然决然对我说道:“林院使,你与赵德安都是朕信得过之人,你们就尽管先开始检验碎碗片吧。”
淑妃这时见局势不可挽回,她也知道这件事一当被检验出来,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因为谋害皇嗣是大罪,就算皇帝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了她的性命,她日后想要再出头只怕也很难了。
所以,她索性揉乱了头,一坐在地上,继续嚎啕大哭起来:“皇上谁都相信,就是不肯相信臣妾,臣妾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皇上您也不用查了,就干脆给臣妾定罪吧,臣妾直接认罪好了……”
我知道她这样,绝对不是真心认罪,只是想博取皇帝的同情,和扰乱我与李御医的检查而已,但是,因为皇帝没有开口阻止我们,所以,我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反而加快了度。
这时,姜太妃也看到了我的动作,为了配合我,她第一次摆出长辈的威严,训斥起淑妃起来:“淑妃,你现在在皇上目前竟然这般撒泼,究竟成何体统?皇上刚御驾亲征回来未久,又要开始日夜为国事操劳。你现在身为后宫之,不懂得为后宫的姐妹做个榜样,替皇上分忧,反而兀自增添皇上的烦恼。你如此这般,贤德二字何在?你作为后宫之的威严又何在?日后在宫中,你又当如何服众?”
“哼,你也别假惺惺的充好人了,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私下里,却总做出一些龌龊之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平日里,你明地里,暗地里对付我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连包晴漾受孕的事,你都隐隐藏藏的,不就是因为自己没福气登上后位,想在包晴漾身上如愿以偿吗?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啊?”谁知道,平日里对姜太妃还算恭敬的淑妃,突然开口对姜太妃出言相讽道。
听见了淑妃的话后,可能是被说中心思,姜太妃的脸上有一丝绯红之色一闪而过,不过,她是老奸巨滑之人,岂会就这样轻易被淑妃的几句话降伏呢?
只见她随后马上做出了一副痛心疾的样子,然后,又马上换上了一脸的悲戚状道:“也是,像哀家这样老而不死之人,能在宫中混口饭吃吃就不错了,又哪里有什么资格来说教别人呢?”
※※※※※
皇帝一向都还比较尊重姜太妃,在淑妃那般说姜太妃时,他就有些怒气,再听见姜太妃这般自怨自艾,他若再不出面管管,就显得太不孝了。
于是,他走到淑妃面前,很快的又抽了淑妃两个巴掌,训斥道:“大胆淑妃,竟敢这般目无尊长,无法无天。就你这般品行,也着实不配治理后宫,从今日起,免除你治理后宫的权利。你做的好事,朕也要一笔一笔的与你慢慢算清。”
这是皇帝一天之内,第二次打淑妃的耳光了,再加上突然被皇帝告之,治理后宫的权利被剥夺,淑妃捂着脸颊,一时之间反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半晌之下,她的泪终于如下雨般的落了下来。这次,她应当是真的伤心了。
姜太妃见此,脸上掠过一丝快意,这时,她可能又看见了我与李御医已经完成了检查,垂侍立在一旁,便再次落井下石道:“皇上,香儿可能到底是年轻,如若她是被冤屈了,这样一时激动,口无遮拦了一些,倒也还算情有可原。现在,哀家看林院使与李御医应当已经将结果给检验出来了,我们先问问结果,看有没有冤屈香儿后,再作定论吧。”
皇帝可能心中早有了结果,他有些心灰意冷的说道:“林院使,你就且先将结果告之于大家吧。”
我点了点,然后面对着众人开口道:“微臣与李御医检查后现,这碎碗片上确实含有毒素,并且这毒素的类别与早间从昭仪娘娘手中逼出的毒素相同。根据微臣与李御医的进一步检测,初步检查出这种毒素是一种慢性毒药,能够扰乱大人的人体某些正常的功能,进而影响胎儿的育成长。如果,如果任由毒素自由进入母亲的体内的话,那生出的孩子十有就是个痴呆儿。”
说完,我带些怜悯的看了看包晴漾,底下的话我没有再说出来,其实,就算我之前给包晴漾逼过毒,但是,仍然还是有一些毒素进入了包晴漾的体内,日后她想生出一个聪明、伶俐、健康的孩子的可能性就非常渺茫了。
这时,皇帝留意到了我的眼神,他的脸上一震,可能也意识到了什么,他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对赵公公说道:“将梅香与玲珑带入冷宫吧,朕不愿再见到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