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明四年,四月初一。
清晨的阳光照亮大地,阴郁了月余的天气终于是晴朗起来,秋去春来,带着丝丝暖意的春风吹洒四周,使人感到一股温暖。
濮城城外,数十名文武官员站成两排,翘首以盼,望着远处,今日便是周烙率军回归的日子,濮城各级官员在孙百强的带领下,出城迎接。
经过几日精心的调养,孙百强已是能下地走动,只是需要有人扶持,脸色稍显苍白,此时他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默默的直视远方,脸色有些阴沉。就在前天晚上,孙百强的一名族弟从齐城逃到濮城,他也是齐城孙氏一族中唯一的幸存者,虽然有守将刘成作为内应,高峰很轻松的便进了齐城,但是孙氏一族却是誓死不降,数千族人誓死抵挡,虽然由于势力差距太大,高峰最终是平息了战乱,却是损失不小,老羞成怒之下,派人杀尽孙氏族人,片甲不留。
得知族人皆已经是被惨杀带尽,孙百强吐血而倒,直到今早才有所好转,知道周烙今天便要回来,不顾身体好坏,硬是要出城相迎,众将反对也是不成。
春季的天气最是变换无常,刚过了午时,明朗的天空眼看已是越来越阴沉,乌云弥补,就在众人等待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阵阵脚步声从远方传来,不到片刻,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已是出现在了远际,成益暗松了口气,周烙总算是到了,看了看孙百强,道:“将军,我等是否出身相迎?”
孙百强摇了摇头,默默道:“不必了,就在这里等他们过来。”
成益叹了叹气,后退两步,不在说话。林严就站在成益身后,望了望一脸阴沉的孙百强,脸带沉思。
片刻后,大军越行越近,周烙与孙百成骑马行在最前面,不等来到孙百强等人跟前,孙百成便急身下马,快步上前,托住孙百强的手,细细看了他几眼,关心道:“百强,身体可还好?”
孙百强眼色有些微红,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族亲们”数百孙氏族人被屠杀干净,每每想到此处,孙百强便心如流血。
孙百成脸色一变,急声道:“齐城那边的族人如今如何了?”
孙百强双眼通红,过了好一会儿,才声带呜咽道:“高峰破城后,家主誓死不降,领着族人与其拼死,奈何寡不敌众,如今,除了一名小辈逃出来外,其余族人,皆已是”
孙百成愣愣的看着孙百强,脸上缓缓升起一丝怒红,咬牙切齿道:“刘成贼子,我誓杀你。”话一说完,孙百成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身子直直的朝后倒去。
周烙刚好下了马,正待走上前去,只见孙百成已是朝自己倒来,慌神中,连忙伸手抱住了他,细眼看去,见孙百成双眼紧闭,口带鲜血,心中大惊,“孙将军,你怎么了?”
众人一阵惊慌,在周烙着急的喊叫中,急忙背着孙百成进了城,并派人急速去找了大夫来,一通整治下,大夫道孙百成只是怒急攻心,并没有大碍,只需好生休息数日便能安然无恙,待知道孙百成无事后,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本来已经在刺史府中备好了酒宴,但如今孙百成吐血而倒,大家都是失去了喝酒的心情,在周烙的吩咐下,各自先行回家修养,待孙百成醒后,在谈别事。
高峰退军,周烙即已是率军回归,濮城已是在无危险,无事中,林严看望了一番孙百成,便随着众人离开了刺史府,朝自己的住处行去。
林严如今暂时借住在成益府中,出了刺史府后,转过几个弯就到了,笑着与站在门外的两名士兵点头打了招呼,缓步进了府去,来到自己的院落,只见外面摆放着一张大圆桌,香气腾腾中,沈安之与赵卫等人正坐在那里吃着饭。
林严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声不响的靠坐了上去,抢过赵卫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口菜吃了起来。
赵卫怪叫道:“将军,你为何抢我筷子?我还没有吃好呢!”
林严大口吃着菜,头也不抬的说道:“少废话,从早上到现在,我连一滴水都没有占过,你们到是快活,吃饭都吃到我院落里来了。”
赵卫点了点,不在说话,愁着桌子上的美食,拿起一盘菜,抓起菜就吃了起来。
见赵卫这个摸样,王猛苦笑两声,放下筷子,道:“你小子怎么这般吃法,还叫不叫别人吃了。”
赵卫吃完菜,美美的打了一个饱嗝,瞥了瞥王猛,怪笑两声,道:“我吃我的,碍着你什么了?”
王猛番了番白眼,不原与这等浑人叫劲,低声骂了两句,起身就走,赵卫连忙跟了前去,想要伸手钩住王猛,王猛一阵推搡,两人说笑着打骂起来。
沈安之看了看打闹中的王猛与赵卫两人,笑了笑,回过首来,朝林严说道:“主公,周烙今日回城,你没有随他们一同用饭?”
林严此时也是吃好了,放下筷子,把孙百城吐血而倒的事情给沈安之说了一遍。
沈安之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福之所兮,祸之所依。孙氏一族皆是真丈夫也!”
林严微笑着看了沈安之一眼,道:“沈先生此言何意?”
沈安之沉默了一会儿,缓声说道:“孙氏一族经此一役,只剩下寥寥数人,孙百成兄弟必不会放过刘城其人,只是经过此战,濮州伤亡不小,孙百成兄弟想要报仇,定要引大军而攻,恐怕周烙不会轻易答应。”
林严点了点头,听出了沈安之话中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