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明二年,十二月三十日。
连绵不绝的雨势终于在昨夜晚间停了下来,随着天际升起第一道亮光,东北方向突然吹来一阵阵狂暴的大风,随之豆大的雪花成片成片的从空中急急落下,风虽然猛,雪虽然大,却是抵挡不住人们的热情,蓖城城中,无数百姓穿插其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不时的与熟悉的人打着招呼,走家串户,叫上亲朋好友到家中一聚,只为了一年之中这最为难得的喜庆之日。
相比与外面的热闹不凡,蓖城县衙内,到是显得有些冷清,林严孤身来到这个时代,所以并没有什么亲人,大过年的,只有赵卫、王猛、胡献、沈安之等四人陪着林严吃年饭,再无其他人。
午时一刻,县衙大厅内,丈长的圆桌上,十数道菜摆放其上,林严与王猛、赵卫、胡献等四人坐在桌子旁边,有说有笑,对于过年,大家显得具是高兴异常。
王猛由于身上伤势还没有好,所以坐的是一张有靠背的椅子,左右看了看,众人虽然有说有笑,但王猛还是觉得人数太过少了一些,“老大,就我们这几个人吃饭,是不是太少了一些,不如叫蓖城的官员一同吃饭,这样也热闹些。”
林严摇了摇头,道:“新年三十,谁都希望能与家人亲朋一同聚在一起,就不要打扰他们了,等沈先生到了,我们就开饭。”过年对于林严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并没有太过看重。
王猛苦笑两声,不在言语。
这时,柳翠儿拿着一盘菜走了进来,是一道水煮清菜汤,闻着菜香,林严不禁咽了咽口水,早上就没有吃饭,如若不是出于礼仪,要等沈安之来了才能用饭,不然,林严早就开吃了。
柳翠儿今天穿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裙,屋外又冷,风又大,一路拿着菜到大厅,脸上已是被冻的红通通的,眉头微皱,一张小嘴微微张开,显得可爱非常。
柳翠儿把菜放到桌子上后,朝林严服了服身子,起步就要离去,林严摆了摆手,笑道:“辛苦翠儿姑娘了,叫伙房不用上菜了,我们人不多,用不着那么多的菜。”
“将军,还有一道清蒸鲤鱼没有端上来。”
林严摆了摆手,道:“不用端上来了,给伙房里的人吃吧!大过年的,辛苦他们了。”
柳翠儿眉头微微紧皱,咬着嘴唇看了看林严,小声说道:“可是,鱼是主菜,没有鱼的话,明年便不能有余,要走霉运的!”
林严愣了愣,苦笑两声,道:“这话是谁教你的?”
柳翠儿脸色红了红,双手揪着衣服,低着头,小声回道:“村里的老人都是这么说的。”说完,柳翠儿忽然抬起头来,一脸的坚持,道:“将军是好人,可不能为了一道菜,而交上坏运气。”
林严又一番苦笑,古代人对于上天与神灵是非常敬畏的,以前还不怎么明白,如今见柳翠儿的表情,林严算是彻底明白了,道:“翠儿姑娘说的是,那就有劳翠儿姑娘把鱼端过来吧!”
柳翠儿见林严同意了自己的说法,顿时满脸的喜色,朝林严服了服身,迈着小步离开了。
林严看着柳翠儿离去的身影,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温暖之感,转过头来,一眼便见到赵卫与王猛正一眼脸暧昧之色的看着自己,旁边的胡献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眼中却满是笑意,林严脸上微微一红,道:“你们笑什么?”
赵卫嘿嘿笑道:“将军好象很看重翠儿姑娘说的话,我等多有不如啊!”
王猛也是笑道:“看来,府中很快便要有女主人了。”
胡献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赵卫与王猛,又看了一眼林严,没有说话。
林严闻听赵卫与王猛的话,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原来在你们眼中,我林严只是一个好色之徒而已。”
“这”王猛与赵卫对看一眼,皆是没有想到一向笑颜多话的林严竟会为此等小玩笑生气,两人连忙站了起来,王猛拜手道:“老大切勿生气,方才只一句笑言而已,老大千万别往心里去。”
赵卫扰了扰脑袋,道:“将军待我恩重如山,在赵卫心里,除了已故的双亲外,今世之中,唯将军最为敬佩!”
林严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脸色温和了一些,笑道:“我岂会为一句笑言生气?我的心胸还没有那么狭小。”吨了吨,林严忽然叹气道:“虽然只是一哭笑言,但如若别人听见了会怎么想?我等皆为男儿,男女之事说开一些到没有什么,只是翠儿姑娘身为女儿家,方才之言要是传了出去,她该怎么办?”
赵卫张了张,就想说‘娶她就是了’,身边的王猛见他又想说话,连忙在下面用脚踢了赵卫一下。
“哈哈,沈某来迟,让各位将军久等了。”笑声中,沈安之满是笑意的走进了大厅。
林严连忙站了起来,笑道:“沈先生来的不迟,我等也是刚刚才到。”才到?众人等了都快要有一个时辰了。
沈安之默默的看了林严一眼,笑了笑,缓步坐到林严身边,待林严等人相续坐下后,沈安之忽然说道:“方才在屋外,听见各位将军笑声大片,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可否告之在下,也好让安之同乐一番。”
赵卫当即笑道:“刚才是在说柳翠儿姑娘,将军他”
“赵卫。”林严大叫一声,咬着牙狠狠看了赵卫一眼,打段了他的话语。
赵卫愣了愣,疑惑的朝林严看去,道:“将军叫我何事?”
林严见众人皆是看向自己,连忙笑了笑,道:“方才沈先生来时,你可是没有叫人,我昨天是怎么说的?还不快礼拜军师。”
赵卫哦了一声,连忙起身朝沈安之拜了拜,道:“赵卫拜见沈军师。”说完,忽然指向王猛与胡献,不忿道:“将军,沈军师军进来时,王猛与胡献也是没有礼拜。”
王猛与胡献具是苦笑不已,连忙站了起来,恭敬的朝沈安之拜了一礼,道了一句‘沈军师新年好。”
沈安之笑着站起身子,朝三人回拜了一礼,坐下后,看着林严,笑道:“将军好象有意打断赵卫的话,这是为何?”
林严苦笑了一下,看了看沈安之,把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完全的告诉了沈安之。
沈安之眼中闪过一丝暖色,对于林严的坦白相告,心中很是感动,男女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算做是林严自己的私事,可以不必告诉别人,可是在自己相询问之下,林严竟能毫不犹豫的坦白告之,使沈安之很是感动了一番,至少从这一点上能看出来,林严并没有因为与自己相处时间短,而有所隐瞒。
“将军君子坦荡荡,不为女色而动,安之佩服!”沈安之笑着说道,对于男女之事,外人不好多言,一切只能靠自己。
林严看了沈安之一眼,发现他脸上有些疲累之色,“沈先生脸待疲累,可是在这里住的不习惯?”
沈安之摇了摇头,道:“我昨夜并没有睡觉,而是找裴忧大体的了解了一些蓖城现今的情况。”
林严听后,心中有些感动,关心道:“来日方长,沈先生万不可为了一时之解,而伤了身子。”
沈安之摇可摇头,道:“一年之季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说到这里,沈安之朝左右扫视了一眼,见众人具已是看向自己,于是接着说道:“蓖城地处夏州东部,靠近琅县与濮州,前者,高峰拥兵万余,后者,更是强大,有一州之兵。而蓖城如今却是只有二千三百一十六名士兵,眼下冬季,天气冷寒,到还没有什么,可是一旦到了开春季节,各部诸侯出动,蓖城兵少粮缺,该如何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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