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明二年,十一月十四日。
蓖城的战乱并没有维持不久,随着城门被破,于洪被擒,其余的士兵并没有多做什么抵抗,北城大营的千余士兵在得知一切情况后,在副尉蔡巡的引领下,最终选择了投降,局势终于平静下来,而蓖城也迎来了一个新的主人。
安抚投降士兵,平乱城内趁机作乱的惨兵,一切平静之后,天色已经是慢慢的明亮,县衙大厅内,林严、赵卫、王猛等人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餐,就在几人准备去后间休息去的时候,胡献领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林严看了看胡献,指着那名中年男子,道:“他是?”
胡献笑着指了指他,介绍道:“他叫裴忧,是这里的主薄,方才在门口碰见他,他说有事情要禀报将军。”
林严看了裴忧一眼,笑道:“不知先生找在下有什么事情?”
裴忧恭了恭身,缓缓说道:“将军既已经占领蓖城,便是此城之主,也是在下的上司,听闻将军在此,特来送上蓖城记事闻要。”
林严有些愣然的看了裴忧一眼,道:“先生说话到很是直接啊!”
裴忧默默看了一眼林严,伸手递出一本书籍,不冷不热的说道:“此书乃蓖城记事闻要,记载了蓖城近三年来的大小事情,请将军过目。”
林严接过记事闻要,打开缓缓看来,书籍很厚重,主要记载了蓖城近三年来的政事与民事,林严随便翻了翻,一个记载引起了他的注意,仔细看了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看了看裴忧,问道:“蓖城共有多少粮田?”
裴忧想也没有想,立即回答道:“三千六百亩。”
林严把记事闻要放在桌子上,冷声说道:“三千六百亩?那为何刘姓一家就占了近三千亩粮田。”
裴忧默默的看了看林严,道:“这些田地都是刘家花钱买的,下官不知大人为何这么问。”
林严摇了摇头,冷冷说道:“他刘家花钱买多少田地,确实不管我的事,可是有一事我却是有些不明白,不知先生可否告诉我。”
裴忧点了点,“将军请说。”
林严想了想,道:“一亩粮田一年能收多少粮食?”
“如果收成好的话,能收三石左右。”
林严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蓖城对粮食的税收是几何?”
“三成。”
林严又点了点头,“既是说一亩地每年要上缴给蓖城衙门一石的粮食,是否如此?”
裴忧皱了皱眉头,道:“正是。”
说到这里,林严已是满脸的冷笑,道:“三千亩地,就是每年要上缴给衙门三千石粮食,除去天灾人祸不说,每年至少要上缴一千石以上吧!你方才给我的那本记事闻要,我有一处不明白,既然每年能上缴数千石粮食,为何上面却记载了近三年来,蓖城每年的收成还不到五百石?这是为何?”
裴忧看着林严,沉思了片刻,忽然说道:“地确实是有三千六百亩,可种地的人却没有那么多,所以收成才会这么少。”
林严说道:“蓖城有多少户人家?”
“六千户,二万五千七百余人。”
林严皱了皱眉头,问道:“就算每二户人家种一亩地,人数也是够了,为何会没有人种地呢?难道蓖城的百姓已经富到不用种地收粮的地步?”
裴忧闻言,脸上升起一丝无奈,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地是刘家的,他要谁种,谁不种,下官不好多言。”
林严听后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深深看了裴忧一眼,脸上升起一丝笑容,道:“多谢先生的这番话,本将军有些累了,先生先请回家,明日我们在接着议论。”
“请将军好生休息,下官告退!”裴忧朝林严拜了拜,转身离去。
看着裴忧离去的身影,林严顿时陷入到沉思之中,三年来蓖城明面上只收了不到二千石的粮食,可是昨夜占领蓖城粮仓时,却发现里面有着近五千余石的粮食,这是怎么回事?这多出来的粮食又是从何处来的呢!
难道是高峰从别的地方带来?不可能,高峰是高恿泰的手下大将,一定是随着主人一起逃难去的,高恿泰现今自身都难保,怎么可能还会给他这么多的粮食,仓库里的那五千石军粮,定是蓖城本身拥有的,可是刚才裴忧的那番话
看来要不是裴忧在骗自己,就是这其中还有其他的隐情,林严沉思了半响,终是没有想个明白,看了看王猛、赵卫、胡献等几人,都是一脸的疲劳,眼皮更是一张一闭的,一夜的撕杀,确实是有些累了,林严微微一笑,推了推已经快要睡着了的赵卫,道:“要睡回屋里去睡,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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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快有二年的时光了,从寄人篱下,到从军战场,在到得到朱温的信任,一路千里,历经千辛万苦,最终来到河东,与朱温会合,数场激战,林严的才能开是显现出来,朱温的几次说亲,都是看中了林严的才能,可惜林严却是几次都拒绝了朱温的好意,最终导致两人的决裂。
而现在,林严凭着自己的才能与几位兄弟的相助,终于是在死地之中,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如果能在蓖城站稳脚步,一切都看似那么的希望广大,可是高峰会放过林严?河南众诸侯会放过林严?一切的一切,都还是一个未知之数,路还遥远,林严现今已是失去了朱温的旗帜,以后的路,将只有靠自己去拼搏。
荣耀九天,或是,埋葬沙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