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明二年,十一月十三日,夜。
蓖城南边三十里处的一片树林内,人影晃动,林严等一千余士兵正隐藏在这里,树林正中间,林严、王猛、赵卫、胡献四人聚坐在一起,一边吃着干饼,一边讨论着当前的局势。
“将军,粮食已经吃尽,明天早上蓖城要是还没有动静,我们可就要开始饿肚子了。”赵卫拿着干饼,满脸苦笑的说道。
干饼很小,不过手掌大小,王猛两口就吃了个干净,接过赵卫的话语,道:“琅县的人进城已经快五天了,蓖城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们都睡昏头了?”
林严小口的吃着干饼,头也不抬,默默的说道:“等不下去也得等,我们现在身无半滴粮食,就算是朝别的地方去,也是来不及了。”
干饼很硬,吃到嘴里更是有一股骚味,吃了一半,林严在也吃不下去,把剩余的一半递给王猛,“你吃吧!”
王猛接过干饼,没有吃,而是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林严默默的看了王猛一眼,心中不禁有些黯然。十天前的那个晚上,林严再三思考后,决定北下突袭蓖城,日夜兼程,由于都是骑兵,四百余里路,不过赶了三天就到了蓖城,一番探察后,众人惊喜的发现整个蓖城的守卫士兵不过才二千余人,虽然是自己的一倍之兵,但至少有了一丝希望,接下来就只差一个机会,一个趁机而入的机会。
上天保佑,五天前,从东方向来了一队三百余人的骑兵,进了蓖城,众人经过一番商议,觉得这队骑兵很有可能是从琅县来的,他们的到来,极有可能是高峰派到蓖城运粮的部队,机会终于来了,林严听从了胡献的建议,按兵不动,等待运粮大军出城后,截而杀之,并假扮运粮部队,趁机赚取蓖城,可惜这一等就是五天,五天来,蓖城一直城门紧闭,防守甚严,别说运粮大军了,就是连一只鸟都没有出来过,随着粮食的吃尽,军中开始弥漫着一种焦急不安的情绪,就是赵卫与王猛都开始怀疑起胡献说的那个办法到底有否可行性。
“将军,探马回来了。”胡献突然叫道,声音中充满了期望。
林严回过神来,顺着胡献指的方向朝一处看去,寂静的树林里,马蹄声响动四间,黑影晃动中,一名骑兵急速的冲了过来。
众人的精神都是为之一震,急忙站了起来,朝探马迎了上去,骑兵来到林严跟前,连忙翻身下马,跪地朝林严拜了拜手,一脸兴奋的说道:“将军,蓖城出来了一队士兵,人数大约五百人,押运数十辆车马,正朝这边行来。”
林严大喜,一把扶起士兵,见他满脸疲惫之色,笑道:“辛苦了,累不累,还能拿的动刀杀敌?”五天前,林严从军中选了三名身体强壮,目力较好的士兵前往蓖城探视,并每人给了五天的口粮,如果蓖城没有敌军出城,就不许回来,此外,林严还派了五名士兵到往琅县的路上探视,规矩也是一样,以五天为期限,时间不到,不许撤离。
士兵用手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声说道:“不累,末将还能杀十个人。”
林严哈哈大笑,心中所有的抑郁皆是一扫而光,拍了拍士兵的肩膀,道:“好,好,破了蓖城,我请你喝酒。”
说话间,又是数名骑兵从树林外冲了过来,这是派往琅县路上的三名探马,几名士兵来到林严跟前,翻身下马,跪地禀报道:“将军,琅县往蓖城一百里路上,并无任何疑动。”
林严精神一震,这样说来,高峰并没有派兵回蓖城,难道他想挥军东上?不过这些都已经不在重要,攻取蓖城的最好良机已经到来,林严满心欢喜,哈哈大笑中,连连下令道:“赵卫,速去集合士兵,叫兄弟们准备战斗。”
“遵命!”赵卫狂声大吼,仿佛要扫光这几日来的郁闷之情。
待赵卫离去后,林严把目光看向王猛,王猛知意,上前一步,拜手说道:“老大,请下令。”
林严笑了笑,道:“王猛,你领二百士兵先行出发,尽快找好埋伏点,不得有误。”
“遵命!”
林严望着树林内众士兵繁忙的步伐,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斗志,手紧紧的握住刀柄,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战意昂然。
漆黑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道路上,点点火光照射四周,一队大约五百名士兵,正押送着数十辆车马缓缓行进着。
道路两旁的杂草长的很茂盛,有一人多高,寒风吹动间,草木来回的晃动着,不时的有几只小动物惊慌的从草丛中奔跑而出,显示出了此处的不同寻常。
林严蹲在草丛中,定定的望着远处,那里火光四射,王猛与赵卫小心的矮着身子来到了林严跟前,小声说道:“老大,四周都已经布置好了士兵,响箭为号。”
林严转过身子,拉着赵卫与王猛小声说道:“呆会儿他们来了,先不要焦急动手,等他们走到中间位置在杀,前进之路赵卫领二百士兵拦截,王猛领二百士兵断之后退之路,记住,绝不可以放走一人,明白了?”
“明白了!”王猛与赵卫同时点了点,小声应了一声,小步离开了。
越来越近了,一刻钟后,五百运粮士兵终于走进了埋伏地点,最前面两名身穿都尉军服的年轻男子骑在马上欢笑着说着话,一只响箭划过,异常精准的射在了一名都尉的头上,血箭粉飞,年轻都尉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直挺挺的从马上倒了下去。
“有埋伏。”另外的那名都尉,在愣了片刻后,立即抽出了腰间的兵器,急声狂吼道。
“嗡!嗡!”异常奇异的响声响彻四周,箭雨粉飞中,都尉惊恐的看着无数的箭矢朝自己射来,没有躲避,也没有躲避的机会,箭穿,人亡。
“杀!”
无数士兵穿过杂高的草丛,手拿大刀,漫着急快的脚步,狂叫着朝下急冲而去,敌军的两名最高长官一时被杀,惊慌失措的士兵顿时失去了方向,本来只是运粮士兵的他们,战斗力本来就是不强,在抵挡了片刻后,付出了二百与名生命的代价,其余的士兵在也抵挡不住死亡的恐惧,纷纷弃刀,跪地投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