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末将总算把你等来了!”
一番冲击下,在损失了数百骑兵后,总算是把黄巢大军的进攻给击退,一天下来,数场大战,林严直觉得是疲累不堪,进到城中后,赵卫满脸高兴的迎了上来。
林严笑着上前与赵卫紧紧的拥抱了一番,道:“赵兄的精神看来依然高昂啊!要不你我兄弟在出去撕杀一番?”
赵卫苦笑两声,道:“末将哪有什么精神,将军要是在不来,末将都要跳城投降了。”
看了看四周,士兵们都是脸带喜色,想来是以为朱温带大军援救宁城来了,林严叹了一气,低声朝赵卫说道:“为了救援宁州,我可是赶了一天的路了,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进,赵兄把我晾在这里,可有些不够意思了!”
赵卫看了林严一眼,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将军勿怪,末将早已备好酒菜,就将军的到来。”
说完,领着林严朝县衙走去。
来到县衙后,赵卫叫人送来几道小菜与一壶酒水,随后挥了挥手,叫其余等人出到门外去。
赵卫与林严两人定定的坐在那里,各自低着头思考着什么,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到冷静下来。
半响后,赵卫回过神来,给林严与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敬道:“大将军的身体还好?”
林严笑了笑,与赵卫碰了一杯,道:“不过半月没见,你就这般想着大将军?亏我连夜急奔数百里来救你,一句谢字也不说,好生叫我伤心啊!”
赵卫呵呵一笑,道:“我从来不跟兄弟说谢字,将军是否把赵卫当作兄弟看待?”
林严昂头喝完杯中的美酒,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现在想来,当初分兵两城,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赵卫听出了林严话中的意思,一口喝掉杯中的酒水,狠狠的说道:“宁州是兄弟们拼了性命打下来的,难道就这般轻易的送给黄巢老贼?赵卫心中不甘心啊!”
林严苦笑道:“实力不如人啊!想我等军力不过黄巢十之二三,却比他的地盘还要大上一城,就算大将军与他无仇,黄巢定也不会放纵我等轻松在河东发展,何况宁州与晋州相邻,西下卫州,北上陇右,地理位置纵横交错,实乃重中之重地,再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黄巢与大将军仇比天高,现下我等刚到河东,实力薄弱不堪,正是消灭我等的大好良机,此等机会,黄巢怎肯轻易放过?”
赵卫听后顿时沉默不语,林严之言句句在理,他又何从不知道?只是心中却是一时间怎么也接受不了而已。
林严看了赵卫一眼,笑道:“我怎么觉得几天不见,在和你说话变的是这么难了?来,吃饭,我可是饿的不行了!”说完,林严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猪肉美美的吃了下去。
两天鏖战下以来,赵卫也是没有吃过一次饱饭,这时也是觉得肚子饿的不行,拿起筷子跟林严一样,大吃起来。
赵卫一心想着宁州当下的局势,吃了几口,顿时再也吃不下去,不禁朝林严问道:“黄巢三万大军来袭,两天下来,宁州守军已是不到千人,看样子除了你带来的那些骑兵外,大将军是不会在派援军来了,宁州想来定是守不住的,我们何时撤退?”
“最迟明天就走!”
赵卫喝了一杯闷酒,叹气说道:“宁州就这样送给黄巢了,想到这里真是好不甘心啊!”
林严大口大口吃着菜,头也不抬是说道:“谁说要把宁州送给黄巢了?”
赵卫拿着酒杯愣在那里,“不给黄巢?还能给谁?”
林严这时也吃饱了,用手擦了擦嘴上的油腻,缓声说道:“辽州王责到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赵卫拿起酒壶给林严满上,疑惑的说道:“王责?他不是黄巢的手下?在说外面现今全是黄巢的人马,王责的实力好象不如黄巢吧!他有胆子过来强抢?”
林严嘿嘿一笑,把胡献暗袭邓县,以及晋州的五百疑兵一并告诉了赵卫,听完这一切后,赵卫猛的站了起来,拍手叫好道:“好计啊!如此一来,宁州不就有可能保住了?”
林严看了看赵卫,默默的说道:“保的了一时,保不了一世,以我等现下的军力,根本就无力保护宁州的安全,当初大将军被黄巢围困辽州,王责为何没有出兵配合黄巢围剿,反而倒是送了一些粮食给大将军呢!其实有一点你与大将军都是没有看清楚,以王责等河东诸将,明是黄巢的手下,但是暗中却是根本不把黄巢的命令当回事,随着长安一败,精锐之兵竟丧,黄巢现今已是无力掌握河东的局势。当初没有出兵围剿大将军,王责一是心中还有些同僚之情,二是现今黄巢重回河东,竟以薄弱之势强压河东众将,搞的人人自危,大将军接连被黄巢围剿,河东诸将一是有同情之心,更多的则是想到今日大将军之危,说不定就是他们来日将要面对的,宁州一地,我等既然保不住,不然就送给王责算了,以此博得王责的同情之心,更是把他当作我等与黄巢的一道防线,何乐而不谓呢!”
赵卫听完后,定定的看着林严,最终点了点头,敬服的说道:“原来一切事情你都已经想好了,我到是白操了凭多的心。”
宁州十里外,黄巢大帐。
黄巢黑着一张脸坐在那里,黄愧跪到于地,默默的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来人,把黄愧拉下去斩了!”黄巢咬着牙,暴吼的说道。
黄愧身子一颤,咬了咬牙,一句话也不说,任凭两名士兵把自己朝外拖去。
“大帅不可啊!”
“大帅请息怒,望看在黄将军多年来的功劳上,留他一命吧!”
“大战正酣,不宜先斩大将啊!”
见黄巢当真要斩黄愧,在座的众将领连忙具是站起身来连声求情道。
黄巢铁青着一张老脸,冷声说道:“黄愧立有军令状,当下大败,不斩此人正能令全军将士安心呢!”
众将领与黄愧平日里的关系具是要好,现下哪管那么多,再次连连求情道。
黄巢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经稍微平静了一些,见众将领一一求情,当下点了点头,“既然你等替他求情,本帅暂且饶他一命,但黄愧有失军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黄愧拉下去重打五十军棍,以平军心!”
黄愧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跪地朝黄巢拜谢道:“谢大帅不杀之恩!”
黄巢冷着脸挥了挥手,“拉下去!”
众将领都松了一口气,朝黄巢拜谢了一番后,又从新坐了回去。
黄巢冷着一张脸坐在帅椅上,一句话也不说,众将领见他心情极坏,也是都不敢出言说话,帐内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沉默非常。
“报!邓县急件!”一声大喊中,一名士兵冲了进来。
黄巢心中一颤,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念头,待士兵来到跟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信笺,一看之下,黄巢顿时愣在了当地,手中的信笺更是轻轻的落到了地上。
一名胆大的将领缓缓上前拣起地上的信笺,展开一看,也是当即愣在了那里。
邓县已破,钟离身负重伤逃往晋州,县中所有粮草已是全部被毁
半响后,黄巢回过神来,脸上具是灰白,仿佛一时间老了十余岁一般,看着众将领都是满脸的惊讶与惧怕,黄巢无力的说道:“退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