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梁姑娘在洞房里等得正着急,只见一个人影闪进了房中。还未等看清,那人就背过身子,开始插门,身上穿得,正是周景龙的一身短衣。新娘也就没有留意,在床上整理被褥,准备睡觉。
那黑影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只见新娘子只穿着一身小衣,跪在床上铺被。那高高耸起的臀部,惹得他欲火升腾。于是就快步冲到了桌前,一口吹灭了红烛。
新娘子见屋中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不由笑道:"周郎,你难道还不好意思啊?你忘了,咱们小的时候在一起玩,连你的‐‐"说着说着,就害羞地嗤嗤笑了起来。
那个黑影也不做声,就凭着感觉,摸到了床上。正好左手摸到了新娘子的腰身,他立刻就将新娘子搂在了怀里,在她的脸上乱亲了起来。
新娘子一开始也以为是周景龙今日心愿得遂,所以未免有些急色,于是也没有反抗。紧接着,那个黑影就将新娘子压在身下,然后就动手去拉她的亵衣。
梁姑娘不禁有些吃惊:"周郎平日温文尔雅,乃是谦谦君子,怎么一上床,竟如此粗暴?"于是口中说道:"周郎,就是春宵苦短,也不要这么性急吗!"
那黑影还是不做声,只是双手乱舞,几乎要把梁姑娘的亵衣全都褪去啦。
这时,梁姑娘猛然醒悟过来:不对!刚才这人在自己脸上乱亲的时候,明明感觉到他的唇上长着胡子,直戳自己的皮肤,而自己的周郎唇上无须!又联想到这人刚才粗鲁的行为,梁姑娘终于断定,这个人不是周景龙!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新娘子立刻就奋力反抗了起来。一边挣扎,口中还一边连连大叫:"来人啊,抓强盗!"
那黑影吃了一吓,知道肯定是强奸不成了,于是就将新娘子头上、手上的金银首饰都夺了下来,然后就跳下床去,夺门而逃。
这时,周景龙的养娘和小丫环也都闻讯赶来,新娘子在床上喊道:"小玉,快掌灯!"小丫环依言将蜡烛点燃,见到小姐的模样,不由惊叫出声。
新娘子一边穿衣,一边吩咐道:"刚才来了歹人,将我的首饰夺去,你们快去寻找周郎!"她想到既然贼人穿了自己丈夫的衣服,那周郎肯定就是出事啦,不由慌了手脚。
养娘和小玉听了,连忙点燃了灯笼,出门查看。只见在不远处的地上,赤条条地躺着一人。奶娘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用灯笼一晃,却是周景龙。
于是,奶娘连忙将小玉唤到了近前,让她打着灯笼,自己则抱起了周景龙的头,摇晃了起来。一边晃,口中一边呼叫。
周景龙被她这么一折腾,也就呻吟了几声,慢慢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倒在养娘的怀里,这才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于是连忙叫小玉为自己取来衣服。
周景龙赤着身子,穿上了自己的长衫,然后赶紧回到屋中查看。这时,新娘子也穿好了衣服,已经下地,见到了周景龙,不由扑到他的怀里,啜泣了起来。
夫妻二人在一起查对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周景龙这才知道妻子险些受辱,新娘子也明白了是那人将丈夫掐晕,然后换上了丈夫的衣服,再来自己。幸好的是,夫妻都安然无恙,只不过损失了几件首饰而已。
周景龙想起了白日里孙生的玩笑,不由恼怒起来,口中骂道:"这个孙生好生无礼,朋友妻,不可欺,想不到他酒后无德,竟然做出这样的龌龊事来,以后和他割袍断义,划地绝交!"
新娘子询问了一下情况,也很是气愤。但他毕竟是明理之人,于是对周景龙说道:"周郎,我看未必是孙生所为。他好歹是一个读书人,如何会抢去我的首饰?我们也不可妄加猜测,冤枉了好人,使朋友反目。"
周景龙此时也平静了一些,认为妻子说得十分有理,于是就说:"孙生因为醉酒,现在偏房休息,待我过去查看一下,便知真伪。"
于是,周景龙就要下楼。新娘子比较心细,连忙将他唤到了屋中,重新穿戴整齐,这才去了。
周景龙打着灯笼,气冲冲地来到了偏房。一看之下,孙生踪影不见,只有自己的小童睡在那里。于是叫起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童子,然后问道:"孙生哪里去了?"
小童子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回答道:"孙浩然公子走了,我睡得正香,就见孙公子将我唤醒,说是要回家。然后我就去开门将他送了出去。呵呵,这个孙公子可真是有趣,半夜三更的,就穿了一身短衣短裤,抖抖嗖嗖的,也不怕着凉。"
周景龙一听,半晌无言,最后长叹道:"罢了,罢了,今后这个朋友是不必做了!"然后,回到了洞房,将此事告诉了妻子。新娘子也相信此事是孙生所为,不过,考虑到双方的身份,也不愿意声张此事,只好先这样放下了。
被此事一搅,二人再无睡意,拥着被子,在床上闲话,就这样度过了新婚之夜。到了第三天头上,新娘子要回娘家,周景龙要去参拜岳丈。于是准备了礼物,就来到了岳丈家里。
周景龙陪着丈人在前厅喝茶,梁老者以前也做过县里主管公学的官吏,对周景龙不参加科举应试很是不满。于是就在前厅规劝女婿。可是周景龙也非常倔强,读书人的痴性一发,任你天王老子也是不好使。气得梁老者也拿它没办法。
再说新娘子回到了内宅,和母亲说些体己话。母亲自然就问起了她们夫妻之间,鱼水是否调协。新娘子含羞地说了一说,母亲见女儿初为人妇,还有些腼腆,于是传授了一些心得,然后就闲谈了起来。
在闲谈之中,新娘子无意间就说起了新婚之夜的那场变故,她母亲听了,也是后怕不已,连道幸亏女儿精明,不然事情可就难以收拾了,于是母女二人相庆不已。
吃罢了午饭,新娘子的母亲看到女儿、女婿都下去休息,于是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梁老者。梁老者一听,不由勃然大怒,立刻唤来了女婿,厉声喝道:"这个孙生如此无礼,我岂能容他!你赶快写一份状纸,我们将他告上县衙,重重办他!"
周景龙考虑到毕竟是同窗好友,为了彼此的友情,于是死活不肯。梁老者盛怒之下,不由说道:"你软弱可欺,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我是不放心再将女儿放到你家啦,一会你就自行离去,女儿就留在娘家好了!"
周景龙一见岳丈如此无情,被逼无奈,这才随着来到了县衙,向包正告状。
包正听他们讲述完了,心中也是十分诧异:此事很是蹊跷,莫非真是孙生酒后无德,品行不端?
于是吩咐衙役道:"速速将孙浩然带到大堂问话!"几名捕快应了一声,径直来到了学堂,孙生正在这里读书,就直接被"请"到了大堂。
孙生来到了大堂,献给包正见礼,然后见到周景龙也在场,于是就取笑道:"周兄,你新婚燕尔,不在家中陪伴娇妻,跑到公堂上来作甚?"
梁老者怒喝道:"好个无耻之徒,亏你是如何读圣贤书的!竟然险些玷污了我的女儿,不成后,又抢劫财物,简直是个连强盗都不如的禽兽!"
孙生听了不由愕然:"此话从何说起?"
包正于是将事情向他讲述了一遍,然后问道:"孙浩然,这些事情,可是你做的?"
孙生口中连叫冤枉,于是讲述了当日的经过:那日和小黑拼酒,最后喝得酩酊大醉。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周府的偏房之中。他口中焦渴,头疼不已,于是就挣扎了起来,想去找些水喝。
不料想刚一起身,只觉得酒气翻滚,大有决口之势。孙生怕吐到床铺之上,慌忙之中,就撩起了衣襟,全吐在了上面。
这一吐就犹如江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将腹中的存货都清理干净,这才作罢。孙生吐完之后,人也清醒了不少,不由暗道"惭愧!",于是连忙脱下了衣裤,包在了一起。自觉无颜再留下,于是就唤醒了童子给自己开门,只穿着一身短衣,溜回了家里。幸好是夜深人静,也没有碰到熟人。到了家中,妻子一见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定是在周景龙的喜宴上喝醉了,于是一边数落,一边给他清洗,一直忙到了后半夜,这才安寝。
孙生将事情的经过讲完了,然后对包正说道:"大人,我好歹也读过几年圣贤书,如何能做出这等下贱之事,请大人一定要查明真相!"
周景龙听了,连忙说道:"大人,此事既然不是孙生所为,那我也就不必告了。"
梁老者怒道:"事情没有水落石出,怎么能听他的一面之词!"
孙生也说道:"周兄,此事一定要弄清楚,不仅要为周兄雪恨,也要讨还我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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