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怀揣着酒壶,回到了雷老虎家,包母也正在这里和雷母闲话。于是就一起吃了晚饭,包正索性就叫母亲在雷家先住一晚,免得受了惊吓,然后就和小黑、阿紫一起出发,回到自己的别墅之中。包正把酒壶往桌子中央一摆,然后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得意地说:"今天晚上我就要静坐一宿,你们俩谁要是困了,就赶紧睡觉。"
小黑和阿紫同时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是裁判,当然不能睡觉了!"阿紫又看了看外面,天色渐黑,于是就点起了油灯,大声宣布道:"比赛正式开始!"然后就坐在椅子上,不再作声。
包正微微一笑,从桌上取下一本书,阅读起来。现在,雷老虎给的书终于能看明白了,原来现在看的是一本《大宋律法》。包正很细心地看了进去,要想在官场上混,就得多找一找法律的空子。
看着看着,包正不由沉浸在里面,他一边和现代的法律对比着,一边思索古代法律的特点。最后,他终于弄明白了,这部《大宋律法》最主要的特点就是一切以皇权为核心。这时,他才对封建帝王的君主专制有了一点真正的了解。
不知不觉,远远地传来"梆‐‐梆"两声悠远地梆子声,已经是二更天了。包正看了看小黑,坐在床上一个劲地在"磕头",看来,此时他的眼皮,恐怕要重于千钧了。
而阿紫却还是很精神,这一方面由于她下午提前睡了一大觉,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她手里的一大包零食,什么花生、栗子、桂花糖之类,品种很是齐全。包正看了,不由十分佩服:"还是人家女孩子心思缜密,想得就是周到!"
而小白则蜷成了一团,仿佛一个毛茸茸的白线团一般,在阿紫的脚下睡着了,时不时小嘴还吧唧几下,大概是在梦中又品尝到美味佳肴了吧。
看到了小白,包正终于放下心来,即使自己睡着了,还有小白这个忠实而警觉的守卫呢。一支梅要想取走这个酒壶,必然要接近这间屋子,而以小白灵敏的听觉,只要她接近一丈以内,恐怕就会被发现。
想到这些,包正的嘴角浮现出笑意:"一支梅呀一支梅,你就等着乖乖做我的徒弟吧!"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片急促的锣声,接着就有人高喊:"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小黑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一个箭步,蹿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下说:"好像是厨房方向,洒家去看看。"说罢,就一阵风般的冲了出去。
阿紫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也放下了手里的零食,跟着去了。只有包正稳稳地坐在凳子上,看着窗纸透出的一片红光,嘴里自言自语道:"雕虫小技,想调虎离山吗,没那么容易!一听就是骗人的,这深更半夜的,谁敢到鬼宅这来。一支梅啊,亏你从哪弄来的锣呢,别是耍猴的出身吧!"
小黑兄妹到了火场,发现只是柴房着火,小黑连忙救火,不一会,柴草着没了,火也灭了,小黑和阿紫也就回来了。
兄妹二人进屋之后,发现包正依然稳坐中军帐,继续在桌子上看书,旁边,还堆着一大堆花生、栗子壳等物。阿紫见状,不由怒道:"你‐‐"
包正抬起头,把食指立在嘴唇上,笑眯眯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阿紫也就只有气鼓鼓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热切地企盼那位公子能快点把酒壶盗走了。
小黑经过了刚才的一番折腾,不禁有些疲惫,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就响起了如雷的鼾声。
渐渐的,阿紫也受了小黑的传染,再加上零食全被无耻的包子偷吃,没有了支眼棍,所以也就把凳子搬到桌旁,伏在桌案上沉沉地睡去了。
包正见了,不由心中好笑:"你们还真是不合格的裁判啊!"
这时,天交三更,外面打更的梆子声再次传来,仿佛在催促人们入眠。包正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把书合上,然后对昏睡着的小白说:"小白,后半夜可就靠你啦!"
随后,把双臂盘在桌子上,头枕着胳膊,侧着脸睡着了。只有那盏油灯,发散出昏黄的光晕,洒在桌子中央的酒壶上。
又过了一会,屋顶上忽然慢慢悠悠地竖下来一个细细的软管,无声无息地接近了酒壶。在管子的前端,还系着一个类似气球的东西,其实,是用鸡的嗉囊鞣制而成的。
软管在试探了几下之后,终于伸到了酒壶里,然后,里面的嗉囊渐渐膨胀起来,显然是屋顶的人在向里面吹气,而那个管子,原来也是中空的。
嗉囊渐渐把酒壶的大肚子装满了,那个软管就慢慢向上提起。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响,就连小白也没有发觉,依旧甜甜地睡着。
酒壶渐渐离开了桌面,在空中摇摇晃晃地上升着。慢慢地,已经升过了包正的头部。这时,只见包正忽然站起身来,双手握住了悬在空中的酒壶,用力向下一拉。只听"撕拉"一声,酒壶里的充气嗉囊断裂,酒壶又重新回到了包正的手中,只剩下那根绳子在半空中来回摇荡。
包正把酒壶在桌上用力一顿,扬起头,向着屋顶朗声道:"一支梅,你会调虎离山,我也会引蛇出洞。看来,今天你是枉费心机了!哈哈哈!"说道得意处,不由仰天大笑起来。
这时,屋顶上忽然洒下了一蓬白色的粉末,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听到笑声,刚刚爬起来的小黑和阿紫只觉得一阵香气扑鼻而入,然后就又闭上眼睛,睡得更加香甜了。
小白也被惊醒,刚要睁开眼睛,却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然后小脑瓜一歪,也被迷倒了。
包正也手指着屋顶,满脸的气愤,随后也瘫软在了桌子上,脸趴在双臂组成的半圈内,昏迷了过去。
这时,从屋顶上飘下了一团黑影,如一片随风飘落的树叶一般,落在了地上,悄无声息。只见来人一身黑色夜行衣,紧紧地包裹住身体,身体却是玲珑有致,细腰、丰胸、翘臀,一看就是女性。
夜行人摘下了脸上的面纱,却还是那副假公子的模样,不过,结合身材一看,就不难发现她的真实面目了。
她打量了一下爬在桌子上的包正,口中娇喝道:"无知之辈,竟然诽谤我一支梅的清誉,看我明天怎么羞辱与你!"声音也不再是男子般粗壮了。
一支梅从桌子上取过酒壶,揣到怀里,然后面带得色地瞟了趴在桌上的包正一眼。转过身来,就要出门而去。
这时,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了。只听身后传来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一支梅、不许动"。声音就仿佛是蒙着头,然后从被窝里发出的一样。
一支梅惊愕地回头一看,只见包正用左手捂着口鼻,手上是一块叠了十多层,厚厚的湿布。显然,刚才的怪声,就是他透过湿布发出来的。
一支梅顿时愣在当场:"这厮好狡诈呀!竟然早有准备!"
原来,包正在勘察一支梅劫狱现场的时候,就听牢头说对方使用了迷药,于是就留心起来。本想找一个防毒面具,可是南宋又没有这样的设备。最后只好准备了一块厚布,反复叠成十几层,然后用水沾湿,也能起到过滤的作用。事先就藏在袖子之中,以备万一,现在果然发挥了作用。
看着满脸愕然的一支梅,包正又用呜呜的怪声说道:"一支梅,快快拜师吧!"
一支梅见功败垂成,也不由心中气恼,又见包正得意的样子,越看越狠:想自己纵横大江南北,何曾有如此惨败,今天却遭到这家伙的羞辱。于是就把心一横,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就欲刺向包正。
包正可没有把握和这样高来高去的侠女过招,只见他右手一抬,啪地一声轻响,一枚麻醉弹电射而出,射中了一支梅的大腿。
一支梅立刻觉得浑身发麻,瘫软在地,口中恨恨道:"你‐‐你好卑鄙!"然后就昏迷了过去。
包正看着手里的笔筒麻醉枪,不服气地呜呜道:"我怎么卑鄙了?就许你用迷药,就不许我用麻醉弹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