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辰笑道:“爹先别忙着反对,去广西我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朝鲜甫一平定,至少会有两年的安定时期,既然那苏克萨要来,那我干脆就带兵去广西,躲着他,义州新军团前身是响马,与苏克萨有血海深仇,正好就将他们带去,到了广西一边打仗一边练兵,岂不是好?这里有仁川军官团,预备团,安保团看护着,有张謇、徐世昌处理政务,再加上英国人一向讲究平衡政策,在朝鲜希望仁川与日本势均力敌,日本人在军备未展起来时绝不敢轻举乱动,否则要面临的压力不止是仁川两万兵马,更有那苏克萨的吉林兵,苏克萨代表的是老佛爷,他若是和日本人打起来了,北洋水师难道会坐视不理?必然包抄南部朝鲜,伺机决战,失去了英国人的支持,与北洋水师决战,同时还要面对仁川军,想必日本人不会作出这样的蠢事出来,至少暂时来安全方面是有保障的。”
吴辰略略一顿,继续道:“其次,出兵请战也算是为朝廷分忧,现在到处都在流言我吴辰在朝鲜试图割据称王,我就请战到广西去,看谁再敢嚼舌根子。”
吴长庆略略思索,亦觉得很有道理,道:“只要有日本人在,仁川军有两万驻兵在,这朝鲜总督就非你莫属,你倒是打了好算盘,哎……既是如此,那么你自己就看着办吧。”
吴辰头:“爹,我先走了,将来还有再见之日的。”
回到指挥部,吴辰的心里舒畅了许多,打定了去广西的主意,让他松了口气,苏克萨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只要自己不在,苏克萨就算再怎样跋扈,难道能翻了天不成?让张謇去对付他吧,这狗东西来了,还正好帮自己守住老窝呢,只要平叛成功,北部朝鲜就是自己的天下,谁也别想打歪主意,朝廷敢把自己这个朝鲜总督一竿子撸下去那么派谁去守朝鲜堤防日本人呢?吴辰是知道的,李鸿章这老家伙精明的很,是绝对不会淌这浑水的,而且现在北部朝鲜进来了这么多洋商,如今和吴辰的关系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要是老佛爷,就绝对不会想着去抢朝鲜这块臭肉,到时候沾了一身腥不,不定又来个万国宣战呢。
吴辰安然大睡,一觉醒来,便带着仁川军官团出,前面有义州新军团开路,军官团的行军也就快了不少,斥候传回来的消息亦没有任何反常,沿途的郡县偶尔会有些村民抵抗,想必是有人在暗地里煽动,不过在军官团面前亦是不堪一击,拿着菜刀来跟军官团拼还能有好下场。
吴辰无心停留,直奔津城郡,到了第三日,义州新军团便传来了消息,津城已被占领,津城郡郡守在乱军中被杀死,该地的指挥使闵成正带着余部躲入山林,裹挟着许多民众坚持抵抗。
吴辰看到了军报,更是催促军官团加行军,抵达津城时,天上漂泊着线珠般的大雨,士兵们湿漉漉的进城,大胡子在城门口亦被浇的全身湿透,吴辰让军官团先去新军团的营地休息,随后与大胡子到城楼里去,让人生了炭火盆子,一边烤着衣服一边问津城的具体情况。
大胡子道:“津城多山,现在虽占住了津城,但大部分敌人退守到了山中,附近村庄的朝鲜人都是支持他们的,给他们提供粮食,甚至一些壮夫进山里去加入叛军,现在闵成正虽然丢失了津城,带着一千余残部躲了起来,但是声势却更大了一些,有各地的朝鲜人附从,如今的人数至少过了两万,平时并不出来,但是偶尔会袭击我军出城的股人马,许多斥候就是这样死的,哎,这仗打的真是窝火,找不到敌人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指东打西。”
大胡子曾经是响马,原本藏在山里玩游击是响马的本事,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正规军,反而现在被人牵着鼻子走,这其中的窝火可想而知。
吴辰沉眉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整个北朝鲜都有样学样,那就是大麻烦了。”
他深深吸口气:“躲到山里去就想继续玩下去吗,哼,老子不把你们连根拔起,就不姓吴。”
大胡子问:“少帅有什么主意?”
吴辰道:“等雨停了,就带兵下乡去,这些败兵凭借的是乡民的支持,一旦断了他们的粮草供应,你看他们会怎么办?”
大胡子若有所思的头:“断了粮草,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与我军决战,一条是袭击村庄市集。”
“没有错。”吴辰笑道:“真要决战,凭着那些民夫组成的反抗军就算是十万人我们也不怕,但是那些村落不给他们提供粮食,他们只能去抢了,只要他们去抢,就不是叛军而是土匪,非但我们想要他们的命,那些津城的乡民难道恐怕也会对他们咬牙切齿,还会有这么多人投奔和支持吗?”
大胡子头:“这是釜底抽薪,问题是如何切断他们粮食供应呢?”
吴辰卖了个关子:“这些事待雨停了再吧,嘿……行军了这么久,我也累了,你去收拾个住处吧。”
大胡子笑了笑:“怠慢少帅了,我这就去安排。”
大胡子戴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抢来的斗笠,便去吩咐士兵收拾了,一直在边上的王秋道:“少帅,等雨停了,让我们军官团下乡吧,新军团该打的仗也都打地方了,总不能让军官团巴巴的跑过来瞧热闹吧。”
吴辰知道王秋的心思,起来仁川军中最精锐的两个团非新军团与军官团莫属,双方也是卯足了劲的想分出个高下来,王秋如今开阔了眼界,好歹也学了文化,在新开办的6军士官学校里学了不少带兵的知识,自然也就有了与大胡子竞争的意思,有了求战之心。
吴辰笑了笑:“雨停了再吧,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