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闵成照在府中坐卧不宁的等待着从仁川的消息,对于俄国人提出偷袭仁川的事,他原本是不赞同的,无奈俄国人的条件实在过于诱人,再加上恭亲王穿针引线,闵妃终于颌同意,对于闵妃来,不管是俄国人还是吴辰,谁在仁川都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闵成照在吴辰抵达汉城之后,先是故作热情的透露出自己对刘承文的厌恶,随后又是刘承文作出一副勾结日本人的假象,这一切既是为了掩饰俄国人的偷袭,更是为了祸水东引,迷惑吴辰。只是千算万算,闵成照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俄国人居然失败了,三千号称最强6军的俄军居然被吴辰打了个落花流水,消息从仁川传来,闵成照差没昏死过去。
这两天他一直忐忑不安,既然俄军拿不下仁川,吴辰必然能从俘虏口中问出一些事来,俄国人他自信吴辰是不敢惹的,恭亲王自然也不敢得罪,唯有朝鲜,谁知道这混世魔王会不会动上一动,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今的朝鲜内忧外患,吴辰若是真的起颠来,来个玉石俱焚,闵妃还能继续手握大权吗?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的下午,一个厮飞快的前来通告,同时还拿来了一份文告,禀告道:“闵大人,仁川吴辰反了。”
闵成照立即抢过文告过来看,文告上的内容是仁川方面印的,而且完全是讨伐檄文的格式,上面细数了闵妃集团阴谋篡权,独揽朝政,对外无能,对内残暴的各种罪行,最后打着大院君的旗号,以大院君之女李婉的口气大声疾呼所有朝鲜人站出来反对闵妃集团,迎还大院君之类的词句。
闵成照脸色青紫朝那厮问:“这……这些是哪里来的?”
“整个汉城的大街巷到处都张贴满了,现在都城内外到处都在议论。”
闵成照跺跺脚,也不知是悔是恨,高声道:“备轿入宫,我要见娘娘!”
景福宫里卫戍明显増严了几分,到处都是鲜亮明甲的士兵来回巡逻,自从讨伐檄文传到了汉城,不止是宫中,还有各处城门,街道都增加了防卫,许多闵氏一族的官员听到风声,纷纷骑马乘轿而来,所有人都预感到,闵氏集团新的考验来了,一旦有任何的差池,他们中的每一个人的下场都极为不妙。
宫门还没有打开,许多人凑在宫门前议论纷纷起来,现在各种消息传播的很快,流传的也十分广,所有人都深锁着眉头。
“听了吗?开丰郡守金承业已经宣告要附逆吴辰这个奸贼了,据要招募义兵攻打汉城?”
“哪个金承业?”
“就是上次吴辰保举的那个判官。”
“奸贼不得好死!”
“南方各郡的消息不知怎么样了?”
“哼!那些墙头草不必理会,当年大院君造乱,就是这些南方的郡守呼应的声音最大,恐怕这一次他们是不会对我们有任何支持的。”
“不知娘娘怎么看?现在逆贼的檄文已经了,娘娘是朝鲜国母,理应出文告讨伐吴辰才是。”
这时候宫门大开,许多人停止了议论,按着次序入宫,宫内倒是显得颇为平静,一伙闵氏近臣鱼贯进入王廷议事所在,此时的闵妃早已盛装等待,待行礼之后,闵妃幽然道:“消息你们应该都听了吧?”
闵成照站出来道:“娘娘,臣下们都听了。”
闵妃喟然长叹:“你们一个个的如今不是大臣就成了将军,现在该是你们出力的时候了。”
一干官员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因攀附闵妃而得来的荣华富贵,如今是该出力的时候了,只是真要出力他们也无从出起,吴辰那个混世魔王是有人领教过的,这家伙就是个起狠来跟你同归于尽的主,他在朝鲜做的这些事那件事不是在摸老虎屁股,胆子比天还大,让这些贵戚官员去对付老实巴交的朝鲜乡民或许还成,或者在政治中尔虞我诈也还凑合,正要去和那个‘疯子’真枪实刀的玩心跳,恐怕谁也没这胆量。
闵妃望了闵成照一眼道:“还有件事,你们可听过?”她一字一句的道:“日本公使花房义质早在三日之前已离开汉城,若是所料不差,现在他应当已经在仁川了,还有,从仁川传来消息,英国的那个特使也出现在了仁川。”
闵成照倒吸了口凉气,他开始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还奢望着吴辰不过是口诛笔伐一番,届时大不了让闵妃给他一好处,安抚一番也就是了。但是若花房义质、英国人和他突然鬼混在了一起,恐怕事情就绝没有这么简单了,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要亡朝鲜吗?若吴辰真的铁了心这样做,闵成照心里最清楚朝鲜兵没有多大的胜券。
朝鲜国虽然贫瘠,但是总兵力七七八八算起来也有三十万以上,吴辰最多不过五千人,按理就算是他的军队如何精锐,在这朝鲜的土地上与整个朝鲜国为敌无异于是鸡蛋碰石头,可是闵成照却明白,朝鲜的三十万兵马只是纸面上的数字,单吃空饷这一项就刻意挤掉至少一半的水分,这倒还是其次的,整个朝鲜的兵力分布全国各地,汉城的守军和禁卫加起来也不过五万不到,其余各地的兵力就不好了,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听从调令前来勤王,上一次朝鲜内乱,闵妃被推翻,可有几个郡守或者是地方武官站出来反对过?恐怕按兵不动关注事态展最后再决定倒向哪一边的人居多。
更为的重要的是,一旦打仗,就需要钱粮,粮食勉强是充足的,可是银子从哪里来?没有银子谁愿意为你卖命?现在的朝鲜国库早就空空如也,哪里还能挤出大量的军费出来?
更何况在吴辰的背后,还有个居心叵测的日本人呢,日本人豺狼成性,这一次日本公使去了仁川,所谈及的内容闵成照用脚趾头都能猜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