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犹豫之后,判官终究还是咬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画在了自己指印,他明白,眼下的情况似乎不是酒水下毒这般简单,而是一场政斗,自己现在最明确的选择是及时脱身,很明显,这位将朝鲜搅得翻云覆雨的吴辰打击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这个的判官,很明显,这是针对开丰郡守的,自己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可是要想从吴辰这里脱身,这份供状他不签也得签。
吴辰一把抢过供状查验了一番,见笔迹、指印都在,这才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判官此时已被吴辰这个喜怒无常的狠人吓得没有了脾气,胆战心惊的道:“下官金承业。”
吴辰将供状交给王秋手里,让他妥善收好,才道:“你能审时度势倒还算是个聪明人,我还有件事交给你去办,你立即回郡守去,打开城门,准备迎接我们入城。”
金承业大惊失色:“大人,这……这恐怕不妥,郡守大人对您戒心重重,早已下了严令,封闭四门,不许大人进入,若是下官开了门,难免……”
吴辰冷笑着打断他:“郡守?他现在还是郡守吗?他勾结乱匪,响应乱党,试图对我讨逆军下毒,罪孽深重。如今证据确凿,我现在带兵入城就是要将他拿下,以正试听,你听我的吩咐,将来少不得你的好处。”
吴辰在这边相劝,另一边的王秋已凶神恶煞的握紧了刀柄,金承业知道躲不过,只好唯唯应诺,他哪里敢要这杀神的好处,只希望满天神佛保佑,在这次斗争中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就阿米托佛了。
待金承业离帐,吴辰大喝一声:“王秋,吹集结号整队,准备入城!”
“好嘞!”一边摩拳擦掌的王秋高声应诺,兴冲冲的去了。
金承业刚刚入城,仁川军官团这边已经整队完毕,一应装备、行军被全部带上,只等着开丰城的消息。
过了许久,那城门才吱呀的打开,金承业从门洞中出来朝军营这边挥手。吴辰自望远镜中看到金承业的身影,心知这个判官已经服了门吏,大手一挥:“入城!”
磨刀霍霍的团勇们纷纷向开丰开进,片刻功夫便抵达城下,自门洞中穿行入城,吴辰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一边的金承业忐忑不安的跑着跟在左侧,后面则是明火执仗的团勇列成一条长龙,有的在连长的安排下在入城之后以连为单位开始散开,抢占各个街道的要津。
金承业算是彻底被吴辰绑上了战车,他签下那份供状,就已经无法挽回,他如今只能做吴辰的帮凶,寄希望于吴辰能够一举把郡守铲除,至少这样,自己才有命继续活下去,否则一旦让郡守反咬一口,恐怕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参与诬陷的自己。
这个时候,对面一队朝鲜官兵迎面过来,他们是昨夜在城墙上防禁的卫兵,天亮时觉得城外兵营的威胁解除,刚刚让一群门吏换防下来,这时听有动静,原本是抱着来看看的心情,但是眼看着这么多兵涌入城内,一时间颇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硬着头皮过来问话。
“什么人!”为的一名武官头皮麻的冲着吴辰方向喊。
吴辰并不理会,继续带队前进,那武官和身后的官兵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继续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是黄海北道开丰郡辖下,你们要做什么?”
吴辰冷笑着回答:“凭你也配问老子是谁?统统闪开,奉闵妃诏命捉拿乱党,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那武官立即气弱了几分,颇有些骑虎难下的道:“谁是乱党?”
吴辰后面的团勇纷纷端着枪涌出来,眼看就要准备射击,吴辰边上的金承业生怕节外生枝,连忙朝那武官喊道:“崔守备,郡守大人勾结乱党,如今已被查实,这位吴大人是奉命来缉捕的,你快带人让开。”
那武官此时也不能分辨真假,但是那一枝枝对着自己这些人的步枪枪口却是实打实的,审时度势之后,终于还是道:“既然是奉了诏命,那么我们就撤回营去。”总算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大手一挥,带着队忙不迭的跑了,再也不敢回头。
“去郡守府!”吴辰高喊一声,身后两百来个团勇立即高声大呼,由金承业带路,杀奔而去,这街道上除了团勇,其余的人哪里敢出来,只有一双双眼睛自街道的两侧民房内透过窗栏和门缝忐忑不安的瞄上两眼。
在另一边,李宵、王秋二人各带着一队人马往府库和另一头城门处走,这也是仁川军官团的规矩,既然进了城,不光顾光顾人家的仓库哪里是团勇们的作风,而堵住城门则是严防那郡守逃窜,诬陷这种事要的就是死无对证,若是让这个家伙逃到汉城去伸冤真正彻查下来就麻烦了。
这一次团勇们比平时都要卖力,毕竟昨天受了这郡守的许多苦头,先是拿一些破烂酒水劳军倒也罢了,又不许兄弟们入城歇息,大伙儿赶了一天的路,还要自己动手扎营,这也就算了,居然还像防贼一般防着自己这伙人。
这些团勇们都是抢劫的好手,可是人家好歹也算是鸟枪换炮走上了正道,至少对于这个郡城他们是不屑于顾的,如今兄弟们想弃恶从善还被人日防夜防着,这简直就是裸的歧视,是不肯让兄弟们有从良的机会,既然如此,那就干他娘的!
吴辰眯着眼,他与团勇们想得却是不同,但是这个郡守惹恼了他倒还没必要这样大动干戈,他心里有个长远的打算,原本这长丰郡守若是不惹他,他吴辰还有儿不好意思下手,如今既然敢在太岁头上动了土,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惹我,你死定了!”吴辰的眸光杀机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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