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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 长路

作者:呱呱叫 字数:10417 更新:2023-02-02 02:10:18

连续几天的秋雨终于过去虽然天还是阴着的可是起码没有了那让人烦恼的细雨而且蓑衣与斗笠也扔到了一边。

秋雨虽然结束可是其留下的泥泞却依然困扰着所有的人。

原来的原野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泥泞国度到处都是被车轮翻带起来的泥巴而且越往前走就越是难以通行无论是人还是车辆都被困在了这个让人烦恼的地方。

一支由北向南行军的部队正在泥泞里挣扎那长长的队伍缓慢而艰难的向前移动着远远望去就象是一条快要被冻僵的细长的怪兽。

一辆野战炮陷入了泥泞之中车轮的一半几乎已经完全被泥浆淹没虽然前面的马和炮身旁边的众多士兵一起用力又是拖又是拽但那野战炮就是不肯挪动一下而且由于用力过猛那两匹拉车的蒙古马也被泥泞困住了马蹄再也无法动弹而那些推炮的士兵则摔进了泥泞之中使得本已不成样子的军服更加的污秽不堪整个人就象是泥塑一般。

与这些处于尴尬状态之中的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就在队伍的东边不远处另外的一条同样泥泞的道路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只见几辆怪模怪样的大型车辆正一边喷吐着浓烟一边拖拉着一组挂车每组挂车都由两辆车组成前边的是一辆平板挂车而后边那辆却是一辆箱式挂车前面的平板挂车装载的是重型攻城大炮而后面的那辆箱式挂车则装载着大量弹药与辎重。

这种奇怪的车辆是一年前刚刚研制成功的蒸汽机履带式拖车专门负责拖拉重型攻城大炮和弹药。对于这种车来目前那些马车所遭遇到的困境是不可能生在它们身上的因为他们有无限的道路————履带还有那强大的动力————蒸汽机。

与它的前辈“蒸汽机轮式拖车”相比它的优是显而易见的不仅功率更为强劲而且对道路的适应性也更强任何道路只要人能过去那么它就能过去甚至有些连人也无法过去的路它也能过去眼前的这种泥泞道路就是一个典型。

打头的一辆拖车中负责操纵的是一名很年轻的军官那军服肩膀上的少校军衔也非常的新。他坐在座位上灵活的操纵着杆式操纵舵而且还不时的回过头去吩咐身后那名司炉加大锅炉的压力。

虽然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已经渐渐冷了可是对于这辆车上的人来却仍旧十分的炎热那热得烫的锅炉散出大量热量使得驾驶台上很热虽然驾驶台没有挡板也没有门和窗户仅仅只有一个搭在头上的遮雨篷可是不断增加的温度仍然让司机和司炉热得浑身是汗军服后背上的一大块地方也已经湿透了。

正当这辆拖车的司机和司炉用心的将挂车从泥泞中向前野蛮的拖动的时候一名气喘嘘嘘的士兵艰难的从西侧道路移动到了他们的附近。

那士兵用刺刀将沾在鞋子上的泥剔去随后向着那辆拖车高声喊道:“刘司令有令全体休息!”

司机猛的拉住离合器的拉杆蒸汽机带动的转动轴开始空转起来司炉抹了把头上的汗随即一屁股坐到了锅炉边靠着身后的栏杆气喘嘘嘘的对那司机道:“我长官你的车瘾也算是过完了吧?该让俺歇会儿了!”

那司机从座位上站起身道:“反正不停也得停军令如山你该感谢刘赫将军才对。”

不等他完那名跑过来传令的士兵就利索的爬上那辆已经停下的拖车嬉皮笑脸的对那少校军官道:“我林长官这车看似好开其实不然象我也是学了好几天才大概学会你想在几个时内就学会恐怕有些强人所难了还是让我来开吧。”

那少校军官一把揪住那士兵的衣领问道:“老实是不是你子假传军令?”

那士兵赶紧摇头并道:“不是不是!真是刘赫司令的命令整个集团军都停下休息这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部队已经一整天没有休息了与其这么折腾下去不如赶紧休息明天赶早。”

见那少校跳下拖车那士兵忽然冲他喊道:“对了差忘记了刘司令还让我给你传话让你马上到他那里去他有话跟你。”

那少校军官也不回头只是一边在泥泞中跋涉一边咕哝道:“什么鬼地方?简直比沼泽地还难走!呸!”

那少校在泥泞中跋涉了十几分钟这才来到了第三集团军的指挥部向最高长官镇虏军中将司令刘赫报到。

刘赫正站在桌子边与几名副官详细的商议进军方案与路线他见少校军官进来便吩咐副官们出去安排扎营的事情而只将少校军官留在了指挥部里。

刘赫望着那军官忽然问道:“拖车开得怎么样?”

那军官一愣随即答道:“不怎么样。”

刘赫见那少校军官好象不怎么高兴便不再与他讨论关于拖车的事情而是换了个话题。

刘赫走到那少校军官面前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你也许觉得自己不应该来到这里而应该在后方的指挥部里指江山那样一来就用不着吃这个苦头对不对?”

那少校军官翻了翻眼珠子道:“我可不是那种怕吃苦的人要不然父亲将我赶到这里的时候我也不会二话不就跑来了。这几天我心里烦是因为另有其它事情。”

“什么事情?”刘赫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少校军官口气有些强硬。

刘赫心中叹了口气随后道:“象你这样浮躁如何能够单独领军出征?要知道一个真正的将军不仅要善于把握时机而且要做到胜不骄败不馁在这一上军校里是学不到的唯有通过不断的征战才能体会到我也是用了大半辈子才领会这个道理在这上头我佩服你父亲。”

少校撇了撇嘴嘟囔道:“也就你们这样的老人才会佩服他句实话其实父亲为人心肠太软该用霹雳手段的时候有些缩手缩脚就好比那旧东林一伙早就应该把他们全部杀光最起码也要将他们全部扔到监狱里去。”

刘赫看了看少校那张有些青的脸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其实你父亲早年的霹雳手段也是很厉害的你是没有见过可我却是见过的。也许现在年纪大了行事也谨慎些了所以显得有些瞻前顾后。不过对于旧东林的那些遗老遗少元帅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自从陈永华的新东林崛起并与孔季康的旧东林分道扬镳之后东林就不再是清流的梁柱了。再了你父亲之所以这样放纵旧东林完全是他一向的行事性格他常常防口甚于防川与其让人背地里放冷箭不如让他们光明正大的在报纸上骂那样一来起码能让那些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谁才是对的而且还能让他明白自己的治政得失何乐而不为?如是因为东林的那些老顽固的冥顽不灵而将朝野的悠悠众口堵上的话那么过不了多少年就又是一场乱子你父亲想的深远啊!”

少校不以为然的道:“不将旧东林搞垮朝廷的行事就会磕磕绊绊瞻前顾后既不利索也无效率。父亲简直是不可理喻!一个东林、一个辩议堂还嫌不够烦居然还想在每个省都开个省咨议院这不是往自己头上套枷锁吗?”

刘赫走到桌子边从桌子上拿起一张信纸递给少校军官并道:“我就知道你还在生气虽然你是被你父亲派到这里来的可是也不能因为这而跟你父亲撞啊!要知道你父亲最讨厌的就是军人干政前年山东驻军因为一件案子跟地方法院闹后又围了省府结果你父亲大雷霆一口气打飞了三个少将、一个中将的官帽子怎么?你还不吸取教训?居然想着联络军校的士官生联名上书公开反对开省咨议院反对元帅的新政你是糊涂了还是怎么了?你父亲只把你配到这里已经是够宽容的了若非是你母亲的面子恐怕你也跟那些闹事儿的人一同配到新大6跟倭寇打仗去了。这是信纸你马上给你父亲写封信道歉!”

少校不服气翻了翻眼珠子道:“不写!”

刘赫厉声道:“你是元帅的长子元帅对你是很器重的你不能这样跟他撞!”

“器重我?”少校又翻了翻眼珠子道:“他最器重的是林之文可不是我林之武。”

刘赫低声道:“之文为人稳重自然比你更让人放心些。不过话又回来元帅将你派到我这里来其实是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好好想想如今能够立功的地方还有几个?我这里虽然苦些累些但却是最西边的前线军人若想立功这里是最好的地方。希望你能体谅你父亲的苦衷他是不希望你跟那些阴险人混在一起。”

“阴险人?”少校军官气哼哼的道“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只不过看不起那些文人书生的误国言论才上书的我只不过是跟他们……”

“我不是你的那些死党!”见少校军官好象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刘赫连忙纠正道“我的另有其人。”他顿了一顿又接着道:“没想到罗横这么厉害居然能够将军队里的那个反对新军制的逆党一网打尽也许青衫社也参与了否则的话罗横不可能查得这么仔细嘿嘿不愧是军法司的头头儿。”

少校军官显然被刘赫的这句颇似自言自语的话吸引住了他忙追问道:“这个青衫社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我总觉得其神神秘秘的。”

刘赫轻轻咳嗽一声随即道:“这些事情也许以后你就有机会知道不过现在最好别乱打听。对了我再提醒你一句以后千万不可再对朝政和新军制胡言乱语了更不要被人利用否则的话就连你娘也保不住你。”

少校恨恨道:“军人才是国家栋梁那些只会唯唯诺诺的书生只不过是些走狗罢了若是让他们掌握了朝政军队的好日子就没有了!开疆扩土也只能成为一句空话。”

刘赫拍了拍少校军官的肩膀道:“之武啊你的脾气太暴躁要学会收敛啊在这一上你不如你的四弟。还有一事以后不要再新政的怪话了军队的整编是一定要进行的新的军制也是一定要实施的要不然的话兵部也不会花那么大的力气在各部中选拔参谋也不会急着建立总参谋部其实这些都是你父亲的意思只不过是借着你秦叔叔的嘴出来罢了。那些人之所以反对就是因为他们还想靠枪杆子坐镇一方就比如那姜禳虽然他早年降了你父亲可是终究还是想紧抓军权若不是此次查出了军中那些乱党恐怕军队又会乱。嘿嘿也算姜禳识相自己上了道请辞书回家当富翁去了倒也免了我们很多口舌聪明人啊!相比之下那些乱党就不好意思了该关的关该杀的杀你父亲的霹雳手段在这上面可显的很是厉害呢。”

见那少校军官似乎还想争辩刘赫急忙道:“好了今天的闲话就到这里这信写不写由你不过你要想好了最好再看看你娘前几天托人给你捎来的信你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给家里写信了希望你好自为之。另外郑森那里最好也写封信虽然他不是你的亲舅舅不过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应该问一下他的病情的。”

刘赫将手中的空白信纸塞进少校军官手中随后道:“你要是现在不想写的话那么就到赵副官那里去协助他安排扎营事宜今天早些休息明天必须加快行军度无论如何也要在三天后赶到战场救援犹太部队。”

少校低下头看着那张已经有些皱的信纸忽然问道:“这些犹太人想立国我军这么救援他们是否有些愚蠢?”

刘赫转过身子望着帐篷外的一片泥泞幽幽道:“十年前我与你父亲一同在清华堡作战解救出了大批犹太劳工后来他们中的许多人参加了镇虏军当时你父亲就向他们的长老会许诺一定帮助他们立国。当时你父亲就在地图上画出了一道线他指着那条线的南部对那长老会的长老‘这里就是你们的国家在流浪了千年之后你们终于可以有家了。’”刘赫转过头望着少校军官问道:“你一定想知道那条线在哪里吧?”

不等那军官回答刘赫接着道:“那条线就在南边的不远处从东边的里海一直延伸到西边的黑海准确的讲在北纬四十五度线的南方就是犹太人将来的国家。不过由于当时的战况十分激烈因此立国计划暂时推迟谁知这一推便是整整十年。在这十年之中十五万犹太士兵战死在乌克兰的草原上但从新大6和欧洲各地仍然涌来大批的犹太人他们不断的补充到军队中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想立国因为他们相信元帅对他们的承诺!正是他们的军队帮助我们抵挡住了南边的奥斯曼军队没有他们我们镇虏军将面临南北两线作战而这显然会让我们伤亡增加数倍!”

“可是……可是我们可以从印度抽调土兵那些印度土兵吃得了苦而且军饷很低应该是很好的帮手。”少校军官争辩道“既然我军已经控制了这里那么就一定要将这里收入我们的囊中而不是刻意的去扶植一个附庸国。”

刘赫摇摇头道:“当时的情况可不是这样虽然郑山河控制了不少地方可是还来不及在当地征兵。而且经过这十年的磨练犹太军队已经非常熟悉那个高加索山的情况在平原上镇虏军战无不胜而在山地战中除了我军的山地部队之外就要依靠他们了只要把南边的通道堵住我们就可全力应付西边的敌人那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现在既然他们的国都被十倍的敌人包围而其它部队又来不及回援那么我们自然义不容辞要去帮他们。”

少校军官无话可只是站在那里反复的看着手中捏着的那张空白信纸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赫拉着少校军官的左臂两人来到帐篷门口刘赫道:“别愣着了你去帮赵副官安排部队的扎营地吧他也是你父亲的老朋友会指你的。”

那少校军官拔腿便走才走几步却又回过头来对刘赫喊道:“我用不着别人的指和照顾我自己完全可以一个人应付。”

看着那少校军官渐渐远去的背影刘赫不禁摇头叹息道:“元帅啊你怎么把这么个活宝派到我这里来了?嫌我命长啊?”

春光明媚暖洋洋的阳光投射在窗台上透过窗户上安着的玻璃将窗框的影子映射在对面的墙壁上。

一名年轻人走到窗户边伸手将那闭着的窗户推开。

花园里的阵阵花香扑面而来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年轻人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并伸了几个懒腰随后走回书桌边再次俯身书桌上在一张密密麻麻布满了字的公文纸上又写了起来。

时间一一过去窗框的影子从墙壁的一边一直移动到另一边但年轻人似乎毫无觉察仍旧埋头苦干。

忽然那虚掩着的房门被推开了接着一个苗条的身影闪进了屋子。

来人是一名年轻女子虽然没有浓妆艳抹但仍有一股不出来的艳丽之色。

女子蹑手蹑脚走到那书桌边忽然猛的喊道:“嘿!”

俯身书桌上的年轻男子头也不抬只是道:“你就别吓我了刚才开门的声音我听见了。”

女子显然很惊讶问道:“我特意在门枢上滴了香油怎么?你居然也能听出来?”

那男子停下手中的钢笔抬起头得意的道:“俗话‘吃一堑长一智’我都吃了你几次亏了怎能不学乖一儿?”

那女子撇了撇嘴嘟囔道:“算你厉害!不过嘛下次我再选个别的法子……”

见那女子眼珠子直转男子生怕她立刻想出什么古怪主意当即岔开她的注意力问道:“怎么?今天你们胡闹够了?这么快就撤摊儿了?”

女子瞪了男子一眼道:“谁我们在胡闹?我们是在帮万贞儿和卢芙蓉的忙没有我们这些年轻女子她们那些老太太恐怕就累趴下了!”

男子也将眼一瞪厉声道:“没规矩!万贞儿、卢芙蓉这两个名字是你叫的吗?她们都是你的长辈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改!”

女子撅了撅嘴道:“她们又不介意。”

“她们不介意是因为你是她们的晚辈她们不跟你计较再了她们也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由得你胡来的。”男子道。

女子不想再被那男子这么数落下去于是立即转移话题她伸手将那书桌上的一张写满字的纸拿了起来开口道:“二哥你又在写辩议书了。”她清了清嗓子提高些声音摇头晃脑的念道:“唔《论儒学、王朝与固步自封》好啊果然是好!”

男子急忙抢回那张纸紧紧捏在手中摇头道:“妹妹你可不能这么奚落我这个东西我还没有润色呢!”

女子撅嘴道:“我哪里奚落你了?我是在夸赞你啊!上次你跟陈永华一同在辩议堂大战群儒的时候那可真叫威风所以这一次我也相信你能赢!”

男子苦笑道:“赢不赢可不是你了算得全天下人来评断。好了好了别打搅我了我还要写东西呢你还是回去忙你们‘巾帼社’的事情去吧。”

女子赖在书桌边不肯离去低下头看着那铺在书桌上的另外的一张写了一半字的纸忽然惊讶的道:“咦你又在翻译洋书?”

男子赶紧伸手捂住那张纸道:“不可看不可看!还没翻译完呢等翻译完了再给你看个够。”

女子伸手拉住男子的手道:“你不给我看那就是心里有鬼!不行我一定要看!到底是什么书?这么神秘?”

男子告饶道:“好了我算服了你了给你看。”他将书桌上几本厚厚的书递给女子道:“你自己看吧?”

女子瞥了眼那书名便道:“不看!看不懂全是鬼画符我要看你写的。”

男子喃喃道:“你自己看不懂能怪谁?你又不好好学拉丁文。”

女子叫道:“你学的好?我问你是你的拉丁文好还是我娘的拉丁文好?”

男子谦虚道:“当然是三娘的拉丁文好她是我的老师自然是比我懂的多。”

女子得意的哼道:“那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

男子道:“这些东西你不喜欢看的这可不是什么古代神话这是哲学古代欧洲的哲学希腊的。”

“哲学?”女子问道“哲学是什么东西?”

男子道:“这是父亲起的名字简单来就是讲述做人做事的道理讲述世间万物的道理。”

“那有什么好看的?”女子的兴趣立即消散的无影无踪双手也收了回去。

男子看了看女子的脸色问道:“今天你的脸色很是奇怪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了?是不是又想让我替你去向父亲求情了?”

“谁闯祸了?我可没有闯祸!”女子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道。

男子眼珠子一转遂压低声音道:“那就是万老爷子又给你找了个婆家?”

“我呸!”女子嗔道“连娘给我找的人我都看不上万老头找的人那就更是一些草包了。这个万老头也真是多事不管好自己的女儿偏偏爱管别人家的闲事真是越老越糊涂!”

男子笑道:“妹妹别这样万先生再怎么也是父亲的好友他的女婿可是父亲的生死之交要是让他知道你在背后他老泰山的坏话他非甩出一把‘满天花雨’不可在你脸上打上些坑儿。”

“他敢?”女子下意识的捂住了脸蛋嘟囔道:“我可没万老爷子的坏话我只是不喜欢他给我找婆家我要自己找!”

男子啧啧赞道:“听听这话可真是厉害!不愧是我们林家的人。”

“怎么?莫非你想让人包办?”女子得意的道“别人我不管可是父亲却是支持我的没有父亲我早就被娘给嫁出去了!你怎么不娶媳妇?”

男子摇摇头道:“男子汉大丈夫事业为重成家的事以后再。”

女子捂嘴笑道:“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怎么我们林家的男男女女都这么不把婚姻大事放在眼里?嘻嘻要是让二娘知道你的这话她非跟你闹不可。”

男子正色道:“不会的。”他看了看女子问道:“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如果没有事你是不会跑到我这里来的。”

女子低下头捏了捏裙腰上的流苏声道:“我……我想请二哥去求个人情跟父亲就……就我也想去南洋玩儿。”

“原来是为了这事?”男子恍然道“你自己不会去?”

女子的声音更喃喃道:“父亲为了上次的事儿还在生人家的气所以……所以……”

男子故意问道:“什么事?”

“哎呀人家不了你自己知道的。”女子不好意思的道。

男子笑道:“哦我想起来了是上次那件烧掉人家铺子里的存货的事情吧?那是你咎由自取。”

女子红着脸道:“那可不怨我谁让那掌柜不长眼睛特意在我们‘巾帼社’眼皮子底下卖裹脚布的?没把他的店烧了算他运气。”

男子咳嗽一声随后正色道:“国有国法容不得你们乱来他若违法自有国法治他。”

女子道:“可是可是他狡猾的很他不承认那些东西是卖给裹脚女人的他他……他那些东西是给男人用的呸!无耻!”

男子哑然失笑犹豫片刻道:“那也不能乱来再了人家男人愿意买那是人家的事只要不逼女人裹脚就没罪。”

“钻空子!”女子怒道。

男子生怕再这么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于是道:“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了我不过你我答应你今天晚上就替你向父亲情去让你跟之宇一同南下南洋。”

女子眉梢舒展开来俯身一把抱住男子笑颜如花道:“二哥真好谢谢二哥!”

男子有些不自在忙分开那女子双臂道:“这成何体统?快放开又不是孩子了。”

女子站直身子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什么‘男女受授不清’那是腐儒的胡言乱语我才不理它呢!对了二哥你也顺便帮‘巾帼社’的人求个情她们也都想去呢。嘻嘻……”

那女子完这句话不待那男子回话立刻转身溜出房门只留下一阵欢乐的笑声还有那淡淡的幽香。

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将那已被他揉成一团的纸张展开看着那皱皱巴巴的纸张叹道:“又要重新写了。”

南洋的初夏格外的炎热虽然众人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当他们真正面对这种炎热的气候时所有人人都显得那样的痛苦和无奈。

五艘铁甲战舰呈一字纵队正由北向南行驶那船身中部的两根巨大烟囱向天空喷出黑黑的浓烟蒸汽机出的轰鸣透过那船身厚厚的铁甲震荡着船身附近的海面。

这五艘铁甲战舰是中国最新锐的蒸汽机战舰与十几年前的蒸汽机铁甲舰相比其性能更为先进。先其完全取消了船上的桅杆和风帆仅仅依靠蒸汽机动力航行这样一来不仅度更快而且炮位更多炮塔的射界也更大作战更灵活。其次其蒸汽机的动力更为强劲数量更多能为船只提供更快的度。第三螺旋桨由舷侧明轮变为船尾螺旋桨这样既可以保证高航而且也使得船只的操纵更加灵活受海浪的影响也更。

这些新式战舰服役以后那些老式的战舰纷纷改行或者退役而其所使用的舷号和名字也让给了新一代。

跑在最前面的那艘新式战舰取代了原来的“李白”号是现在南海舰队的旗舰就在这艘战舰的甲板上正站立着一个年轻男子此人约十七八岁左右身穿一身细纹薄衫背着双手眼睛望向远方满脸的凝重仿佛有着许多的心事神情与其年龄相成较大反差。

“之宇原来你在这里。”从年轻男子身后传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年轻男子转回身对那来人呼道:“姐姐。”

女子笑道:“大家都在舱里看烧锅炉怎么你却一个人站在这里?”

年轻男子道:“舱里闷得很我出来透透气。”

女子从香囊里拿出块手帕擦了擦脸上和额头上的汗道:“是啊确实又闷又热身上完全汗湿了。”

女子擦完汗对那男子道:“我们快到了吧?”

男子头道:“刚才舰长再过半个时就到新南安了。”完这句话他又转回身看着那波涛起伏的海面默默无语。

半个时的海路很快就走完了但是由于海上浪大因此船只进港就用了整整半个时直到太阳偏西这些由中原赶到的客人才最终上了岸。

新南安的变化很大由于这里是南洋行政区的政治经济中心因此各方商贾云集于此在他们的带动下整个新南安很快的展起来现在其规模已经过了中原地区的南京仅次于苏州。

岸边的码头上早就站满了迎接东帅特使的人从他们的服装来看其中绝大多数应该是西帅麾下的文武官员。

前来迎接林之宇和林凤儿的是西帅的亲信刘国轩与冯锡范与他们的属下一样他们均身穿白色孝服头扎白色孝带。

见码头众人身上的打扮林之宇心中已然明了他与林凤儿在部下的协助下也在头上扎起了白色孝带随后便带领着一众随从走下了战舰。

待他们上了码头早已等候于此的刘国轩与冯锡范走上几步向林之宇行礼冯锡范道:“四公子来的真是及时若非昨天马六甲联络官来报信我等还以为你会晚几天到呢。”

林之宇道:“在马六甲狮城南港加煤时忽然听到舅父病重不治的消息侄心中悲痛万分只想早些赶到这里免得让舅父的灵柩久候。”

刘国轩看了看站在林之宇身边的林凤儿问道:“四公子这位姑娘是……”

林之宇恭敬的答道:“是我的姐姐。”

“哦?可是凤儿?”刘国轩问道。

“对就是我!”林凤儿满脸堆笑的道。

“咳咳!”见林凤儿脸显笑容林之宇忙咳嗽两声示意不可失礼。

林凤儿心有灵犀下立刻领会林之宇的意思于是马上收起笑脸恭敬的道:“刘伯伯我就是林凤儿刚才我失礼了还望刘伯伯莫见怪。”

刘国轩呵呵一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你是第一次到南洋不象你弟弟已经来过五次了呵呵有些兴奋与好奇也是对的。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带你到处走走不定你能找到好东西。”

冯锡范比刘国轩要正经的多他问道:“不知为何三姐会到这里来?怎么事先没有?”

见林凤儿张口欲林之宇急忙抢上一步答道:“是父亲临时改变了主意他老人家侄的三娘怎么也曾受过西帅的大恩在福州住的那几年多仗西帅保护因此便命姐姐也与侄一同前来一为看望舅父二则是替其母报恩谁知等到了这里已经晚了一步。”

“原来如此!”冯锡范叹道“假如西帅泉下有知的话定会感动的。”

刘国轩接口道:“事先没得到信儿因此没有准备三姐的房间不过我们马上命人去收拾个院子出来那个院子是夫人以前住过的虽然不大却甚雅致。”

林凤儿福了福身子道:“谢刘伯伯。要是以后电报也能从海里过那么就能事先知会你们了。”

刘国轩道:“那是听最近东帅就在打这个主意正派人在马六甲一带勘测呢要是成功了的话以后联系就方便多了。”

冯锡范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向着码头外侧一指道:“二位特使请上马车待先回馆舍休息一晚明日再去拜祭。”

林之宇道:“不我们现在就去拜祭舅父不能让他老人家久等。”

听了这话刘国轩感动道:“还是四公子最孝顺既然四公子想去那么我等就不便阻拦就请四公子快些上马我们这就前往西帅府。”

马车是四轮马车而且车轮下也安装着最新的减震弹簧行时起来异常平稳再加上沿途路况很好因此坐在马车车厢中的人一儿也不觉得颠簸。

林凤儿伸手掀看车窗上的绸帘向外望去却见路边熙熙攘攘沿途一派生意兴隆的气氛。

正当林凤儿还在观赏那沿途的异域风情的时候却忽然从马车前方穿来一阵叱骂声紧接着几声刺耳的鞭子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她放眼向前方望去却见前方护卫部队的左侧正走来一群人而其皮肤颜色相当怪异居然是黑色的这群人排列成一队两人一组被绳子紧紧的捆住双手而就在这支队伍的旁边则走着几个五大三粗手挥皮鞭的壮汉一望便知是监工一类角色。

那队黑人越走越近终于走到了特使所乘马车的后方那几名监工站在路边向着马车鞠躬敬礼随后又开始抽打那些黑人皮鞭抽在那黑人的皮肤上一道一道的伤口格外的让人害怕。

林凤儿打了个冷颤将头缩回车厢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随后对坐在对面的林之宇道:“之宇那些人就是奴隶吗?”

林之宇头道:“是的而且从刚才的那些监工的动作来看那些监工应该是已经顺服了的倭人他们正押着那些奴隶前往牢房或者前往种植园不过现在太阳快要落山大概是回牢房监舍吧。”

“真可怜。”林凤儿低声道“幸亏父亲不准中原也这样干否则的话恐怕中原也是一片凄凉。”

林之宇表情淡漠只是道:“姐姐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享福的人一种是受苦的人没有前者就没有后者有些事情看开儿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林凤儿哼道:“所以二哥才会收集世界上的各种典籍从中寻找解决这种不平等的办法。”

林之宇摇摇头道:“找得到吗?”

林凤儿道:“现在还没找到不过以后一定会找到的我相信二哥的能力!”

此后二人一路无语直到抵达了西帅官邸他们才由刘国轩与冯锡范二人引着前往停放郑森灵柩的正屋去给郑森磕头烧纸尽晚辈的孝道。

郑森的病情恶化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一直拖到十天前终于病死本来林清华是派林之宇前来见郑森最后一面的但不料当船抵达马六甲添加燃料时却从码头联络官处得到了郑森的死讯于是这趟旅程就变成了奔丧。

既然该等的人已经来了而且完成了孝礼那么郑森的棺木终于得以下葬而新的西帅也正式登上了南洋的政治舞台。

作为无可争议的人选郑森的儿子郑经身穿孝服在众官员的簇拥下登上了那个他的父亲坐了几十年的位置并立刻宣读了诏书。

而作为东帅林清华的全权特使林之宇也随后当众宣布承认郑经的身份与地位并语气强硬而隐讳的警告那些心怀不满的人不要妄想篡位。

林之宇站在郑经的宝座旁边一同观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正向郑经行三跪九叩大礼的众多南洋官员他的心中忽然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见过他父亲治下的官员们这样向上司行礼这种相当壮观的为君景象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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