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战场上的景象令人不忍卒睹在那被大炮轰的坑坑洼洼的一块儿平原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本来这块平原长满了青草放眼望去是一片葱绿但它很快就被大炮轰的面目全非颜色也由绿色变成了土黄色最后则变成了红色这是因为血已经将平原染成了红色。这片红色的平原在夕阳那血色的光芒下显得格外的刺眼仿佛这里已成了非人间的存在。
日军步兵与镇虏军的战斗进行了一整天双方都拼尽了全力。为了突破镇虏军的防线日军仅在上午就动了五次猛攻其攻击强度一次比一次猛一次比一次凶狠其参与进攻的人数也由第一次的三万人猛增到第五次的七万人。
不过由于日军的战术不正确而镇虏军则只守不攻再加上荷兰战舰队被郑森的战船队给死死的缠住了无法向日军提供足够的火力掩护所以日军上午的攻势最终以失败而告终损失兵力两万人元气大伤。
依托工事壕沟进行防御作战的镇虏军的伤亡虽然没有日军大但仍有八千人阵亡并有相同数量的士兵负伤不过他们依然士气高昂牢牢的将日军的西进之路堵住。
另一方面郑森船队与荷兰战舰队的战斗也进行的十分激烈而残酷双方都杀红了眼整个长江之上到处都是炮声到处都是硝烟到处都是燃烧的船只残骸到处都漂浮着双方士兵的尸体长江江面上的有些地段甚至变成了红色。
郑森的战船队斗志虽然甚坚但毕竟无法与荷兰主力战舰队的猛烈火力相抗衡。此次荷兰为了协助日军征服中国它将数量占其国内主力舰队三分之一的战舰都派到了远东这支舰队中的战舰甚至比留在其国内的战舰都要强大因此其战斗力十分可观。在前一天的战斗中荷兰战舰由于分心保护其运输船队不能专心对付郑森战船队因而其并未彻底挥其全部的战斗力。但今天就不同了由于荷兰的运输船队集结成一个有利的防御阵形停泊于日军阵地侧翼并利用其最外围的加强了火力的武装商船作为屏障很有效的保护了自己的安全因此荷兰战舰队能够全力对付郑森战船队其火力优势终于全部得到挥战斗力已经比昨天提高了很多。
相比之下郑森的战船队就显得有些劣势他们仍旧把船队分成了两支一支由郑森率领猛攻荷兰战舰队而另一支则由刘国轩率领直扑荷兰运输船队试图重演昨天的辉煌一举将荷兰运输船队全部消灭。
但在荷兰外围武装商船猛烈火力的打击下刘国轩船队虽然艰难的扑进了运输船队中间并取得了一些战果可是其本身也损失惨重最后不得不撤回上游休整。
郑森本人率领的战船队也与刘国轩船队一样被荷兰人的优势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他的旗舰也数次身陷重围若非后来冯锡范拼死来救而刘国轩也整队重新加入攻击的话恐怕郑森已经死在旗舰上了。
双方舰队战至中午已各自有些疲惫。看到无法取胜郑森不得不下令暂时撤退到上游休整而那荷兰战舰队则按照事先的约定靠近了镇虏军的阵地用船上的重炮猛烈轰击镇虏军的阵地给镇虏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不过荷兰人的攻击很快就停止了因为他们的指挥官决定先让水兵吃饭然后再与日军协同作战。
到了下午未时日军的又一次大规模攻击开始了他们分成左中右三支队伍扑向镇虏军阵地而在他们的侧翼荷兰人的战舰则分成两队一队直扑上游去监视拦截郑森船队而另一队排成一字长队沿着长江缓缓来回移动用船上的重炮猛烈轰击镇虏军阵地以掩护和策应日军的攻势。
在这种水6夹击下尤其是在荷兰战舰的猛烈火力打击下镇虏军的伤亡一再增大战斗开始后不到一个时辰镇虏军的阵亡人数就突破了一万人部队遭受重大损失防线也一度动摇特别是位于长江边的左翼阵地更是变得危险万分此处阵地数次易手日军的战旗也一度插在阵地上若非赵奉亲率五千预备队猛烈反攻恐怕防线已被日军撕开了。
拉锯战是惨烈的镇虏军的伤亡已经让林清华等人感到十分的不安了为了保护镇虏军左翼减轻自己的压力林清华数次派人去联络郑森希望他率军继续与荷兰人缠战但郑森战船队始终未能突破上游荷兰分舰队的拦截。
看着长江上游的那场大战林清华不得不哀叹自己的失策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了两栖作战互相协同的重要性他很后悔自己前天晚上在刘国轩面前的那些话他认为自己必须为镇虏军的巨大伤亡负责。
与林清华同样心焦的还有郑森他站在自己的新旗舰上看着周围那炮火硝烟弥漫的战场不断向身边的亲兵出各种命令。
这艘旗舰是昨天郑森船队刚刚从荷兰人那里夺过来的一艘五十门炮的护卫舰相比郑森的其它战船它的火力显然要强了许多但比之那些船身高大、大炮众多的荷兰战舰来仍显得稍逊一筹故而在战斗中仍是处于下风。
一群黑衣亲卫使簇拥在郑森的身边替他遮挡着不时飞过来的弹雨和船板的碎片用自己的身躯保护着郑家长公子的安全。
“嗖”的一声一支鸣镝从一只艇上飞了过来插在旗舰船尾上的那个很大的草靶上。一名水手从船舷边奔来过来将那支鸣镝拔了下来从上边取下一张纸条随后又奔到郑森身边将纸条递给郑森。
郑森将纸条展开却见那是林清华的又一封求援信。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接过亲兵递过的千里镜向着下游五里外的镇虏军阵地望去。
此时的镇虏军阵地上已经被一片白茫茫的硝烟完全笼罩起来了根本就看不清楚任何动静只有那设于阵地后方的炮兵阵地上的闪光仍不时透过硝烟传来似乎那里的战斗更激烈了。
战斗就这样僵持下去时间一一的划了过去直到申时日军才不得不撤回自己阵地双方的6军各自收兵暂时结束了这惨烈的拉锯战但长江之上的战斗仍在继续。
镇虏军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加紧修筑工事挖掘壕沟以便迎接日军的下一轮攻击。
林清华带领着十几名卫兵躬着身子沿着那被荷兰舰炮打的稀烂的战壕前进他一边检查工事的修筑情况一边吩咐辎重兵将伤员抬到后方救治并将阵亡士兵的遗体运往后方安葬。
镇虏军在阵地西南方一里处设立了一处野战医院所有的伤员全部都安置在这里等待着随军大夫的医治。在整个医院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个满脸大胡子的西域“神医”哈克那札尔-贾尼别克-哈斯木了。
由于在全面火力战中士兵的伤亡多由炮弹、子弹造成所以普通的中医已经无法适应紧急救治的需要了这外科大夫就显得很重要。本来哈克那札尔-贾尼别克-哈斯木是不愿意到军队中来的但林清华以“盗尸罪”将他诓来明确告诉他若想离开这里就必须先在他的军队里待上至少三年而且还必须帮助镇虏军培养出至少两百名外科大夫使他们能够独立进行战场外科手术。
虽然现在的医疗技术并不能保证外科手术的成功率达到很高的水平但毕竟能够减少一部分不应有的死亡病例所以林清华大胆的让哈克那札尔-贾尼别克-哈斯木施展他自己的才华尽心救治镇虏军的伤员。手术的条件是艰苦的手术的过程是恐怖的以至于那些由哈克那札尔-贾尼别克-哈斯木亲自挑选来的中国大夫不能适应他们中的很多人中途退出帐篷蹲在外面呕吐而且由于麻醉技术不过关虽然有针灸和中药的帮助但伤员们的惨叫声仍是让人心碎整个野战医院的景象一儿也不比阵地上好。
镇虏军的伤亡很大但日军的伤亡更大以至于日军总大将松平信纲命令负责指挥日军右翼的大将切腹自裁。日军的两次大规模进攻均以失败告终不仅伤亡过半而且士气也受到严重打击士兵们尤其是足轻士兵们的厌战情绪开始萌芽这种状况很让野田担心。
不过日军总大将松平信纲仍然坚信只要再动一次进攻那么中队的防线就会被撕开日军就能乘胜一举逼近南京。与他的观一致的是荷兰舰队的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他也认为中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根据他的估计中队在下午的战斗中所蒙受的损失过其实力的一半如果荷兰舰队与日军再联合动一次进攻的话那么就能突破中队的防线所以他支持在夜幕降临之前趁着舰炮还能够瞄准的时候再动一次攻击以便突破中队防线。
双方一拍即合当即决定一个时后再动今天的第三次总攻击。
下午酉时随着荷兰战舰队的旗舰“海上公爵”号的一阵排炮日军的第三次猛攻开始了。与前两次不同这次的日军分兵两路一路由松平信纲亲自率领正面突击镇虏军阵地而另一路则由野田率领由南边绕开准备从镇虏军的侧翼进攻。
由于镇虏军伤亡较重能够继续战斗的人已经不到两万人因此林清华不得不收缩防线将守卫右翼的部队抽调到正面阵地防御日军的主力部队这样一来野田率领的日军就得以突破镇虏军右翼的几座石桥越过一条河向着镇虏军右翼直扑过来形势一时变得相当紧张镇虏军的阵地也多处出现缺口双方的军队很快就混杂在一起一场更加惨烈的肉搏战开始了。
“嘎——”的一声怪叫两名日军长矛手几乎同时将他们手中的长矛刺进了一名镇虏军军官的胸膛那军官口中惨呼一声身子便无力的倒了下去。
“副营长!”刘三儿大呼一声蹂身扑向那两个日军挺起上了刺刀的步枪刺向一个日军士兵的腹部。
“啊——”日军士兵的惨叫声响了起来他双手放开长矛仰面倒下身子不停的抽搐口中出痛苦的呻吟。
“噗——噗——噗——”刘三儿扑上前去又向其上身连刺三刀彻底结束了他的痛苦。
“八嘎——”另一名日军将长矛从那镇虏军军官的尸体上抽出转身刺向刘三儿。
刘三儿来不及将刺刀从日军士兵的尸体上拔出他放开步枪顺势向后一倒随即向一侧滚去避开了日军士兵的长矛。
那日军士兵见一矛刺空气得哇啦哇啦直叫接着便走前几步欲再刺。
“呔!看刀!”一个声音从那日军士兵身后传来紧接着倒在地上的刘三儿就看见那日军士兵的人头飞上了半空脖子上喷出的血溅了他一脸。
“扑通”日军士兵的无头尸体向前扑倒一名手持武士刀的镇虏军士兵出现在了刘三儿的眼前。
“龅牙狗!”刘三儿口中叫道。
“龅牙狗”走上前去一把将刘三儿拉起来问道:“怎么样?伤着了吗?”
刘三儿摇头道:“没伤着。”他走上前去从那具日军士兵尸体上拔下步枪又叹道:“副营长死了。”
“龅牙狗”和刘三儿走到副营长身边刘三儿弯下腰去替副营长将那仍然睁着的眼睛合上了。
“龅牙狗”将副营长身边丢着的步枪捡了起来捏着枪带一甩便将其背在身上他将手中的日本武士刀提了起来对着副营长的尸体道:“副营长先走一步等到了阴曹地府给咱们抢个好地方!”
望着混身是血的“龅牙狗”刘三儿立刻站直身子道:“行了营里的弟兄们都死光了咱们到三营去吧那是赵九的营咱们去帮他吧。”
两人互相搀扶着向着不远处的那喊杀声依旧的阵地走去刘三儿看了看那阵地上的战斗忽然问道:“你的刀是哪儿来的?”
“龅牙狗”道:“杀了个军官抢来的!”
“砰!”的一声林清华手中的手枪冒出一股青烟一名离他数丈远的日军士兵摇晃着倒了下去。
“八嘎——”又一名日军士兵挺着长矛扑向林清华。
林清华来不及重新装填子弹他急中生智顺手将两只手中的双枪一前一后扔向那名日军士兵其中一只正中那日军士兵的额头。
趁着那日军士兵愣的工夫林清华“唰”的一声抽出指挥刀扑上前去。
那日军士兵见林清华扑过来急忙挺矛便刺。
“哗——”林清华闪身逼开但长矛还是将他的上衣刺了个洞。林清华不急细想当即一刀顺着那长矛的来势砍去。
“八嘎——”日军士兵口中出怪叫他立刻扔下长矛身子向后猛跳两步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把武士刀挥向林清华。
“当——”两把刀碰在一起出脆响接着便是一阵“咯咯”的摩擦声。
“啊——”又一声怪叫从林清华的右边传来一名日军士兵扔掉手里的铁炮抽出腰间武士刀冲向林清华。
林清华心中一急只听得“咯咯”两声与他对的那日军士兵趁他一愣神的工夫将刀挥向林清华的胳膊。
“啊——”林清华不觉惨叫一声他只觉得胳膊上一阵巨痛接着便感到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对面的日军士兵见林清华受伤顿时一阵怪笑又向他连劈两刀。
林清华急忙后退却不料那插在上衣上面的长矛将他绊了个踉跄仰面便向后倒。
两名日军士兵见机不可失立刻双双扑了过来举刀向眼前的这个中官猛劈。
“呼——”“啊——”
一根折断了的长矛破空飞来插进一名日军士兵的胸膛使他出一声惨叫同时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地面上。
另一名日军士兵见势不妙立刻转身就跑但没等他跑上几步一名大汉几步就窜了上去挥动手中的一把鬼头大刀手起刀落那日军士兵的人头就飞了起来。
大汉转回身子从地上扶起林清华道:“公爷你的胳膊好象伤得很重。”
林清华看了看左胳膊见那整条袖子上满是鲜血而且此时的伤口已是钻心的疼。他用右手捂着伤口忍着痛问道:“洪兄黄先生、莫先生他们怎么样了撤下去了吗?”
洪熙官将林清华的袖子撕开用随身携带的绷带将伤口包扎起来口中则道:“世玉已经护着他们到后面去来现在应该安全了。”他顿了一顿接着道:“至少比我们安全多了!”
林清华知道洪熙官是什么意思因为现在的阵地上已经分不清哪是镇虏军的阵地哪是日军的阵地了双方往往会挤在一块地方反复争夺有的人已经是站在尸体上撕杀了。
“营长你的身后又来了一个!当心啊!”一名腿部负伤躺在地上的士兵高声呼喊着
赵九挥舞大刀一刀砍翻一名身前的日军士兵随后回身一刀向身后砍去但却扑了个空由于用力过大他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他翻过身定睛一看原来从他身后扑过来的那名日军士兵已经被“龅牙狗”劈死了。
刘三儿赶紧走上两步从地上扶起赵九问道:“赵哥你们怎么样?还剩多少人?”
赵九回头看了看道:“就这些了。”刚完这句话他暴喝一声扑向右侧与另一名镇虏军士兵一起砍翻一名日军旗手顺手夺过军旗。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破空飞来正好击中赵九的肩膀将他打翻在地。
此时“龅牙狗”已经将步枪装好了子弹他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一名日军士兵正站在离他们十多丈远的地方装子弹。从他那装填动作来看“龅牙狗”能够肯定他手中拿的是那种与快枪很相似的后装枪他知道事情紧急便不敢耽搁当即举枪瞄准迅抠动扳机。
“砰”子弹击中了那日军士兵的大腿将他打倒。
“龅牙狗”嚎叫一声迅向前冲去当奔到那日军士兵前面五丈远时他见那日军士兵又举枪向他瞄准他立刻停下脚步同时将手中的那支上好了刺刀的步枪用力向前抛去接着便卧倒在地向着一旁滚去。
“砰”一颗子弹擦着“龅牙狗”的耳朵飞了过去。待“龅牙狗”抬起头向那日军士兵望去时却见那日军士兵已经仰面倒在地上胸口上还插着自己抛出去的那上了刺刀的步枪。
当“龅牙狗”拿着那日军士兵的步枪赶到赵九身边时赵九肩膀上的伤已经被刘三儿用随身携带的绷带包扎好了他与刘三儿一起把赵九扶了起来。
赵九向着周围望了望道:“我们这里的敌人已经死光了看来这里的阵地保住了!”他回头向着身后望去却见那主阵地上仍旧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日军的人数看起来似乎比镇虏军人数多了一倍。
“不好!公爷他们被敌人包围了!”赵九惊呼道。
“好象帅旗也被夺走了!”刘三儿面色有些紧张的喊道。
赵九回头看了看阵地上的那些部下的尸体随后低下头去看看别在自己左胸的那枚“银豹勋章”。勋章上已经溅上了不少的鲜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伸出右手将那勋章上的血迹擦去勋章的银白的底色完全显露了出来在太阳的照耀下出耀眼的光芒。
林清华的那面写着“林”字的帅旗确实被一支日军部队夺走了而且他也和自己的卫队被日军完全包围起来了林清华只能带着部队边打边退现在的他只能率领着一支不到百人的卫队依托两座相距二十余丈的半塌的土木碉堡抵抗步步进逼的日军了。
“咯剌”一声一颗甜瓜大的炮弹打在林清华所在的那座碉堡上将那厚厚的木板轻易打穿并带着呼啸声从碉堡的另一侧穿了出去留下了两个倾斜着贯通碉堡的洞。
一名卫兵急忙奔到洞口来不及清理干净那洞上的木头茬子就将手中的快枪伸了出去瞄准片刻“砰”的就打出一枪。
洪熙官在另一个洞口向外张望了片刻随即转身对林清华道:“现在我军的阵地已经被敌军占了差不多六成了部队也被分割开来各自为战。”他顿了一顿忽然又开始责备起林清华来:“不知公爷为何会突然义气用事?不顾自己总帅的身份却留在这最危险的阵地与敌军硬拼?现在你陷在这里外面的大军群龙无而且帅旗也被夺去这让我军如何能够战下去?”
林清华什么也没他现在也有儿后悔自己刚才的卤莽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刚才的错误决定那么现在镇虏军也不会如此被动了起码可以有人统一指挥。
这时一名卫兵忽然喊了起来:“快看呐有支部队冲破敌军的阵地到咱们这里来了而且他们已经把丢掉的帅旗又给夺回来了!”
林清华与洪熙官闻言急忙跑到射击孔边向外张望。
在离他们这个碉堡的东南边不到一百丈处一支镇虏军的部队正奋力向这边冲过来他们的最前面则奔着一名旗手他的手中赫然就是那林清华丢失的帅旗。
那支部队很快又向前冲了五十多丈但还是被日军的两支部队拦住了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来与日军部队继续交战枪声与喊杀声又响成一片。在混战之中碉堡中的人只能看见那面林清华的帅旗倒下去然后又被人竖起来打旗的旗手换了一个又一个但却始终没有再被日军夺去。
“快!全体都注意!马上用全部火力攻击那里的敌军部队给咱们的人杀开一条路!”林清华急忙指着那支部队的方向高声下达命令。
在碉堡猛烈火力的掩护下那支部队终于冲破那日军部队的拦截顺利的抵达了林清华他们所在的碉堡之中。
“报告!帅旗已经被我军夺回!”浑身是血的刘三儿抗着那面帅旗向着林清华敬了个礼口中高声喊道。
“好样的!”林清华走上前接过那面被子弹打得千窗百孔上面还沾满了鲜血的帅旗他问道:“你们是一营吗?”
刘三儿的眼睛有些红了他哽咽道:“这里只有我和龅牙狗是一营的剩下的都是二营和三营的弟兄我们是在赵九营长的率领下赶来夺旗的……”到这里刘三儿终于忍不住了几颗泪珠顺着那沾满鲜血和泥土的脸流了下来。
“你们副营长呢?还有三营的营长赵九呢?”林清华感到有些不妙。
刘三儿抹了把脸道:“我们副营长阵亡有些时候了赵九他……他也在刚才的那场混战中阵亡了。”他指着那帅旗上的鲜血道:“那旗子上的血大多都是赵九的。这是他的银豹勋章是我从他身上取下来的……”他从口袋里拿出赵九的那个“银豹勋章”呈给林清华。
林清华默默的看了眼刘三儿手中捧着的那个“银豹勋章”随后扯开那面帅旗看着那上面仍然湿润的鲜血。
“敌人又冲上来了!弟兄们杀呀!为赵哥报仇!”一名站在碉堡门口的士兵喊道。碉堡中的所有人都冲了出去与那接近碉堡的日军部队拼杀成一团碉堡中只剩下了林清华与洪熙官两个人。
林清华用手摸了摸帅旗感觉暖暖的仿佛那旗帜上的鲜血还在散着热。他将旗帜尽力展开却现那旗帜上的鲜血已经浸透了差不多半面旗帜而且似乎隐隐形成了一副图案。
碉堡里的光线不好林清华不得不走到碉堡门口借着夕阳的余辉仔细端详。
喊杀声仍然那么的响亮枪炮声仍然那么的震耳欲聋但林清华已经仿佛充耳不闻现在他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了那面旗帜上。
他完全被那旗帜上的图案震惊了他蹲下身子将那旗帜心的铺在地上然后跪在那旗帜边将自己胳膊上的绷带拆开。
“公爷你这是……”洪熙官对于林清华的举动并不理解他试图上前阻止林清华但反被林清华伸手推开。
林清华胳膊上伤口的血本来已经快止住了但绷带一拆开伤口马上又重新裂开殷红的鲜血又涌了出来。
林清华伸出一只手沾了些伤口中涌出的鲜血随后便以手为笔以血为墨在那面旗帜上画了起来。
洪熙官不解的站在林清华身边一边心的用身子替他遮挡可能飞过来的子弹一边皱着眉毛望着那旗帜上不断添加的图案。渐渐的洪熙官的眉毛舒展开来他终于明白林清华在画什么了。
那面旗帜上原本断断续续的血色图案已经被林清华用他自己的血给连接起来了现在的旗帜上展现在林清华与洪熙官二人眼前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只凤凰一只在烈火中经历涅磐之苦正振翅欲飞的血色凤凰!
在洪熙官的帮助下林清华重新将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好。他站起身子将那旗帜举起冒着外面的枪林弹雨走出碉堡。他看了看那周围仍在撕杀的镇虏军士兵又抬头看了看那已经接近地平线的夕阳随后便转过身子欲爬上碉堡的部。
“公爷!我来!”洪熙官不由分便从林清华手中夺过那面旗帜三两下就窜上碉堡的那塌了半的部。片刻的停顿之后洪熙官将手中的那面旗帜用力的挥舞起来。
林清华返回碉堡中从碉堡里拿出一只军号他站在碉堡旁边耳边听着那惨烈的喊杀声和枪炮声将手中的军号举起深吸一口气接着便吹起了集合号。
嘹亮的军号声立刻响彻天地伴着那碉堡上不停挥舞的旗帜在空中飞舞飞向四面八方飞向硝烟弥漫的战地飞向长江江面飞向整个战场。
远处失去指挥的那些镇虏军部队听见了军号声他们抬头向号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却看见了那在碉堡上不停挥舞的帅旗他们在各自军官的指挥下立刻重新集结起来杀开血路向着那旗帜冲了过去。
林清华连吹三遍军号随即停了下来他后退几步仰头望着那面旗帜。
残阳如血。微风中那面绘着烈火凤凰的旗帜是那么的醒目那么的夺魄那么的让人激动。
林清华在心中喊道:“飘扬吧那鲜血染就的烈火凤凰旗!”
(第三章完。请继续欣赏第四章——《夺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