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寨之下,营帐林立,井然有序。
蓝寨主吃惊道:“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官军。”
江满红看蓝寨主神情,心道,你们遇到的不是朝廷正规军,当然不堪一击。
蓝灵儿不在乎的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声势大一些吗?怕他作甚。”
这时下面擂了一通鼓,片刻之间,军马齐出,浩浩荡荡,旗帜鲜明。那些马和人都批着黑色的重甲,杀气逼人。片刻之间,就组成了一道铜墙铁壁。直看的蓝灵儿眼睛直,再也不出轻视的话了。那些喽啰,平日也不畏惧官军,现在看到这阵势,一个个直后悔做了土匪,那里还有战意。
一个黑甲的将军策马而出,手拿钢鞭,在阵前勒住马。他单人独骑,此刻在那里一站,后面的大军好像就是他的臂膀一样,随时可以出击,气势不凡。
他扬鞭指着郑寨上那些依靠地形藏头露尾的土匪,高声道:“你们这些土匪,今天天兵到此,还不下山受缚,免你一死,如若不然,攻破山寨,片甲不留。”
他那样一,要是平常的官兵来围剿,那些土匪早你一言我一语的咋呼骂开了。但是现在,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那将军很满意气势上取得的效果,开始骂阵:“谅你们这些贼,何劳本将军亲自出手。若不早早受降,罪加一等。”
这样完,眼看郑寨匪心动摇。江满红也不禁有些急了。自己刚刚在这里落脚,不会这么倒霉,这里的土匪不堪一击吧?
正在这时,只听蓝寨主一声如惊雷一般响起:“呼延灼,你咋呼完了没有?”
蓝寨主这一声,让那些土匪精神一振。那呼延灼在下面显然是愣住了。刚刚明明气势已经做足了,震住了那些土匪,怎么突然又有骂阵的呢?转而一想,这土匪头子如果被抓住,免不了一死,肯定负隅顽抗。就高声道:“上面的人听着,你们要是把那个什么蓝齐给我抓住,献下山来,重重有赏。”
呼延灼话没完,蓝寨主声音又爆喝而出:“呼延灼,你不就是仗着祖上的功德,才做了一个朝廷的命官吗?你做官之后,做了多少有辱祖上名声的事情,你自己清楚,今天在这里咋呼,就显示你的本事了吗?”
呼延灼大怒:“你,有本事下来跟我一站,不要逞你的口舌之利。”
蓝寨主嘿嘿一笑:“你,有本事上来跟我一战,我才懒的跟你逞口舌之利呢。”
这样一,呼延灼气结。
江满红在旁边顺着蓝寨主道:“我看他也没有什么真本事,不就是仗着一身硬皮吗?”
蓝寨主听江满红这样,提高嗓门骂道:“呼延灼,你不就是仗着一身硬皮在那里咋呼吗?有本事的,你脱guang了,咱干上一架试试,看看谁厉害?”
这样一,郑寨上一阵哄堂大笑。呼延灼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要是在战场上,他早冲过去了,但是现在那些土匪在山上仗着地利,他一时还真没办法。
“我看你就是不敢脱guang了。”蓝寨主在上面得意洋洋的道。
呼延灼鞭梢一指,喝道:“给我上山,捉了那些贼寇,片甲不留。”那些铁骑如潮水一般的涌过来,好似要撼动那山一般。
那些铁骑开始还井然有序,冲到山边的时候,几块巨石滚下来,就有马惊慌失措。然后,有油泼下来,几个火把落下来,火一起,那些马见着火,立即就要退后了,片刻之间乱成一团,山上的土匪见了,哈哈大笑。
江满红看着那对官兵的混乱样,也是苦笑不得。看来这个呼延灼,平常骄傲惯了,连几句气话都受不了,真是没有做大将的气质。
呼延灼本来也是一时气愤,见队伍混乱,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赶紧收拢人马。
那上山却是一片嘲笑声。那些土匪眼见这样的队伍就这样被攻破了,也是信心大增,对官兵,也就没有再看在眼里。
呼延灼收拢了人马,本来想放弃甲马,铁甲军就冲上去,但是想想,那些土匪仗着地利,要是自己有所损失,这面子就没地方放了。就咬紧牙放弃了,对着山上狠狠地骂道:“你们既然不愿意投降,我就困你们在这里,看你们下山不下山。”
这样一,江满红就有些担心了。看那些铁甲军的气势,要是困在这里,这些土匪,还真的冲不出去。
看到呼延灼收兵布守。蓝寨主也带着大家回去了,一路上,大家神情亢奋,嬉笑议论。待回到议事厅中坐定,蓝寨主道:“如果他们把我们困在这里,如之奈何?”
宋万道:“那呼延灼也只是路过这里,我们就守在这里,时间一久,他们自然就退去了。”
蓝寨主摇摇头:“我看呼延灼那人,性情骄傲急躁,要是逼急了,他带着铁甲军强攻,你认为如何?”
宋万一惊,那些铁甲军毕竟是正规军,他也见过他们的气势,自然知道这山寨上的人,根本不是对手。
蓝灵儿道:“他们要想攻上来,也不是容易的事。”
蓝寨主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江满红道:“满红,你以为如何呢?”
江满红道:“昨天本来了离间之计,但是大家都想见识见识这官兵,如今见识了,正好实施离间之计。”
……
这郑寨在山岭之间,中间多的是秘密道,当即就有喽啰秘密潜下山去。别看郑寨的土匪平日在山上。其实在外面,还有一些不愿意上山的混混跟他们勾结。这次那些喽啰下山,很快就找到了那些混混。
那些喽啰对于做坏事的潜质,不用江满红去教,得心应手。事实上,江满红也教不了。
好像有一种情况。人类对于做坏事的潜质,远远大于做好事的潜质。这可能是因为做好事往往只是需要付出代价。而做坏事却是别人付出代价而能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
那些秘密下山的喽啰带着那些混混,乘夜晚敲开多处民宅,公然抢粮,势如土匪,只是借粮,并留下话语:“呼延将军替你们剿匪,送些军粮是你们应尽之责。”
一时民声怨愤,加上平日郑寨土匪其实扰官居多,于民骚扰并不大。因此纷纷有传言:“没见真实的土匪,倒来了胡言(呼延)的土匪。”
又有落单的官兵被暴打,打人者只:“我们呼延将军在此,才能保证你们这里的安全。你们这些鸟人,连区区几个贼寇也奈何不了,就是该打。”
更有甚者道:“就是知府这个鸟人,也是撮鸟。”那些被殴打的官兵告慕容知府的时候,这话自然激怒了知府,更兼有人开始就见不惯呼延灼来的时候,慕容知府对他的重视程度,心里不平衡,就把民声怨道的一些话语告知。
知府一时气愤,握拳道:“我只道他来这里真的剿匪,却原来是如此。”
有人添油加醋道:“是剿匪,这么些日子,还不是围在山下,并无动静。我看那呼延灼,也不过是纸老虎,什么万夫不当之勇,全是放屁。”
道最后,那知府只当那呼延灼是借着剿匪的名义,在这里赖着不走,博得名声,甚至借机劫掠。就有吏乘机,不若断了呼延灼的补给。这样一来,既对他们没有什么损失,也可试一试那呼延灼的用心。
于是,慕容知府就拟了一封信,差一个虞侯送去。只道最近库藏空虚,不能补给。
呼延灼把这里围定,本来打了必胜的准备,见了慕容知府的信,不禁大怒:“他一介腐儒,岂能知我心思。我先围定这个地方,想那贼必然有别的通道,再慢慢找出别的通道,就此围困,那贼必然要突围,如此,地利顿失,我们官兵就可大显身手。”
手下道:“呼延将军好计策,只是可惜了。”
呼延灼怒道:“如此人,心胸狭窄,我还留在这里帮他作甚。不然到时就是攻下了这郑寨,恐怕功劳也是他的。罢了。”
有心腹道:“幸亏我们没有强行攻寨,不然,这损失可就不值了。”
听这么,呼延灼越怒,就收拾了人马,招呼也不打,径直离去。
那郑寨的土匪突然开到黑压压的连环甲马离去,都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江满红想不到这么简单的计策都能派上用场,堂堂的一支正规军,竟然剿灭一股土匪都不能成功,是这朝廷呢?还是这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