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趴好,我给您打针!”小护士将针管中的气泡推出去。
打针吃药对王翠莲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见护士拿着针管,便娴熟的摆好了最佳注射姿势。那熟练度,比护士打针也不遑多让。
护士见王翠莲已经趴好了,便将针管里的药注射了进去。
这种药并不能治疗王翠莲的病,只是起镇定作用,以防病人受到刺激而猝死。
“好了!谢谢配合!”护士将针管空药瓶放回自己的盘里,说完,转身离去。一开门却碰到了一群人,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哦,我们是王翠莲的家属,请问这里是王翠莲的病房吗?”一个青年问道。
护士见他能够准确说出病人的姓名,也就没有生疑,见他们人多特意叮嘱道:“哦,是的,病人得的是心脏病,希望你们不要太吵了。”
“好的,谢谢你的提醒!”李昊说着,冲手下一使眼色。
小弟们心领神会,鱼贯而入。
“呵呵呵,护士小姐,给你添麻烦了。如果有事就先忙去吧,这里我们照看就行了!”
“好的!”护士端着盘子,走了出去,心想:“要是所有病人家属,都像王翠莲的家属这么和善就好了!”
她哪里会知道,就是这看似和气的人,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头子”啊。
多少年来,一提起黑社会,老百姓们就会想起,光头、文身、流里流气的形象。其实,这是一个错误的看法,因为真正的黑社会,都是做大买卖的人,很少会去无缘无故的欺压良善。一来,这和他们的利益不符,他们没必要这么做;二来,出于道义上的考虑,欺压良善有份。
总体上说,平民百姓他们也很少能接触黑社会。黑社会做的都是贩毒走私的买卖,谁没事为了三分钱菜钱,去和农民们砍价啊。之所以他们会产生这样错误的理解,是因为农民平时接触的最多的黑恶势力,就是真正的混吃混喝、鱼肉乡里的罪魁祸首——地痞无赖。
地痞流氓属于黑社会的范畴吗?答案是不确定,是,也不是。说是,那是因为他们二者都属于黑恶势力的范畴;说他们不是,是因为他们二者获益的手段不同。前边说了,黑社会多是靠着做“大案”而获取巨额利润的,最突出的特点是他们会有一个合法的外衣。现在已经很少有哪个黑帮老土的还会以什么什么帮命名了,就拿码头帮来说,他们现在的名字就是“凤山海港货运责任有限公司”。
至于地痞的谋生手段嘛,这我还用细讲吗?哪天没事,你在菜市场盯一早上,要是没看到流氓地痞,那这本书写的算我是没有生活经验。
老百姓懒得研究你们有什么区别,直接混为一谈,统一用地痞、混混儿、流氓来命名。所以,黑社会便成了人们口中的“流氓”了。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躺在病床上的王翠莲,见来人有些面生,惊疑的问道。
此时,刚与护士打完招呼的李昊也走了进来,微微一笑说道:“王大妈,我们都是你儿子张君剑的朋友,他出了点儿事,让我没来接你!”
“小剑让你们来接我?他没有和我提起过你们啊!”王翠莲只是缺少见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脑子不灵活。看这些人皆非善类,有些怀疑。但是他们能叫上儿子的名字来,又不好把话说得太僵。
李昊坐到王翠莲的病床旁边,耐心地说道:“老太太,剑哥他的确是惹到了道上的人,怕您有危险,才让我们来转移你的!”
“什么?不会吧!”王翠莲一惊,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了。自己的儿子能支付高价的治疗费,她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张君剑去做坏事,只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他不是这种人!
于是,王翠莲说:“那我打个电话问问!”
“诶呀,来不及了!咱们走吧!”李昊朝着小弟们一使眼色。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黑社会如果有扶老太太过马路的耐心和品质的话,他们也就不是黑社会了。所以,李昊一使眼色,一个早不耐烦的小弟不顾王翠莲的挣扎,背起来便朝门外走去。
“嘿!你小子给老人家披点儿东西,别冻着!”李昊骂了一句,便将被子披在了王翠莲的身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和你们走!”王翠莲虽然信不过他们,但终究心里没底,也就没做过多的挣扎。
陪护见此情景,赶紧上前阻拦,“老太太有心脏病,你们这么做会出人命的!”
“我说你是谁啊!我们受她儿子所托,来这里接她,你有什么意见啊!我们还能不知道老太太有心脏病?这不是刚打过针了么?”李昊也不对她多说,转过身来对老太太劝道:“大妈,我们这的是剑哥派来的,您就走吧!”
李昊说完,见老太太不挣扎了,赶紧说道:“快走!”
于是,一行人或背或扶,将王翠莲带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办出院手续了吗?”大厅里,一个医生跑了过来,“没有出院手续,你们不能擅自带病人离开!”
“我办你妈!”一个小弟上去就是一脚。
众人不顾摔倒的医生,夺路而出。
“老板,一切都办妥了!”李昊掏出手机汇报道。
“嗯,好的,带过来吧!”
“是!”李昊将手机装到兜里,对手下一挥手说:“上车!”
“当!”面包车的门被拉上,驶向了目的地。
“你快去给南哥打电话,就说老太太被人带走了!我去跟踪他们!”一个身着皮衣的人对同伴说。
原来,浩南怕王翠莲有事情找不到人帮忙,就派了两个手下,在医院盯着,哪知正好派上了用场。
“好!小心点儿,别被发现了!”
“嗯,好得!”说着,两个人,一个骑上摩托疾驶而去,另一个则去报信了。
……
“浩南啊,今天叫你来没有别的事。”林政叼着烟,看着浩南说:“主要就是,我想将地狱天堂交给你来管理……”
不等林政把话说完,浩南赶忙站起来问道:“那里不是一直有我师父打理着呢吗?效益一直不错啊,为什么换人?”
“因为小剑他已经不准备在那里干了!”
“为什么?”
“因为……”
正当林政想要解释的时候,浩南的兜里传来了手机的铃声。
在林政面前,浩南也不拘束,直接掏出来,接通了电话,“喂?什么事?”
“南哥,不好了,老太太被人抢走了!”电话一头传来了焦急的声音。
浩南疑惑的问道:“老太太……哪个老太太啊?”
“诶呦,就是王翠莲,剑哥的老妈!”
“什么?你们怎么搞的,不是让你们看好吗?是谁干的?”
“应该是夜刚的手下。当时他们人太多了,我怕抢不过来,反而打草惊蛇,就让老二去跟踪了。”
浩南点点头说:“你们做的很对,我马上将这事告诉老板!”
林政看着一脸阴霾的浩南,情知出事了,见浩南挂断了手机,赶忙问道:“怎么了?”
“老板,剑哥的妈被夜刚的人绑走了!!!”
“什么?!”林政一撑桌面,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时不知所措,愣在了那里。
林政知道,肯定是张君剑暴露了。夜刚这么做用意已经很明显:招揽张君剑!因为,如果单纯想除掉张君剑的话,夜刚大可派人杀了他。即便张君剑的武艺再好,也不敌不过人多势众。
“老板,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这你都不明白?夜刚个老匹夫是想借张君剑的老妈,来胁迫他为自己办事!”
“那岂不是成了曹操要挟徐庶了?”浩南皱了皱眉说:“不对啊,师傅他最讲义气,应该不会帮着夜刚对付咱们吧!”
“我呸!夜刚个老匹夫也能与曹孟德相提并论?小剑的确是重情义的人,但是你可别忘了,他可以为了他老妈去杀夜刚的人,现在也可以为了他的老妈来杀我们的人!”
“啊?那咱们怎么办?”
“小剑知道这件事了吗?”
“不清楚,但我的人是第一时间通知我的,他应该还不知道!”
“哼!就算夜刚想做曹孟德,老子也不是窝窝囊囊的刘备!!”林政看了看大座钟,对浩南说道:“你立刻打电话,把小剑叫过来!”
“哦!”
……
因为夜刚得做一下安排,并没有马上打电话通知张君剑。所以,此时的张君剑还在北城的一家游乐场陪张含玉玩呢,浑然不知王翠莲被绑了。
“喂?浩南啊,我叫你过来玩,你小子今天跑哪去了啊?什么?马上过去,出事了?那我走了,含玉怎么办?”张君剑掏出电话,打过来的正是浩南,“嗯、嗯,好吧,我让她自己回去。好的,我马上过来!”
张君剑放下手机,对还在不远处,玩旋转木马的张含玉喊道:“小玉,浩南找我有急事,先走了,一会儿你自己回吧!”
“哦,好吧!”张含玉黛眉一竖抱怨道:“这个死浩南,自己不来,还把我哥也叫走了。等下次见了你,看我不拧掉你的耳朵!”
张君剑一路上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林政的书房,推开房门便问:“林老板什么事?”
“哦,是浩南找你有事!”林政走到张君剑的旁边,指着浩南说道。
“师傅,你……”浩南还没说完,就看到张君剑背后的林政并掌如刀,毫不犹豫的切在了张君剑的脖子上。
张君剑刚回过头去,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浩南赶紧抱住了向后躺去的张君剑,不解的问道。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林政叹了口气说:“如果让小剑知道自己母亲被人绑架了,他肯定会阻止我们武力夺人的。以他的性格,百分之九十会倒向夜刚来对付我们,以保全其母的性命。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不得不同室操戈啦!”
“嗯!”浩南点点头,认可了林政的说法。“那我现在怎么办……哦,先等等!”
正当浩南想要询问下一步行动的时候,电话打来了。“喂?什么?他们停在了天宇酒店?嗯,好,你盯紧了,我们马上就到!”
“老板……”
“好了,我知道了!你把小剑放到小货仓,从外边锁好了。”林政从衣架上将外套取下,穿在身上,“然后马上叫弟兄们过来集合!!!”
“嗯?老板,你要亲自去吗?这不好吧,万一有点什么闪失……”
“小南,你记住了,我林政也是从小弟干起的,还记得‘义气’二字是怎么写的。要是我不亲自去,有些什么闪失的话,”林政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张君剑说道:“他会恨我一辈子的……我意已决,多说无益,去叫人吧!”
“嗯!”浩南抱起张君剑,朝门外走去。
看着关上的房门,林政一叹,“但愿这次我没有做错!”
于是,当天,凤山的市民门就看到了奇景:足足五十多辆各色轿车,排成两列,浩浩荡荡的驶向了还没开业的天宇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