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么晚了还巡视啊!”
张三朝打招呼的“公主”点点头说:“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转转。”
“三哥工作真是用心啊!”
“哪里,张总看得起咱,咱就有膀子力气,不认真还行?”张三看着她说:“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去忙吧。”
因为是张君剑直接提拔的缘故,地狱天堂的人都对张三四人很客气,这里以前保卫科的一帮人也算是配合。本来保卫科就不是权利部门,既然上边工资一点也不少给,保卫科科长也不懒得去争这个处长的职位。
张三他们四个本来就是穷出身,工作勤快,为人也算正直。没过几天,就和这里的工作人员混熟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零点了,张三坐在大厅的一处沙发上,头顶上天花板上的霓虹还在不知疲倦的闪烁着,他看了看前台排票的人群,发现了在那巡逻的李四。
“李四,过来一下!”张三朝李四招了招手,
“哦,三哥啊!啥事啊?”李四向手下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在这里等会儿,自己则坐到了张三的旁边。
“没什么事,就是想嘱咐你一下。”张三拍了拍李四的肩膀说:“承蒙剑哥看得起咱们,委咱们以重任,你可得好好干啊,不能动不动就在这里坐着。”
“我说三哥,你能不能别这么文绉绉的说话啊,我听着别扭。”李四挠挠头说:“啥叫‘动不动的就在这坐着’啊,这不是你让我坐的吗?”
“我让你坐了吗?我那是让你过来!听着,今晚一定要仔细一点儿,我的眼皮老跳,直觉告诉我:可能要出事儿!”
李四站起来满不在乎的说:“能有啥事啊,林老板是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谁敢来找场子啊……”
李四的话刚刚出口,还没有被空中的音乐所掩盖,就听前台那里传来声音喝道:“我们来这里清场子,顾客们都走吧,免得找来无妄之灾!”
“嗯?”张三“蹭”的一下站起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长发飘飘的男子,手里提着一根钢管,指着客人们喊道。顾客们是来寻开心的,不是来找麻烦的,听长发男这么说,纷纷退去。
“你看,我说吧,我的直觉很准的!你先在这坐着,我去看看!”张三轻轻的在李四的胸口上锤了一拳,抽出警棍,走向长发男笑着说:“呦呵,一个人来清场子,胆子不小嘛!”
“小子!你是谁?这里看场子的?”长发男一指张三问道。
“是!你想把我咋地?”张三昂头挺胸,牛气冲天的说道。反正对方就一个人,张三正好可以逞逞英雄。
长发男用手摸了摸钢管的一头儿,笑眯眯地说:“我不想把你怎么着……”
“哼!那就给我滚出去!”张三指了指电梯嚣张地说。
他不指还好,这一指只听“噔”一响,电梯打开,从里边冲出了十来个“黑衣人”,手里都提着武器。
“你、你……他们、他们……”张三吓得说不出话来,指了指长发男,又指了指电梯的方向。他这一指,只听得又是“噔”的一声,另一个电梯里又杀出了一队“黑衣人”。
“你、你……”张三指指长发男,生怕再来一堆人,他可不敢再指电梯了。
长发男一手撩了撩“秀发”,一手抬起钢管,说道:“我是不想把你怎么着,但我的小弟们好像不愿意啊!给我砸!!”
一声令下,小弟们呼啦一下子冲了过来。
张三拔腿就跑,正好撞上了李四。李四还不知道什么事,说:“咋的咧,这是?”
“有人砸场子!”
“那要不要报警啊!”李四迷茫地问道。
张三朝着他的头就是一下,骂道:“蠢货,你见过黑社会火并,叫警察的吗?”
“那怎么办?”
“蠢啊!你先去顶着,我去叫剑哥还有王五他们过来!”说着,张三就朝后堂跑去。
“诶!”李四抽出警棍,答应一声。
张君剑平常并不住在这里,恰巧今天没有回林政的别墅。张三一路小跑,先跑到了总经理休息室。“砰砰砰!”一阵砸门。
“谁啊?不让人睡觉了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张君剑翻了个身,接着睡。
“剑哥!快起来吧,有人来砸场子了!”
“哦,知道了……砸场子?!”张君剑一激灵,赶紧翻身下床,边穿衣服边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不清楚,现在来了大概三十来号人!也不知道后边还有多少!”
张君剑只穿了一条西裤和一件衬衣,打开房门对张三说:“赶快去叫王五他们,让兄弟们都去前台,快!”
“诶!”
保安们半夜里都是换着值班,此时大厅里只有十几个保安,后堂的休息室里,还睡着二十来个。王五和贺六是下半夜值班,所以也在休息室睡觉。
张君剑顾不得穿外套就跑出了休息室,但刚跑到大厅不远处,就想起了自己还没有拿武器,赶忙回来从衣架的风衣里抽出了军刺。
“快!快走!”张三催促着边跑边穿着衣服的众人,在通往大厅的通道上,一下子撞到了李四,问道“李四,我不是让你在那里顶着吗?你他妈怎么跑回来啦?”
李四揉着腰骂道:“张三儿!!你他妈害我!那么多人,你给我老子顶顶看看!”
“你们还在这里吵什么呢啊,还不快去!”张君剑拿着军刺,也赶了过来。“给我冲!”
“冲!”“上!”“揍他们狗日的!”一时保安们喊着各具特色的口号,冲进了大厅。
此时的大厅里已经一片狼藉,沙发被砍烂了,灯也被砸碎了,宣传单、优惠券散落了一地,那情形就和打仗败退时的指挥所一样。
“公主”和服务员们被逼在了前台的角落里,不准随便走动。
“二赖,你带人去砸包厢,好让他们知道知道,这就是得罪刚哥的下场!”长发男下着命令道。
“好,我这就去!”二赖朝着几个小弟说:“你、你、还有你们几个,跟我来!”
张君剑冲进去一瞧,好家伙,足足有五六十人呢,看样子他们又来援军了。
“刚哥?哪个刚哥啊?”张君剑张开双臂,拦住了作势欲冲的保安们,一个人缓缓走进大厅,对长发男喊道。
这一喊,所有人都停止了手里的“活儿”,看着张君剑。
长发男见张君剑只有一个人,也拿着钢管缓缓走向张君剑,嘿嘿一笑说道:“你是哪一位啊?不会是路见不平的好汉吧!”
“我是这里的总经理,张君剑。”
“哦,知道,来之前了解过了。”长发男颠着一只脚,毫不在乎的说。
张君剑也不理会他的无视,“刚哥是谁?夜刚?”他本来是想骂夜刚几句来着,后来考虑到夜如梦的这层关系,就留了点儿口德。
“夜刚他妈的也是你能叫的?”长发男骂道。
“哦?我认识夜刚,不过‘夜刚他妈的’我就不清楚是谁了……”
“嘿!少他妈跟我油嘴滑舌,你只是林政的一条看门狗,看在你一个来这里还算是一条汉子得份上。只要你快快闪开,我也不为难你。否则……”
张君剑不喜不忧的问道:“否则会怎么样?”
“否则,你就会死得很难看……啊……”不等长发男说完,张君剑一个二段跳前踢,低的一腿踢到了长发男的裆部,高的一脚直奔长发男的下巴。
“砰!哗啦!”长发男一下子飞了出去,砸碎了不远处的一把椅子,满嘴的鲜血。也不知道是下颌骨碎了,还是牙齿掉了,抑或是兼而有之。
二赖见状,也不去包厢了,一把砍刀朝张君剑的头砍来。“当”,张君剑拿军刺一下挡开,右脚画弧,一个高位鞭腿,直接将二赖踢晕了过去。
这些来砸场子的都是不要命的亡命徒,见张君剑如此强悍,不但不害怕,反而一涌上冲了过来。
“给我揍他们!”张三举起警棍,率先冲进了大厅,来帮张君剑。
保安们见自己的经理这么厉害,大受鼓舞,挥舞着警棍便和夜刚的手下们战在了一起。这些保安也多是黑道分子,见惯了黑帮火并的场面,所以并没有什么畏惧。
张三哥四个可就不同了,他们只干过几天不成功的绑匪,那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啊。刚打起来还没有什么,可一见血就完了,这哥几个被吓得,脸色比角落里尖叫的女服务生还白。
虽然ktv这边人少,但是有张君剑这样的变态在,很快就稳住了场面。
这年头有谁不不怕死呢?亡命徒?亡命徒也是怕死的,要不然他们还“亡命”干什么,直接去死得了。他们也只是凭着一时的血勇之气罢了。等这股血勇之气被耗尽的时候,坚决的抵抗就会变为大溃退。
“你去干什么?回来!”或是有心,或是无意,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亡命徒们一见有人先跑了,纷纷扔下武器向电梯的方向逃去。
“穷寇莫追!”张君剑对正想要“剩勇追穷寇”的手下说:“你们给医院和警局打电话,顺便照顾一下伤者,把这里打扫一下。”
张君剑随手扶起一把椅子,坐在上面。他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并没有打过架,这一点甚至不如张三他们。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或许,这就是我以后要面对的生活吧!”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他并不惧怕杀人,也不惧怕和人拼命,但是,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会结束啊?黑社会在外边看似风光,但有谁知道,在这耀武扬威的背后,他们曾经被捅过多少刀子?
一想到明天、后天、甚至是一辈子他要面对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张君剑怕了,真的怕了。
“哥,你这里流血了,我来给你包扎一下吧!”张含玉从一群服务员中走了出来,看着张君剑臂上的伤口,心疼的说。
张君剑将白衬衫撕开,递给张含玉,然后挽起袖子,伸了过去。
“你没事吧?”张含玉缠着伤口说。
“没事,皮肉伤而已。”这倒不是张君剑为了逞英雄胡说的。这个伤口真的只是被一把砍刀划破了皮而已。
“疼吗?”
“疼,”张君剑看着张含玉说:“但是,男人要承受的还很多,不单单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