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什么,某位大文豪曾下定义道:天下本没有家,在一个地方呆的久了也就成了家。
学校总是如监狱一样束缚着我们的自由,我们曾经是那样的憎恨它。但是,当你在那里生活三年多即将离开它的时候,你同样会有很多不舍。舍不得这里的景,舍不得这里的物,舍不得这里的小学妹……
张君剑同样也很舍不得,但是没办法,学校逼着他离开。无奈的好学生张君剑只得办好离校手续,和哥几个吃过散伙饭,踏上了回凤山市老家的归途。
有句话说得好:毕业即失业。关于去哪里工作,这是每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都在考虑的问题。几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张君剑,终于还是决定回老家找工作。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家里只剩下了母亲和他相依为命,离家近总是个照应。
西蓝市火车站还是那么拥挤,即便现在不是年末年初。
张君剑好不容易挤到k548的检票口附近,放好旅行箱。火车站通常充斥着两类人,除了大多数旅客以外,还有就是那些“金手指”。西蓝市是从古至今有名的“贼城”,久住这里的张君剑早就见多了火车站上被窃的人。所以,张君剑护住旅行箱,站直了身子,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对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个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看样子是个成功人士。他的旁边站着个小青年,没有带什么行李,嘴里叼着根烟,并没点燃,看样子是懂得火车站的规定。
看着张君剑正在上下打量他,小青年一眼瞪过来,张君剑赶忙收回目光。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想惹麻烦。
不一会儿,中间拥挤的过道上走来四个旅客,直奔洗手间方向。张君剑下意识的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从四人中间的缝隙处,看到刚才那个小青年正在伸手掏他旁边中年人的口袋。
“果然是贼,早就看你不对头了,哪有坐火车不带行李的?”张君剑验证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但并没有去制止。
经常出门的人都知道,小偷往往是团伙出来作案,一旦被发现,隐藏在周围的同伙就会出来帮忙。至于怎么帮忙,那要看被偷人是怎样的反映了,如果他忍气吞声,那小偷们也是小事化了;如果被偷的人不依不饶,那么同伙就会出来作证:他没偷你东西;如果当事人非要嚷着报警的话,那么他就等着被揍吧。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张君剑拿着传统的处世名言劝慰着自己,毕竟他的良心只被狼叼走了一半,还留了另一半给张君剑。
只见那个小偷用两根手指成功的从中年人的口袋里夹出了一个鼓鼓的皮夹,收获颇丰,看起来今天一天他可以只出半勤了。
“干嘛去啊?小兄弟,我的东西好像在你手里呢。”正当他得手后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中年人一把攥住了小偷的手腕,隐晦的说道,看来他也是懂“规矩”的人。
小偷抵赖道:“你说什么啊大叔,我认识你吗?”
“别这样啊,小兄弟,你看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咱们得相互照应一下不是?”中年人很“上路”。
小偷见四周已经围拢了一层人,大急,嚷道:“你这人有病吧,我说没偷就是没偷!”
看来这个小青年也是个生手,人家还没说你偷东西呢,自己就先承认了。他这一喊不要紧,刚才那四个“去洗手间”的人闻听此言,赶忙回身跑来帮忙,分开众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揍人。
“嘿,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人家还没表示要追究呢,你们怎么就要揍人啊。”在一旁瞧热闹的张君剑终于在另一半没有被吃的良心的谴责下,看不下去了,准备出来为中年人说说情。
“这几位大哥,我看这位大叔兴许是眼花了,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你说算了就算了?你他妈的算老几啊?”其中一人上前抓住张君剑的领子嚣张的说道。
众人见此情景,知道是“文戏”唱完要演“武戏”了,赶紧不顾狭小的空间向后退去,给“演员”们腾出空间。
张君剑大急,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给小偷们买两盒烟就算了,没想到这帮小偷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情急之下的张君剑本能的挣脱,可出乎意外的是他的挣脱似乎太“专业”了一些,一下子就给对方来了个过肩摔。
“嗯,这演员‘武戏’的水准还是挺高的嘛!”众人指指点点心理赞叹道。
“呦呵,还是个练家子,哥几个,一起上!”其中一个横眉立目看起来像是头头儿的人下令道。
此时的张君剑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逞什么英雄啊。可是,就算肠子悔断了也没用啊,这时候总不能跪地求饶吧。好歹在大学社团练过三年三脚猫跆拳道的张君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只见对方一人右手握拳冲着面门捣来,张君剑鬼使神差一侧身,右手接住,然后右脚同时跨上一步,一用力,对方被绊倒在地。
“我叫你拽!”信心大增的张君剑冲着腾空而起的一个小偷就是一个正踹,只见那小偷像个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的飞出了人群。
“好!”别人倒还没说什么,被偷的大叔却抢先赞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鼓舞己方士气还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看客。
“没良……”一个小偷不等张君剑骂出口,一脚撩阴腿踢来,张君剑也是一脚撩阴腿,不过显然后者的速度快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啊!”对方一跳,愣了一下。等疼痛传来,便不顾形象捂着裆部躺在地上打着滚。
那个头头儿一见情况不妙,并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跪地求饶大喊好汉饶命。而是冲这人群外叫了一声“大力哥,快来啊,这里有人捣乱!”
话音刚落,便有一队人分开众人,走了进来,看样子是早就发觉这里的异常了。
“是谁啊?”来人身体壮硕,国字脸,长的倒也还算中正。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君剑,又对那个小偷头头儿骂道:“就这么个小青年,你们几个摆不平?”
“还有他呢!”小偷叫屈着一指那个被偷的中年。
中年赶紧摘清自己,连连摆手道:“我可没打他们啊,没我什么事。”
张君剑回过头去盯着那个中年,心想:“好小子你他妈有种,还真是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啊,老子就不该逞英雄替你出头!”
“刚才这个大叔被窃了,我只不过是好心劝解一下,没想到惹来横祸。”即便是打,也得划下道来。张君剑也没指望三两句话,他们就能放过自己。
“哦?这么说还是个小英雄喽?这种情况我见多了,但是道上自有道上的规矩,你在我的地盘打伤了我的人。我如果让你完整无缺的从这里走出去,你说我今后还怎么做这个大哥!”大力哥振振有词道,倒像是张君剑理亏似的。
张君剑将身上好几星期没洗的几件衣服一脱,像是怕弄脏了似的(汗!),小心翼翼的叠放在地上。露出十分单薄的上身,说道:“废话你就别说了,我谁都不怪,只怪自己在这个世道还瞎眼充了好人!”
说完回身再次望了望中年人,淡淡的说道:“大叔,你还是快走吧,省的有危险。”
中年人微笑着和张君剑对视,丝毫没有愧疚的神色,反倒是让张君剑很诧异转回头来。
“来吧!”自从那次被雷劈了以后,张君剑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上发生了奇异的变化:身体虽然依旧瘦弱,但却有使不完的劲儿,身手更加敏捷,感觉也更加灵敏了。经过刚才的打斗也对自己有了几分信心,所以他想放手一搏。
“呦呵,小伙子挺硬气的啊,不如加入我们怎么样?”大力哥看他身体这么瘦弱,就能打倒强敌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加之张君剑硬气表现,大力觉得张君剑很是适合混黑道。
张君剑微笑着说:“呵呵,你觉得人人都想和你们一样,当流氓吗?放马过来吧!”说完,还摆了个格斗式。
“你……”大力气急语塞,盯了张君剑一会儿,笑着点点头说:“好,我就给你这个毛头小子放放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强!”
不等大力下令,身后的小弟一拥而上。
张君剑一看,顿时冷汗都从后脊梁冒出来了,只见他们总共有七八个人,人人从口袋里掏出了匕首,还有两个提砍刀的!
围观的人群一见玩大了,纷纷抱头鼠窜,避之唯恐不及,哪还有刚才看热闹的心情?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中年人倒是没有跑,而是微笑着看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常言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光膀子不怕穿衣服的……
张君剑一咬牙,一跺脚,掉头就跑!一群人在后边提着砍刀握着匕首,边追边喊:“站住!不要跑,有种不要跑!”
“他妈的,你们还真当我是傻小子啊,不跑我就真的连种都留不下了!”张君剑飞快的围着候车大厅跑着,渐渐的将身后的人甩远了。
张君剑扭头看看身后没有人了,并不是很累,叹了口气,自语道:“幸亏跑得快!”
“是吗?”
张君剑回头循声望去只见大力正带着一帮人堵在前边,后边的几个人也追了上来。
“小兄弟,你跑得挺快的,没让你去和博尔特比比,政府算是失算了。不过下次你跑的时候还是观察一下地形吧!”大力嘴里叼着雪茄,边挖苦边挥了一下手。前后小弟一拥而上。
这个时候还能相信谁?自己!张君剑“无畏”的再次冲向人群。
大厅里一时刀光剑影,血雨横飞,惨叫连连。不到十分钟,拿刀的诸位全都躺在了地上。
大力嘴里叼的雪茄都掉了下来,“斯文”的骂了一句:“这还他母亲的是人吗?”
张君剑捡起地上的一把砍刀,一步一步走向大力。
“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大力随着步步后退,终于从嘴里逼出了这句既不失面子,又能劝对方的话。
听到这句话的张君剑冷静了下来,“你滚!”
“好,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走着看!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走,躺在地上叫你妈啊叫!”得到许可的大力吆喝小弟们撤退,还不忘了留下一句狠话“找场子”。
“哎呦,这是谁啊,不长眼睛,连你大爷……呦~是赵队长啊,哪阵风把您吹来了?”低头疾行的大力一头撞在了一人身上,刚想喝骂,发现是警局的赵队长,赶忙谄媚的说道。
“邪风!你看看你,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公然斗殴!都给我带走!”赵队长,一声令下,一群警察将一帮黑帮分子,连同张君剑和刚刚赶到中年人,一起押上了警车。
“我的箱子还在那边呢,麻烦警察叔叔帮我拿一下,谢谢了!”张君剑念念不忘自己的财产。
“唉~没事逞什么英雄?这回好了,火车赶不上了,还得蹲局子……何苦呢?”张君剑后悔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