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罗蛮蛮却呵呵笑了起来,一边用手比划一边对庄师爷说道:“你们中国的火yao我是见过的,要想炸开一条矿井,呵呵!那得弄。。。。。。一座山的火yao。”
“这么多!”在座的众人都大吃一惊。
庄师爷不知道火yao的威力有多大,平时他好逞能,但在这方面他就只能服软了,想了想说道:“这么多火yao,可不容易买,再说了,火yao容易受潮,真要弄来那么多,全部包上牛皮纸,还得盖几座干燥的大库房,这得花多少银子哪!”
李元宏盘算了一下说道:“若是咱们有座火yao作坊,那就现做现用了,既可以满足大量需求,又能减少花销和运费,库房也可以建的小一些,银子不就省下了嘛!”
一听这话,庄师爷就知道李元宏想干什么了,急忙插口道:“这恐怕得不偿失,咱们之所以想早点开出矿来,就是为了省些银子,早点卖钱,若是建火yao作坊,建库房,请药匠,岂不又得花一笔,不妥,绝对不妥!”
其他众人也纷纷点头,同意庄师爷的说法,童先生说道:“还了日昇昌票号的银子,现在县库里还有不到一千两了,别说建个工坊,下个月给衙役们发薪俸,给泥户们发工钱也不一定够,估摸着维持不到下个月了”
一旁的林刚瞪了童先生一眼,嚷嚷道:“我说老童,你别拿俺们衙役说事,只要跟着大人干,俺林刚不拿银子都可以,下面那帮兔崽子谁敢放个屁,老子揍扁了他!”众人都是哈哈一笑。
李元宏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先不提火yao的事情了,朱大哥,老罗,你们能不能想个办法,不论多少,先采出一些煤,卖点银子再说!”
庄师爷用眼睛瞄了瞄李元宏,心道:“这个黑小子一向执拗,想到什么就要干到底,今日也有妥协的时候了!”
李元宏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罗蛮蛮不再坚持了,想了想道:“可以先不开凿深洞,只在那个大矿洞四周开采,那里的煤风化严重,煤质不好,卖不出好价钱,先出售一些吧!”
朱有良也补充道:“咱们潘崎岭的煤,本是火温高的煤质,卖给工坊、陶窑、铁坊,都能卖个好价钱,风化后的煤,就只能卖给百姓烧灶用了,价钱上差了许多。”
李元宏站起身来说道:“好,蒸汽机这几日就会到,大家抓紧时间,先凿宽矿洞,采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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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整个县衙就像上紧了发条的陀螺一般,能用上的人都用上了,林刚和那帮衙役全部调往潘崎岭工地,帮着候胜布设通风管道,童先生和所有书吏,全改炊事班了,为矿工们烧水烧饭,忙的不亦乐乎,城里只留下王雁归等捕快,维持秩序,就连李元宏也亲自上阵,和泥户们一起挖泥建码头。
一连五天,朱有良带着矿工没日没夜的干,矿洞已经被加宽到两辆小车可以推进推出了,若不是洞内还有瓦斯和毒气,现在就可以采浅层风化煤了。
而候胜布设通风筒却遇到一点困难,因为是粗竹布设的,曲沃不产竹子,现在去湖南买竹子也来不及,于是高孟局被派到邻县征集粗竹了,他拍着胸脯立了军令状,五日内若不搞到粗竹,他就不回来了,不过李元宏知道他忽悠的能耐,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汾河上的码头修建的还算顺利,现在正是初夏,河水不急,正是建码头的好时候。
因为现在还不可能大规模采煤,码头没必要建的那么大,李元宏的先期目标——只要能同时停泊4艘煤船就够了,所以泥户们先在一处内凹的岸边挖开一大块池塘,留下一道岸作为堤坝,等池塘挖深了,埠头建牢固了,再将堤坝一次掘开,依靠水流将塘底的泥沙冲走,以达到再次加深的目的。
不过这几天,可把李元宏累坏了,他以前哪里做过挑夫啊!连扁担怎么担都不会,但现在也没办法了,县里能站着走路的的人全派上用场了,他挖泥又不会,只能正日和泥户们将挖出的塘泥一路挑走,也算他是废物利用吧!
好容易挑完一担泥,李元宏也不顾朝廷命官的形象了,和几个泥户一屁股坐在泥堆上,端起一只破碗就一通牛饮,旁边一个泥户递上一根烟杆道:“抽抽这个,提神,解乏!”
李元宏接过来就是一口,一下被呛的大声咳嗽起来,眼泪都快下来了,旁边的泥户们哈哈大笑起来,一个替李元宏捶了捶背说道:“大人,像您这样当官的,咱还真没见过。”
另一个泥户又从木桶里舀了碗水递给李元宏,说道:“大人,你图啥呢?跟俺们一群泥腿子在一起,水里来泥里去的,我表兄那里的县太爷,跟皇上似的,出门鸣锣开道,黄土铺街,吃的顿顿有肉,那日子过的,啧啧啧,别提啦!”
李元宏喝了口水才止住了咳嗽,哈哈笑道:“顿顿有肉咋啦,你们只要跟着我好好干,过不了太久,我保你也顿顿有肉!”
“真的!”
几个泥户眼前一亮,都凑到李元宏跟前:“大人您可不许说瞎话啊!”
李元宏最恨别人瞧不起他,眼睛一瞪:“不信我?咱们击掌为誓!”
“好!”那个农户伸出手掌与李元宏连击了三下。
正在此时,忽然听见土堆南面一声叫喊:“李大人,苗二当家的已经到啦!”
蒸汽机来啦!李元宏从土堆上一跃而起,跑了下去,只见王雁归已经站到下面了,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苗仁耽。
“苗二当家,可把你盼来了,怎么跑这儿来了,快快快,赶紧回衙门,我给你接风。”李元宏兴奋的满脸生光,抱拳就是一揖。
苗仁耽上下打量李元宏这一身乌七抹黑的衣服,诧异道:“李老弟,你不是曲沃的知县吗?”
“是啊!”李元宏纳闷他为何这么问。
苗仁耽一指李元宏身上:“那您这一身是。。。。。。”
旁边王雁归抿嘴一笑道:“咱们这位知县大人与别处的不一样,没吓着您吧!”
苗仁耽摇了摇头,叹道:“难得!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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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宅,摆上了一桌酒菜,虽不是山珍海味,却也让李元宏破费了一笔。
李元宏端起酒杯道:“那么大的蒸汽机,从荫城到曲沃,按理没有一个月是赶不到,苗二当家半个月就送来了,路上定是日夜兼程,大恩不言谢,李某一杯薄酒权当洗尘了!”说着一仰头一饮而尽。
苗仁耽也喝下一杯,沉声道:“其实,这蒸汽机并不打算送来!”
李元宏心里一惊,诧异的望着苗仁耽,心道:你们不是想反悔吧!
看着李元宏的表情,苗仁耽呵呵一笑道:“有些话,咱们只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家父平生最恨朝廷狗官了,听说你是知县后,家父临走时候叮咛我,若你也是那些贪官劣吏,这台蒸汽机就带回去,不过李大人放心,我不会将他带回去了!我还要留下几个工匠,帮你操作这台蒸汽机!”
李元宏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心里一阵感动,忽然站起身来,从床下拉出一只长条形的木头盒子,对苗仁耽说道:“我也没有什么报答苗老当家的,这箱玩意,就送给他老人家玩玩吧,比留在我这里有用。”说着从怀里取出钥匙,一捅打开木盒。
苗仁耽见他表情郑重,好奇的向下一望,顿时愣住了。
他看见的竟是一排明崭崭的火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