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黄山二乔（六）

()唐赛儿调皮地笑笑道：“这很简单，”她故意卖了个关子不直，对黄山二乔扮了个鬼脸，“你俩带来化妆盒了吗？”原来唐赛儿离开金陵之后，由于女扮男装，因此化妆品便弃之不带了。而作为极爱漂亮的黄山二乔来，这样的东西是绝不会少的。她从乔燕玉手中接过化妆盒，对着镜子，淡淡地化了一下妆，竟使自己看上去像个三旬出头的青年人，一也看不出她化装的痕迹，这种易容的本领丝毫不逊于她的武功。接着，她又替黄啸云在眼梢、嘴角、额头上用眉笔一描，竟然使他活脱脱地衰老二三十岁。又用粉拍在他的鬓角拍了拍，使他变成了双鬓灰白的半老之人。好在他俩的服装老少咸宜，听以一也看不出破绽来。乔环玉高兴得直拍手，乔燕玉也面露笑容。黄啸云心中对唐赛儿更是由衷地佩服。当唐赛儿举起眉笔来给他着妆时，他这才注意到对方那一双如玉葱般的手，他的心一阵狂跳。以前他不止一次地握过这双手，只觉得出奇的绵软，但他从来没有多想，如今一旦知道对方是女儿身后，心中有一种不出的温馨之感。他还注意到对方的手在刹那间颤抖了一下。他感到那眉笔的笔尖不是触在他的脸上，而是触在他的心上，每画一下，都使他的心脏为之一阵痉挛。他真有坚持不住了，他长这么大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甚至于对方那如兰似桂的气息，也让他热血翻涌，头晕目眩。好在化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而且黄山二乔都为唐赛儿那出神入化的易容本领所陶醉，竟没有太留意他的表情变化，否则，他将窘得无地自容。

此刻又有一阵脚步声从山下传来。四人赶紧敛容慢慢上山。只片刻功夫，便有一行数人飞行上来，其中一位年及弱冠、花花公子模样的人见到黄山二乔和唐、黄二人，立即停了下来，对黄山二乔抱拳一揖道：“想不到能在这里得遇二乔姐，实乃生三生有幸！”乔环玉自鼻孔中冷冷地哼了一声，算是答腔。少年人讨了个没趣，并不生气，嘻皮笑脸地又道：“乔伯伯没有和二乔姐一道上山？”

乔环玉话中带刺道：“我父亲来不来与你什么相干？”

乔燕玉忙责备道：“环玉！人家楚公子也是一番好意，你怎可如此无礼？”

乔环玉被姐姐一骂，立即嘟嚷着不了。被称为楚公子的青年人赶紧打个圆场。“没什么。时候不早了，咱们山再见。”道毕，深致一礼，人影便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