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真他娘的晦气!”
东方胜躺在古树根系自行编织而成的木床上,嚼着野果玩着匕首,不时地往那山洞吐一口唾沫。他这一生,虽蒙受莫大冤屈,惨遭种种凌辱,但却不曾如这般被人戏耍过。
“还青鬼道人,老子看你就是个穷鬼道人!”翻遍整个山洞,东方胜哭丧着脸走出来。洞中除了那块宝石,能用之物就只有那把匕首。
“那老鬼生前必定是个贱人,大贱人!”东方胜恶狠狠地咒骂着,脑中顿时浮现出一个猥琐无比的老头形象。
几日后,东方胜口中酸涩无比,只因成熟的野果已然被他吃光,现在唯有摘些青涩果子充饥。但就这青涩之果,也存量不多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等死!”这句话在东方胜心中响起无数次,可是此地形同绝境,如何离开却是个天大的难题。每次东方胜从石台边上探出头去,只望一眼那弥漫着雾气的深渊,便吓得两腿哆嗦。这样,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几日,吃下最后一个野果后,东方胜终于到了弹尽粮绝的境地。
“想不到我原来真是个贪生怕死的胆鬼!”东方胜摇头一叹,紧握着青鬼道人留下的匕首,心中已有决断。那匕首来也有些奇特,握柄金光灿灿,刀刃却是一片漆黑,看不出是何种金属。东方胜并不知晓这是青鬼道人的成名法宝,他只知道此物锋利无比,或将是他最大的倚仗。
这一日,他迈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
在死亡阴影不断逼近的境况下,他竟然克服了恐惧,只割下一段拇指粗细但韧劲十足的藤蔓绑在腰间,握着暗匕,毅然离开了那片石台。至于那块宝石,东方胜极其不舍地抚摸了老半天,最终考虑到还是命重要,便也只得将之抛弃。
东方胜虽胆,但脑子并不算笨,在不知上下几何的情况下,考虑到体力问题,他毅然决定向深渊底部进发。而那些缠绕在峭壁上的古树根系,以及延伸到迷雾之下的藤蔓,便是他的救命稻草!
“锵!”东方胜一手用力将暗匕扎进山壁,一手抓着藤蔓,不断往下行进。好几次脚下踩滑,都将他吓得魂飞魄散。有时,山壁上只有细的藤蔓或直接光秃秃一片,他便唯有倚仗暗匕,在山壁上凿出一些凹槽,朝着下方缓步推进。
如此多次下来,东方胜发现自己的腿渐渐不抖了,只是手臂却是越来越酸痛。
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便要天黑之际,东方胜停止了向下攀援。眼下,他抓着一根臂般粗细的藤蔓,站立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上。由于那山石只勉强容得两脚站立,东方胜不得不将腰间的细藤蔓解下,将自己与那死死缠在山壁上的藤蔓绑在了一起,以免睡着之后便松手掉了下去。虽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一阵,但东方胜却是不敢去赌,若是在下方寻不到更好的立足,他可没有信心能撑过一夜。
“我的体能,最多能够支撑三天,若那时还无法到达深渊底部,便是天意难违了!”东方胜微微叹了口气,仰天望去,那古树石台,早已隐没在了弥漫着的雾气之中。他甚至无法得知,自己到底下降了多远的距离。
回忆着当初自己在西山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东方胜脸上不禁浮起一丝苦笑,不知不觉中,天色已黑,由于疲劳过度,很快倦意便袭来,东方胜保持着站立姿态,一手挂在藤蔓上,一手握着那刀刃完全没入山壁,只剩刀柄在外的匕首,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饥肠辘辘的东方胜深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权作进食,旋即再次开始了朝深渊底部进发。
正午时分,东方胜忽然停下了步伐。只因他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闪耀着蓝色光晕的果实!
那果实晶莹如玉,形似蜜桃,只有拳头大。东方胜本以为那是眼前这片蓝色藤蔓结出的果实,但拨开藤蔓后,他却是无比讶异地发现,那果子竟然是独立生长而出,其根系如同钢针一般,深深扎进了山壁上一片蓝色的晶石之中!
“此种异物,若非剧毒,则必是大补!丫的,毒死总比饿死强!”东方胜眼中精芒绽放,生死之间的数次徘徊,已经让他变得异常胆大,此刻又恰逢饥饿难耐,面对果物,岂有不吃之理?
“啪!”东方胜馋涎欲滴,一把摘下了那散发着蓝色光晕的果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果子尾部的根须断裂之后,竟然迅速蠕动起来,好似蚯蚓一般,转眼间便钻进了那蓝色晶石之中!而东方胜伸手去摸,却发现那晶石已变得光滑如玉,坚硬无比,甚是诡异!
“见鬼了!”东方胜心肝扑通扑通直跳,手上却未停顿,直接把那蓝光蜜桃塞到嘴边,一口咬下!
“嘶嘶!”令东方胜没有想到的是,那果子刚被咬破,顿时便有一股清凉甘甜的汁液涌入喉头,还没待他细细品味,手中便只剩一块暗淡无光的果皮。
“好热!”甘甜的汁液入腹后,顿时像是化作了一团熊熊火焰,燃烧着东方胜的五脏六腑。
惨叫一声后,东方胜死死抓住藤蔓,紧咬牙关,默默承受着遍布浑身的剧痛!这时,他似乎看到肚腹之中,一团蓝色气流忽然铺散开来,渗透到浑身上下纵横交错的经脉之中,转眼间便将自己全身游了个遍!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胜感觉体内火焰终于熄灭时,一身破烂的囚衣早已被汗水浸透。
“呼,差要了俺的命!”东方胜忽然打了个颤,一阵唏嘘,闭目一看,体内经脉全都安好,没有被那蓝色气流撑破,这才稍微安心。而就在他准备扔掉那果皮之际,终于发觉不对劲,失声惊叫起来!
“天!我竟然能够看到自己的经脉!”东方胜再次被震撼到了,刚才他一眨眼,竟然看到了自己体内遍布的脉络。
为了验证刚才的一幕,他再次闭上眼,竟然又一次看到了体内大大的经脉!而且,那些经脉竟都隐隐闪耀着淡蓝色光辉!
“好家伙,看来我撞大运了!”东方胜十分珍惜地将那果皮揣进了怀里后,忽然发现自己满身伤疤的皮肤,竟然变得光滑无比,好似从未受过伤一般!
“竟然还有疗伤神效?”东方胜喜出望外,第一时间解开了自己的裤裆,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可惜,这次却是没能如愿。
“罢了,人要懂得知足!”东方胜失望地摇了摇头,目光流转,四处寻觅一番后,确定此处没有第二枚蓝光蜜桃,这才顺着一根粗壮的藤蔓向下滑去。
接下来的几日,东方胜虽然滴水未进,但却感觉精神百倍,就连动作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敏捷了许多。想来这也是那蓝光蜜桃的神奇功效。而越往下,缠绕山壁的藤蔓也越加茂密,东方胜的下降速度随之加快。
直至第七日,东方胜不觉间向下一望,竟看到了一幅山石嶙峋,绿草茵茵,野花烂漫,溪水涓涓的美妙景象。
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后,东方胜终于忍不住咆哮一声,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