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延平那边的黄阁部有信来了。”
“呃你先放下吧!”
“是”郑肇基规规矩矩应着一言不厅堂花苑。
二十三岁岁的郑肇基心中隐隐做痛穿胡服、住胡房我堂堂大汉就此终结么?若是大木兄在的话也许此事尚有可为仅凭自己等几个辈兄弟所峙一腔热血又待如何?
山般的大浪在风的帮助下横卷着、肆虐着立起墙一般的浪阻着船。
掌舵的爹一双虎目面对着迎面扑来的疾飞而来的海水他不避、也不让因为他是海贼那种无依无靠的、凶悍的、快乐的海盗。
可是现在、可是现在那曾经明亮的眼由于思虑过多显的有些暗淡眼角早早堆上些许愁纹头也已显现出过多的斑白。为何!为何我们要离开家似的大海为何我们要上岸?为何……郑肇基心里翻腾着偷偷叹了口气。
眼下这福州城中驻着两支军马一支是郑鸿逵所率的一万郑家精兵另一支是王忠孝所率新招募的三千义军。这两去军队相互之间并无统属关系王忠孝曾是朝廷的副都御使协理院士这次奉朱聿健命令留在福州左近招募义军也已有了收获。现下只待委一个能员对此三千义军好好训练当于日后可派上大用场。
不过郑鸿逵并不卖王忠孝的面子供应的粮秣衣甲即不及时也不充足所以两军将领之间常常有所争执这样导致部下之间也是摩擦不断。
郑鸿逵叹了口气眼下局势是日渐艰难不但前线战事不顺这福州附近的局势也是日渐紧张倘若一个不好这福州不就是鞑子当其冲要夺的地方么!只是这里不但有江南各地逃难过来的商人、士子还有前方败下来的败军、散兵游勇。简直是一团糟泉州那里驻扎的三万多兵马又由那永胜伯郑彩所辖自己与他颇有不和如何又能来这福州协防。
今日读了黄阁部的来信才知前面兄长(郑芝龙)所率旧部已然由侄子大木接了帅印如此也还罢了只是听闻其五万兵马已然损了十之三四仅如此残部又如何守的住延平那弹丸之地延平如若再失只怕这大明的江山定如排山倒海般倒将下来只怕到了那时再无一人有办法保的住这汉人的天下了。
而且自己最近也接着了兄长的来信兄长到京后虽然面见了清帝可是只被授予了一等精奇尼哈番的空头官衔拨入旗下实际上遭到软禁并被逼向福建旧部之中的亲信子弟写信招降。而黄阁部所写书信之中降意已露端倪只是不曾言明罢了其中更提到“皇上只教郑家子弟紧守延平自己倒要移驾福州了近期已来误信匪人之言对那老军营之妖人言听计从恐伏祸其中……”
按郑家要是降了鞑子在这闽地的势力自可保存这闽地还是郑家的闽地只怕这鞑子皇帝将来又做那“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否则降了过去对郑家未必就是坏事。
黄鸣俊此时也在进行思考他所想的不是降不降而是要怎样降怎样降了后才能博得高官厚碌。
“你去了那里一定要记得见了正主才拿出书信其他的人问无论如何也不多。”
“父亲你放心吧孩儿记得。”
“儿啊不是为父狠心此事上为父断难信得过其他人派你去也是不得已你要记得那些书信图样都在缝在你的背心之中千万谨记你这一去可是关系我黄家几百口子的安危千万心。”
“父亲放心只是……只是孩儿还有一事不明不请父亲教诲。”
黄鸣俊的儿子口中嚅嚅却只字难以吐出。
“孩儿你可是要我黄家如此可不是要背上千载骂名么我黄家如此做可不是要判离了祖宗的教诲么我黄家如此做可不是要枉读了圣贤书么!”
“父亲孩儿不敢……”
“那我倒要问问良禽择木而棲要如何讲当今皇上听信那妖人之言定然要断送了这大明的江山置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你我心系天下之人岂能因昏君之误而致天下生灵涂碳汝心可忍之故我黄家所为之事只不过上体天心教这天下百姓早渡兵厄岂非正是仁义之所在么!孩儿你也是饱学之士万不可被自误才是。“
“是父亲那孩儿这就去了。”
“好!”黄鸣俊头“你去吧只需记的一路心为父还在这里盼着你早日归勿教老眼望穿。”
有人王文远就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黄玉香也觉的此话甚对原本以为自己从了良好好督了他读书上进怎奈此子确是赖泥扶不上墙只在初时定下心读了几日唐解元的诗还没待摸摸正经的典籍就又旧病复并不顾聚所费的周折也不顾她的期待又重回到那秦楼楚馆中厮混不但如此赌兴是越来越大已然将初时积下的那银子置下的那家当给浪荡了个干净。黄玉香也曾温言相劝可犯了旧病了王文远又哪里能听的进去。
俗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的身份他的爱好自然就是吸引逐臭之蝇的那堆臭了。虽然慕容卓失了踪影可是关于王文远的一切早已经飞鸽报往博洛大营。待得博洛那边再不见慕容卓消息自然与那些了书信示好官员通气。所以很快就有别有用心的人物找上门来而王文远这个阿斗式的人物居然是来者不拒还当自己才名远扬故此认识了那么些有识之士。
面对如此境地黄玉香只得叹了自己命运抹一些眼泪罢了。
郑森率领大军连夜出城只剩下一支度比较快的精骑还留在建宁城看着前面的路他暗暗吸了气再仰望向天没想这时居然已然是黎明时分天边也渗出红光眼见那轮磅礴的日轮却是呼之欲出。由此他精神一振跨下猛一夹马向前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