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起床,六点半开工,中间除去吃饭时间和资料,下午七点收工,到医院陪爷爷两个小时,回到办公室处理明天的工作事务,审批拆现各种支出的发票至十二点,睡觉前在打电话给欧阳逸汇报工程进度,然后强迫自己啃几本建筑学和管理学的专业书籍。
他不是发条一上就能体力充沛的机器人,却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的觉,他是名正言顺的公司高层,却每天都要和钢筋水泥为伍,有时候甚至赤身裸背,吃的是跟大家一样档次的大锅饭,睡的是连空调都没安装的临时办公室,而且这种生活状态,一直持续了两个月。
张半仙的病经过市医院十五天的留院观察,最后的结论出乎意料,这位有着三十年医龄的心脑血管主治医师无奈摇头,告诉狗子病人除了血压有点不稳定外,其它方面全部正常,还建议狗子如果信不过他们可以到上海某家引进了欧美医疗设备的大医院进一步检查。
只有狗子知道,爷爷得的是心病,他是个容易怀旧的人,也是个有着不为人知传奇经历的奇人,身上还带着仙气,世间的千万疾病都惹他不得。
为了生活方便,狗子毫不吝啬的在君临骅府租下一套房子,暂时让爷爷和进喜搬了进去,而他自己因为工作原因,几乎每星期才能回一次家,这天高翔打来电话,准备特意登门拜访,他对张半仙的了解仅局限于狗子此前讲的那些奇异故事,对这样一位探不到底摸不清脉的山里老人,高翔自然不敢随意怠慢,先是托关系花重金从黑市上搞来了一副象牙嵌sè填金浅刻福寿纹象棋,棋盘则由整块的紫檀木制成,极具收藏价值。
这玩意儿对高翔来说,可算是除了房子汽车以外最大的消费品了,可对这位独具慧眼的人脉投资家来说,五万元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开着欧阳逸配发的老款a4,狗子冲着后排座的高翔咧咧嘴,说道:“我还是觉得你送那东西有点多余,爷爷肯定不会收的,他这辈子不稀罕啥金银财宝,只对四样东西感兴趣,太极,象棋,豫剧,酒。”
“那你说咋办,我总不能带着瓶瓶罐罐去吧,在说这东西也不一定就跟黄白之物有染,现在有点境界的老年人都喜欢收藏,我看老爷子挺有道的,特别是那种完全内敛的jg气神,别人看不出来,我能略微感觉得到,那种层次绝不是凡夫俗子能修炼出来的。”
狗子笑笑,专心开车,停在个红灯路口,扭头又说道:“不管咋样我都要先给你打打预防针,老爷子这辈子可没收过徒弟,你要是抱着非要换回来点啥的心态,到时候我可不赔偿经济损失啊。”
“你小子,我看就是跟欧阳逸待时间长了,连xg子都给带坏了,不过这样也好,想要立足于社会有所成就,不能光逞匹夫之勇,要学会以凡人的视角看世界,以商人的视角看战场,以局外人的视角看事物,金戈铁马时也不要忘了心存善举,能做到以上四条者,在整块中国大陆上也不过寥寥数位。”
高翔像个哲学导师般循循善诱,倒把狗子也熏陶的有所提升,他放慢行驶速度点燃根红旗渠,感慨道:“你说那些我听不太懂,但我知道一个人当惯了井底之蛙,在见到海阔天空时就不能有所畏惧,那怕在低条件在差,也要拼了命的折腾几下,总比傻傻蹲在井边不敢动弹的好。”
“努力吧兄弟,哥哥这辈子没出息,只能跟着zhèngfu胡乱混碗饭吃,等哪天你真正当了老板发了大财,我跟着脸上也有光不是?”
看着目前所拥有的,狗子欣慰一笑,他在不是那个终ri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井底之蛙,也不是吃顿饭都要被城里人当做乞讨者对待的苦孩子,他就是他,一个找回了自信和尊严的年轻男人,用汗水用血肉一点点规划着略显青涩的人生蓝图,每一步踏出去都要踩的又实又瓷。
车子缓缓驶入停车场,便看见了王夏利那酷似岛国男优的猥琐身影,这牲口最近利用身体上霸气的硬xg条件征服了一头身价千万的母牲口,正琢磨着跳槽成为专职炮团团长,风得意时遇见了有车一族的狗子,顿时把仅有那点自信蹂躏的消失殆尽,曾经的同事们见狗子混的有鼻子有脸,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窜过来套近乎,幻想着近水楼台搞个主管干干,特别是那群客服上的小妞,能说会道的捧臭脚。
如果放在半年前,就面前这位行为举止土里土气的正宗农民?她们连眼皮都懒的抬一下,还经常开一些有损人格的刺耳玩笑。
这就是社会,千变万化的社会。
狗子才懒的理睬这群白眼狼,他不是喜欢忍气吞声的主,但也不会跟一些不痛不痒的人较真。
等来到二层的花园时,很远就看见了正跟人练习推手的张半仙,两人走到近处一瞧,不免原地打了个寒颤。
洛阳城巨擘——黎九道。
阳光下,一蓝一白是那样刺眼。
不用说,穿蓝衣服的肯定是张半仙,只见他此时正双目微闭,脚下呈灵虚画月之势,左手时而粘随时而化合,而大多数时间都在为化劲做准备,也就是以丹田气和弧线柔力化解掉对方刁钻刚猛的进攻意向,黎九道比张半仙年幼几岁,手法看起来略逊一筹,但假象居多,总是想以表刚内虚的力道逼迫张半仙做出进攻,可老爷子的状态看起来似乎像梦游一般,只管化劲不问进攻,像是在教育一位初学乍练的新手菜鸟。
两人这一站便是半个小时,黎九道心有急火,接连几个不难破除的假动作后便要发出全力,老爷子依旧微闭双眼,一随一牵后,右脚尖点起,随之手腕一抖,黎九道脸sè骤变,像是虚空来打来阵阵气浪,顺着张半仙右手引去的方向扑倒在地。
“真乃神手啊,如果晚辈没有猜错的话,您老的师承应该是当年那位任职于黄埔军校的吴公仪大师,可对?”
张半仙眯眼一笑,礼貌回道:“也对,也不对,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你的杨氏推手虽然落点很准,力道也拿捏的恰到好处,但却犯了大忌,被得失扰乱了心境,想要有所大成,必须在心态的平衡xg上多下功夫。”
狗子第一次目睹爷爷和别人实战对抗,而这个人竟然就是跟自己有微妙敌我关系的陆氏大佬。
见狗子有些进退两难,高翔考虑再三,直接迎了上去,笑脸相陪道:“黎叔,你可记得在两个月前,有个人空手套白狼从斗狗场赢走八十万现金?”
黎九道看了看不远处立着的狗子,表情并无多大变化,点头道:“当然记得,还用一把假枪吓退了我那十几号打手,说起来实在惭愧啊,你黎叔年龄大了,这带起兵也力不从心了,呵呵。”
“您,您看出来了?”高翔惊讶道。
黎九道爽朗一笑道:“哈哈,你黎叔好赖也是c军特种兵出身的,要是被个ru臭未干的小孩子糊弄住了,那洛阳城里我还混不混了?”
这话听进狗子耳中,脊梁骨都直窜凉气,他立刻凑上去见缝插针道:“黎叔,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您记得吗?”
对于这么一位经历过太过血雨腥风和生死暗斗的上位者来说,狗子很忌惮,但并不会因此而败退,有一句话讲的非常好:阻碍的墙是给弱者准备的,而是给强者用来跨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