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节对马、对马[2]
z字旗。
加藤友三郎注视着桅杆上悬挂的那面代表着“皇国兴衰在此一战”的旗帜,越来越感到今天可能会是一个黑暗的日子。
“我们为什么要接受那个米国人的建议?”他咕哝到,摇了摇头。
站在他旁边的一名年轻的海军军官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我认为那位作家先生的建议非常隔离,加藤大佐。”他认真的为考克斯辩解到,“那面z字旗能够激帝国海军将士奋勇杀敌的战斗意志……”
“得了,秋山少佐。”加藤友三郎哼了一声,“你的兄长是6军的军官,你应该那位作家先生为帝队带来了多么严重的麻烦。因为他的疯狂行径,一个步兵大队毫无意义的损失掉了。”
“但是那并不代表他的每一个意见都是错的。”
“我担心的是他会得寸进尺。”
像是被一只有力的手扼住了喉咙,秋山真之一下子噎住了——加藤友三郎是对的,那位米国作家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总是喜欢得寸进尺,提出一个又一个意见,不管它们是不是真的合理,甚至代替军队的指挥官布命令。
就像他在旅顺做过的那样。
秋山真之也像加藤友三郎那样变得担心起来,忧心忡忡的考虑着考克斯的老毛病会不会又一次作。
不过他没有担心太久,因为很快,考克斯就不再是最重要的问题了。
“现露西亚舰队,距离五海里”了望哨出了信号。
舰桥上响起一阵低语,激动的、不能自已的,已困扰人们有两个时那么久的抑郁气氛被一扫而光。
许多人都曾担心无法找到露西亚人的舰队——海上的浓雾干扰着了望哨的视线,除了“八重山”号通报舰,舰队派出的侦察舰和征召的渔船都没能够找到目标;然而在出一封简短的电报以后,舰队再也没有得到那艘老旧的、没有装甲的巡洋舰的任何消息。
参谋们只看到两种可能,“八重山”号的无线电系统出现技术故障,或者它已被露西亚舰队击沉。然而不管哪一种猜测正确,结果始终只有一个:舰队无法获得目标的位置,甚至彻底失去它的踪迹。
参谋们只能根据得到的那一不再准确的情报,用海图、计算尺和作图工具推测露西亚舰队可能到达的方位,并将舰队引向那个位置。
没有一个人可以肯定,计算的结果是正确的。他们既紧张又担忧,随着时间推移,尽管雾气不断变薄,但是他们的失望却在不断增加。
直到了望哨看到目标。
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只剩下紧张了——面对战斗的不由自主的反应。
秋山真之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猛烈跳动。
“距离四五海里”
心脏的跳动更剧烈了。
再过一会儿,露西亚人就会进入射程,而舰队的每一名军官和水兵在z字旗升起的那个时刻就准备就绪了,炮弹和射药包早已送入炮膛,或者被送到等待装填的最佳位置,只要一道命令,死亡的火焰就会降临到目标头上,将它们全部摧毁。
真是激动人心的时刻。秋山真之想。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一声不合时宜的叹息。
“真可惜。”加藤友三郎声。
秋山真之对着他露出一副惊愕的面孔。“加藤大佐?”
“难道你不觉得可惜么,秋山少佐?”加藤友三郎反问到,但没等他回答,参谋长已经接着了下去:“旅顺要塞的三艘露西亚铁甲舰不在这儿,我们只能将它们留给6军的傻蛋了。”
秋山真之没有吭声——他的兄长秋山好古大佐就是“6军的傻蛋”中的一员,然而作为一名海军军官,他不能反驳加藤友三郎对6军的评价——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不能将露西亚海军的铁甲舰一网打尽确实是一件令人叹息的事情,而且这是出人意料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斯特潘马卡洛夫海军中将会在这个时候带领舰队突围,在黄海的某个海域与远征舰队汇合,然后前往海参崴;情报系统也信誓旦旦的表示,圣彼得堡向马卡洛夫出了明确指示,要求他立即突围。然而,这位非常优秀的露西亚海军指挥官竟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封锁旅顺的战舰送回的最后的报告显示,那里的露西亚战舰一动静也没有,甚至没有燃锅炉。
这是一个值得猜测的情况。马卡洛夫的想法是什么,几乎每个人都感到好奇:他到底是不相信他的舰队能够与远征舰队汇合呢,还是不相信这支舰队能够突破拦截到达海参崴……或者他的三艘铁甲舰还没有完成修理?
无论如何,旅顺的露西亚舰队不会进入战场,而6军也就有了一个报复露西亚海军对它造成的那些伤害的机会。
对于6军,这是好事,对于海军,它是一个遗憾。
真是可惜。
秋山真之暗自叹息着。
然后他听到另一个观。
“往好的方面看,少了三艘俄国战列舰也让我们获得胜利的机会变得更大了。”考克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独自一人,似乎将一直陪同他的笠原长生抛到了一边。
秋山真之看到加藤友三郎的胡子耸动了一下。
“请注意,考克斯先生。”参谋长神色严肃的提醒到,“先,按照我军与露西亚舰队的力量对比,即使旅顺的三艘露西亚铁甲舰参加战斗,我军依然可以获得胜利,其次,你不是日本人,是米国人。”
“哦,”米国作家扬起了眉毛,“那有什么?”
“你使用了‘我们’这个词,而不是‘你们’。”加藤友三郎,“考克斯先生,我非常感谢你能够毫无保留的站在帝国一边,为帝国的战争贡献力量,但你的用词会让一些人感到困惑。”
他是在故意找茬。秋山真之想着,目光停留在考克斯身上,想知道他准备怎么反击。
但是事态的展仍然出乎他的预料——米国作家仅仅只是微笑了一下,:“我的读者不会感到困惑,这就足够了,加藤上校。”
那是一颗软钉子。
加藤友三郎只能承认自己遭遇了一次失败。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走开了。通常,这样做会让人们觉得难堪,但是加藤友三郎没有这种感觉,同时,十分幸运和及时的,了望哨帮了他一个忙。
“距离四海里”
“舰队为什么还不开火?”考克斯喊到,“俄国人已经现我们,我们的战术优势很快就会消失。”
看了一眼加藤友三郎,然后是一直没有把目光转到这边的东乡平八郎和早崎源吾,秋山真之不得不代替他们解释到:“在这么远的距离我们的炮兵基本不可能打中什么,露西亚人也是。”
“训练有素意志坚定之日本海军健儿岂是缺乏训练意志薄弱之斯拉夫野蛮人可以相提并论的?”考克斯的拳头挥动着,一副情绪激动的模样。
一时之间,秋山真之竟然不知道应该些什么——他完全不明白这个米国作家为什么会这么激动,而且他用了很多时间才弄清楚他刚才的那句完全没有停顿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在他绞尽脑汁思考答案的时候,考克斯的声音又来了。
“我一直认为,如果某一支海军的水兵真的无法做到在远距离击中目标,就应该对他们实施不间断的加强训练,取消全部休假,把星球六当作星期五,把星期天当作星期一,按照日本的法,那就是‘月月水火木金金’,然后就这么训练下去,直到每一个人都变成能在白天看见星星的优秀水手”
秋山真之的头开始痛了。他终于意识到,搭理这个米国作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你永远不知道他的下一句话会是什么。
秋山真之将身体扭向另一边,不再理会考克斯,任凭他继续滔滔不绝的表他的独特的见解,以及对形势的担忧。
还有他的要求。
“不要再犹豫了,俄国佬正在改变航线,我们就要失去t字横头的优势了开火,立即开火,就是现在”
秋山真之向着旁边挪开了一,还有几名军官和水兵也这么做了,并且全都装模作样的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先生们,你们应该大胆一,主动起进攻。我知道命中率很重要,但是勇气和精神更重要。”专栏作家哼哼着。“不能把主动权让给俄国佬……”
“…五海里。”一名军官喊到,努力让自己的音量压倒喋喋不休的米国人。
秋山真之转头看向加藤友三郎。他已经走到东乡平八郎身后,征询到:“阁下?”
一开始他没有得到答复,直到时间又过了十几秒。终于,一直保持着沉默、仿佛对身边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的海军大将抬起了右手。“通告各舰,开火”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