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开始之前,距离凌晨五还有十分钟。
贝德霍尔特考斯特与布尔人的西线指挥官、著名的“黑将军”皮埃特克龙耶走进指挥部。仍在忙碌的参谋人员一起停下来,向他们敬礼,然后继续投入刚才的工作——不过考斯特和克龙耶都很清楚,他们做的事情不过是一再重复的核对一些已经核对过许多次的信息,没有实际意义,不是为了让战役变得更顺利,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那个让他们感到害怕的问题——这场战役的结果。
沮丧潜藏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失败好像是已经注定的结果。考斯特能够察觉这种悲观的思想,十分清晰,因为他也是“每一个人”中的一员;还有克龙耶。“黑将军”比柏林或比勒陀利亚的任何一名将军更了解金伯利的实际情况,所以在一开始,他的态度就是明确和强烈的:进攻金伯利将会导致德国志愿军和布尔军队遭受战争开始以后最严重的损失。
只是没有人听从他的警告——不过这个结果同样没有出考斯特和克龙耶的预料。
克劳塞维茨过,“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不幸的是,在政治上,不管是在柏林的威廉皇帝,还是在比勒陀利亚的克鲁格总统,他们都需要一次大规模的攻势作战,对英国人实施凶狠的打击——战争的政治意图很明确,不可动摇,前线的军人只能严格的执行命令,竭尽所能完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然,尽管是那么的,“竭尽所能”,但实际上可以做的准备工作相当有限,而且其中一些对于德国志愿军和布尔军队的士兵来,很难。
“将军,上校,”当考斯特和克龙耶走到指挥部中央的沙盘旁边的时候,一直站在那里,盯着沙盘,愁眉苦脸的思考着什么问题的参谋长斯蒂格勒低声对他们,“工兵报告,他们没有办法破坏铁丝网,一道也不行,所有尝试都失败了。”
斯特头,不过什么也没有,而克龙耶干脆没有任何动作、语言或者表情,就像他们一不在意斯蒂格勒告诉他们的坏消息——要不然就是他们早就知道工兵不会成功。
不过,两种猜测都是错的。尽管考斯特和克龙耶知道工兵的工作很困难,但他们并没有料到结果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然而它带来的后果又很严重:等一会儿,步兵需要自己切断铁丝网,只有上帝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美国人的交叉火力面前完成这个任务。
很显然,如果步兵做不到,失败就会比预料中的来得更早,而且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他们做不到——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钳子。
今天的局势无疑变得更艰难了。
考斯特和克龙耶了解这些。因此非常重视工兵地工作以及它遭遇失败后地后果。他们表现出来地漫不经心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比斯蒂格勒更早得知这个消息——当参谋长待在指挥部时。他们正在前沿阵地并目睹了工兵地尝试与失败。
“必须承认。我们一希望也没有了。”克龙耶还记得那个时候他过什么。考斯特也记得他地言:“该死地美国人。该死地雇佣军。”
ubre11a雇佣军显然预料到了会有工兵潜入他们地阵地破坏铁丝网。并且制定了防御措施:大功率探照灯射地强烈灯光不断扫过阵地前沿。而且不时。会有一颗散出谣言亮光地、将夜晚变得如同白昼地炮弹在空中爆炸——事实上。照明弹应该在第一次大战中出现。但秦朗显然不会等到那个时候——最后。他们还在铁丝网上面挂上了许多空地罐头盒子。只要有人碰到。就会出响声。而在这个时候工兵只能祈祷附近正好没有巡逻兵。不过这样地机会并不多。
于是。就是这样。破坏铁丝网地行动宣告失败。而且搭上几十名工兵地性命。可以想象。步兵还将重复同样地悲剧。以更大地规模。
就在……
“先生们。最后三十秒。”斯蒂格勒宣布到。右手抓着他地怀表。视线在考斯特与克龙耶身上来回转移。“还有什么要地?”
考斯特看着他,又把目光投向克龙耶,然后现布尔将军也在做同样的事情。犹豫了一下,陆军上校试探性的询问他。“将军?”
克龙耶什么也没有,而时间,虽然考斯特满心希望还有那么一,让他能够想出一辞,但实际上它已经全部走完了。
五,炮兵开始射击,以无比的热情向金伯利的守卫自德意志帝国的热烈问候。
开始,这些问候起了作用:爆炸和爆炸带来的震动把戴维韦伯惊醒了。军事顾问坐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倒下去,翻个身继续睡觉——德国人的炮击不值得一提。韦伯认为他不需要浪费精力。问候还是不够热烈,而且除了毁坏部分铁丝网和壕沟以外不会起到更多的作用。
因为第一道壕沟和第二道壕沟都是空的,只有极少数士兵待在阵地前沿,监视德国人和布尔人的动静——由他亲自向弗鲁豪夫转达的、秦朗提议采用的新战术,在敌军炮击时,将部队后撤到安全的地,等到敌军步兵进攻时再回到阵地,进行阻击。德国人还没有见过它,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们没有合适的反制措施回敬这种战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安心的继续休息呢?在前线,睡眠是极其宝贵的,不应该浪费。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韦伯那样,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还能睡得着,并且现在也只有他一个人还可以躺下休息。雇佣兵全都待在他们的位置,和那些炮击结束以后就会冲过来与他们交换子弹的敌人一样,用力抓着自己的武器,在此起彼伏的爆炸中等待炮击结束。
接下来,就是让人激动与疯狂的杀戮时刻——与德国士兵和布尔士兵不一样的是,他们的敌人并不紧张,而且对今天的战斗充满期待。雇佣兵知道他们占有优势,知道他们可以看见胜利女神掀起裙子,而且自从他们抵达南部非洲以来就把几乎所有时间用来挖掘工事、因此现在每个雇佣兵都想换一件更刺激的事情泄积压的抑郁——他们就想大干一场。
而且他们的指挥官正在进一步鼓动他们,激他们的嗜血本能。
“……等一会儿,等你们终于面对德国人和布尔人的时候,按照我的去做。杀掉你看到的每一个家伙,轰掉他的脑袋,戳穿他的肚子,扯出他的肠子,然后再狠狠的踢他的。先生们,要记住,只有死了的德国人,才是好的德国人……”
沿着壕沟,弗鲁豪夫从雇佣兵中间慢慢的走过,一边用力拍他们的肩膀,拍他们的手,拍他们的脑袋,用拳头击打他们的胸口,一边对着他们大喊大叫。即使在猛烈的炮声当中,他的声音也很清晰,而且一刻也不停息,甚至当爆炸掀起的泥土像倾盆的暴雨那样洗刷他的身体的时候,也是如此。
这不是他的传统风格,但是在必要的时候,弗鲁豪夫就会变得十分疯狂,因为这样做会让他的士兵也变得疯狂起来,即使他们原本就像——或者“就是”;秦朗也让他的雇佣兵使用安非他命,只要有需要——注射了兴奋剂一样无法控制自己。
他需要他的士兵变成脑子里面只有杀人的疯子,这是策略,他自己的策略,疯狂的士兵不会害怕,不会畏惧,而弗鲁豪夫并不喜欢一边用力的踢某个胆鬼的一边对其人尖叫:“给我上,你们这帮猿人!想他妈活一辈子老不死吗?”——这是联邦陆军的少尉的工作,不是一个雇佣兵指挥官的;还有公司的策略,韦伯的最后一个特殊使命。为了更长久的利益,雇佣军必须在英国人、德国人以及布尔人中间制造比现在更多的仇恨。
简单的,就是要实现一个目标:把一场普通的战斗变成一场没有荣誉和人性的战斗。
当然,对于弗鲁豪夫或其他雇佣兵指挥官来,这个目标其实很容易实现:雇佣军参加的战斗总是没有荣誉和人性的;雇佣兵不会为了荣誉、道德或者正义参战,只为金钱。
所以,公司的要求只是一个意思,只要给予雇佣兵一动力。
“……杀德国人,杀布尔人,不停的杀德国人和布尔人。”指挥官继续提高他的音量,“今天,你们只有这一件事情要做……”
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虽然没有人话或头,不过雇佣兵自然对他们的长官的意图心领神会。一些人把目光投向德国人与布尔人的阵地,虽然什么也没有看见,他们还是残忍的笑了。
然后,炮击也停止了。
ps:1893书友群被封了,悲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