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勋仪式很顺利。
当然,它不可能出现问题。就好像所有类似的活动一样,参加仪式的嘉宾、观众和记全部经过精心挑选,现场没有一位反对秦朗获得荣誉勋章或支持这种主张的客人,距离他最近的反对则在一英里以外的地方,不到两百人——很少,因为,据有一些反对得到警告没有参加活动,有一些遇到阻碍没能及时抵达华盛顿,还有一些由于“扰乱社会秩序”遭到逮捕;不过这些仅仅是“据”,毕竟,美国是一个民主自由的法制国家——在警察的监视下进行着无关痛痒的抗议活动。
仪式很顺利,只进行了几个时,秦朗按部就班的获得了他的荣誉勋章,然后登上返回加利福尼亚的列车,去完成他的下一个计划。
他的婚礼。
现在,在拖延了如此漫长的时间以后,是到了面对并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了。然而不幸的是,它也是一个难题——如果没有来自伦敦的珠宝商人亨利道伯斯,它只是一个简单的意思,但道伯斯先生却是实际存在的、无法回避的角色,就在圣迭戈,在他们中间,正在给他制造麻烦。
而且,绝不只是一个或两个麻烦,是一个又一个麻烦,数不清的麻烦。
因为他是亨利道伯斯。毫无疑问,事实上这可能是人所共知的,道伯斯先生极其喜欢并且擅长做那些费力然而完全不讨好的事情。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秦朗,伊丽莎白,还有瑞切尔,他们绝对不会让他参加——更不是负责——任何与婚礼有关的工作,但是,对所有人来非常不幸的是,不管时间,不管地。意外总会生,而且没有办法避免。
直截了当的,这一次,亨利道伯斯非常意外的得到了上帝的眷顾:很凑巧——或很不凑巧的是,在他开始操作婚礼的时候,没有人可以约束他:秦朗在华盛顿。而伊丽莎白待在她最喜欢地地方,实验室。唯一的希望只是瑞切尔,但她却不得不把绝大部分精力放在公司的事务上面,仍然不能控制他的行动。
并且,也许他很清楚所有人都不希望、甚至讨厌他插手与婚礼相关的事情,也许他打算给他的女儿和女婿一个让他们感到意外地惊喜,也许是出于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一次他竟然没有像以前那样公开的、毫无遮拦的四处宣传他正在做的事情,而是偷偷摸摸的、毫无声息但却有条不紊的实施每一个步骤。
直到他认为一切已经就绪。时机已经成熟。
于是他赢了。
当秦朗回到圣迭戈地时候。尽管不是全部。但至少大部分事情看上去都已经失去了挽回余地。
即使他是秦朗。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禁止一百五十位得到邀请地客人参加我地婚礼。”
“地确。”
“而且这些人全部来自遥远地英国。为了参加我地婚礼。他们需要办理护照。然后横穿大西洋。最后穿越整个美国——因此我更不可能禁止他们参加婚礼。”
“地确”
“那我应该怎么办?”秦朗用力将刚从亨利道伯斯那里弄来的、他擅自邀请的客人的名单丢到桌子上,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把它喝下去,然后继续看着与他一样恼怒以及沮丧的瑞切尔和伊丽莎白。“也许我应该向上帝祈祷,让他阻止这些人到这里来。”
“就算上帝也没办法阻止他们。”伊丽莎白极不情愿的叹了一口气,“就算你在北极举行婚礼。他们一样会参加。”
“也许你应该请移民局和警察帮忙。”瑞切尔建议到。
秦朗摇头。“我在东部的影响力有限,如果打算借助移民局和警察地力量,就需要通过其他人。但你觉得这件事有必要惊动我们在东部的合作伙伴吗,瑞切尔?”
这不是一个问题,因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没有。
当然,瑞切尔很清楚这一,不能因为秦朗的私事惊动东部的大人物。然而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他这么做。“不是东部的移民局和警察,”瑞切尔解释到,“我指的是加利福尼亚的。”
“瑞切尔。你的意思是……等这些人抵达加利福尼亚以后,再让警察和移民局找他们地麻烦?”
她头。“事实上你只需要保证婚礼进行的时候他们不会出现,至于在什么地方拦截他们,纽约或洛杉矶,这只是次要的问题。”
“确实如此。”秦朗想着。也许这是一个办法,既不需要打扰东部的大人物,也不需要花费多少绿色纸片,但同时又可以保证婚礼现场不会出现奇怪的客人。不过有一件事现在他还不能最终确认,“你认为这么做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只有在这个时候。就待在旁边。但是一句字也没有的易水才感到他可以言了,“我认为不应该禁止这些人参加婚礼。虽然因为某些原因你们都没有想过邀请他们。但不管怎么,他们都是道伯斯先生的……”
三个人的愤怒的、几乎可以杀人地目光突然集中到他地身上。易水哆嗦了一下,把最后一个词咽了下去。“……朋友。”
“如果我的父亲地那些所谓的朋友在婚礼上出现,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伊丽莎白,“你应该知道,易水。像我的父亲那样的人几乎不可能找到朋友,除了一种人——他的同类。”
只有一个亨利道伯斯就已经够糟了。
“但那些人不只是道伯斯先生的朋友,还包括你的亲戚。”易水争辩到——完全是毫无理由的,他竟然又有了一勇气。
“我一也不想看到我的远房亲戚们。”瑞切尔哼了一声,“我们举行婚礼时,我就没有邀请他们中的任何人。”
“所以我的父亲一直……”
“易水!”
易水耸了耸肩,竭尽所能的装出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不过还是把嘴闭上并且向后缩了一。当然,不是因为畏惧——至少他正在坚持这个观——只不过,永远不要和女人进行无谓的、毫无意义的争辩。这是秦朗给他的警告……忠告。更不用现在秦朗和瑞切尔站在同一阵线,是盟友。
绝对不要主动参加一场不可能赢得胜利的战争,这是秦朗给他的第二个忠告。
注意到易水地态度,秦朗暗自笑了一下——是苦笑。“你必须明白,易水,我不能允许道伯斯先生邀请的客人出席婚礼。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虽然它们一样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我的婚礼不是纯粹的婚礼。”
当然,易水和瑞切尔的婚礼也不是。对于像秦朗或瑞切尔这样的人来,婚礼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社交活动——应邀参加婚礼的客人,金融家、议员、律师、军人……等等,也许他们中间有些人地目的很纯粹,但绝大多数不是。他们会在婚礼现场讨论很多需要高度保密的问题,交换看法,达成共识,订立协议。制定计划——对于他们而言,婚礼和普通地晚会没有区别。
然而这就意味着一件事情,如果有一百五十个陌生而且不属于那些特定的圈子的客人出现在婚礼现场。秦朗邀请的客人就会感到很不自在——即使那些陌生人没有打扰他们——更不用那些人还有可能因此各种各样的原因破坏他们的交谈。
毫无疑问,定然如此。
秦朗可以肯定,他的岳父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向他的老朋友介绍参加婚礼的大人物地机会,因为这样做可以间接满足他的虚荣心。然后,他的朋友,如果他们真像伊丽莎白的那样,和他的父亲是同一类人,就会粘上那些大人物。
他们会给他制造一大堆麻烦。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出现在婚礼上。
但是,仍然是那个问题。“你觉得你的办法合适么。瑞切尔?”
“为什么不?”瑞切尔感到奇怪,如此简单有效的一个办法,秦朗怎么会怀疑它?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建议是她提出的?她想了想,问:“你在担心什么?”
“只是我认为,在加利福尼亚拦截这些人可能会太迟了。”秦朗担忧的,“他们一定与道伯斯先生保持着联系,因此他知道他们地行程和位置,能够推算出或直接得知他们已经抵达加利福尼亚……”
“所以?”
“如果这些人已经到达加利福尼亚,甚至到了圣迭戈。但却没有赶到婚礼现场,你认为他有多大的可能要求推迟举行婚礼的时间?”他提醒到,“我们的客人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
瑞切尔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把皮球踢回去。“那么你认为应该怎么办?”她同样提醒他注意,“你知道,没有比它更好的办法了。”
秦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叹了一口气,把道伯斯的客人名单拿起来,盯着它。一直看了好几分钟。然后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也许我们应该先把其他麻烦解决掉。”他又叹了一口气,“道伯斯先生订购的十万朵新鲜地红玫瑰怎么解决?”
“还有那辆充满暴户风格地敞棚马车——看看他的品位。”瑞切尔咬牙切齿地。“我真想把他掐死。”
“我同意。”伊丽莎白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