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准备好了吗,保罗?”
“恐怕你还得再等一会儿,上尉。”
“你不觉得我们的士兵的动作太慢了吗?”
“我很抱歉,上尉。在柏林时我就过,克虏伯制造的大口径火炮并不适合在南部非洲使用。它们太笨重了。而且不只是那些大家伙,一百零五毫米口径的野战炮也不能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
“我们需要火炮,保罗。你知道,没有火炮支援,军队无法作战。”上尉表示,“我们的远征军在中国的经验进一步表明,只有使用一百零五毫米口径以上的火炮才能有效摧毁那些加固了的工事。”
“如果必须使用火炮,上尉,我宁愿选择美国人的那种结构简单到只有三个主要部分的新式臼炮——”
上尉打断他。“你又在宣扬你的那个不合适的观了,保罗。”
“我认为它是正确的,上尉。”
“也许,中尉,但萨克森伯格中校不喜欢它。请记住,德国的军工企业能够制造全世界最好和最先进的重型火炮,没必要使用美国人的那种简陋的玩意
“但我们需要的是便于携带和使用,能够快移动的轻型火炮,不是既笨又重的大口径野战炮。”
更糟糕的是,它们是临时生产的:当柏林决定组建志愿军的时候,克虏伯得到指示为它制造一种大口径火炮——德国远征军在中国的遭遇似乎刺激了总参谋部地将军们,他们要求志愿军必须装备足够摧毁任何加固工事的重型火炮——而兵工厂的解决方案就是把海军的一百五十毫米舰炮的身管安装到仓促设计和制造地炮架上。结果让这些大家伙的重量达到了七千四百千克。
即使在欧洲,它们也显得过于笨重了,对道路、运输和后勤来都是沉重的负担;而在南部非洲,它们根本就是一场灾难。
巨大的灾难。
参谋军官坚信,美国制造的轻型臼炮更适合这个战场。以及现在的战斗方式,德国陆军最好能够进行一些改革,但科尔纳不以为然。
“我们现在遇到的是特殊的情况,没有必要——”
“科尔纳上尉。”一个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弗雷德里希科尔纳上尉的言。他与他地年轻参谋一起转过身,看见布尔人军队最高指挥官皮埃尔茹贝尔将军的副官正在向着他们跑过来。
他似乎很着急——当然,他确实很着急,因为茹贝尔将军急于知道答案。而将军的急切程度是如此的高,以至于虽然他的副官还没有跑到德国人身边,声音已提前到达了:“将军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进攻……还有考斯特上校。”
一个明智的策略。科尔纳想到。利用贝德霍尔特考斯特上校的名义施加压力,而不是那位不受志愿军的军官重视的茹贝尔将军地名义……
尽管这种伎俩毫无必要。不管是哪位指挥官地名义。他都会给予准确回答——是尽可能准确的回答。
“还要再等一会儿,大概……”科尔纳把目光投向他的参谋,“中尉?”
“二十分钟。”参谋肯定的回答到。
“二十分钟。”科尔纳重复一遍,转过来看着茹贝尔的副官,“请转告将军和上校,如果一切进展顺利,二十分钟后我们就可以开始攻击了。”
“二十分钟。”这是这个词第四次被提到,“我立即告诉将军,和上校。”副官叫到。
尽管距离两名德官还有一段距离。不过他还是停了下来。然后,向科尔纳敬了一个极不规范的军礼,这名副官将他的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开始用比来的时候更快的度往回跑。
完全是因为德国职业军官的本能,科尔纳地眉毛皱起来,但随即又舒展了——布尔人的军官,虽然他们现在是军人,被称为将军、上校或中尉,然而本质上只是一群武装起来的农场主或矿主——你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具有军人的姿态和举止,还有纪律性。
在布尔人的军队里。德人具备、要求以及被要求的一切,既不存在,也不受重视。
科尔纳不喜欢这种情形。一方面,军队就应该有军队的样子,即使它其实只是一支武装民团;另一方面,上尉也担心布尔人把他们地习惯传染给他带领地士兵。
“如果我有足够的时间……”他,随即停止。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转过来看着他地参谋,询问到:“你确定那些大家伙能在二十分钟内完成准备吗?”
“事实上。我认为最多只需要十五分钟,它们就能准备就绪了。”
“是吗?”
“我可以肯定。”
“但愿如此。”科尔纳仍然不能确定——德国陆军需要重型野战炮,但它们确实不那么容易操作。
“我们需要轻便的火炮。”参谋军官仍然没有放弃他的想法。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把它出来,而是心翼翼的将它藏起来,避免被哪位更高级别的军官听到,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要让思想陈旧的高级军官们接受一种新的东西,不管是武器还是战术,完全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参谋军官悄悄抱怨着,将目光投向稍微远一的地方。志愿军的炮兵还在努力将他们的笨重的大玩具推进阵地,不过就像他过的那样,最多只需要十五分钟他们就可以完成这件已进行了至少两个时的工作。
然后,他们就可以像训练时,以及正在幻想的那样,用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炮弹将莱迪史密斯炸成一片废墟,顺便摧毁那里的英队……
他将头抬起一,看向几千米外的莱迪史密斯——尽管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到——认真思考着:英国人正在干什么?
答案是……
“你……投降?”乔治怀特中将一脸惊诧的盯着站在他的副官旁边的那个人,莱迪史密斯市议会的特别代表亨利鲍姆先生,一位受人尊敬的职业律师——但现在怀特只想把外面的士兵叫起来,要求他们逮捕这个家伙,以及市议会的每一名成员。
因为鲍姆先生刚刚向他转达了他们的最新决定:为了避免市政设施和人民的生命与财产遭受不必要的损失,莱迪史密斯议会建议……恳请城市的守备部队和警察放下武器,向德兰士瓦军队投降,而且越快越好,在布尔人开始进攻之前……
怀特快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决议气疯了。向布尔人投降?他完全可以猜出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军事法庭,审判,不体面的离开军队,受到英国公众歧视。怀特从来没有想过给自己一“叛徒”或“胆鬼”之类的帽子,即使在某种程度上来,投降是他唯一可以进行的选择。
生命很美好,但至少中将还有一英人的荣誉感,以及对军事法庭的恐惧。
“我不会命令部队放下武器。”他叫到,“我的部队会坚守这座城市,直到它被攻陷或我们的援军抵达。”
“我建议你严肃而理性的考虑这个问题,将军。”律师没有被怀特喷出来的怒气吓住——在鲍姆看来,中将的怒气只是一个意思,不值得担心——他劝诫到:“我相信你一定很清楚,你的军队无法坚守这座城市……”
“但我们会坚守到最后一刻!”
律师没有理会这个打断。“……布尔人已经把他们的大口径火炮架设起来。如果你执意坚守莱迪史密斯,将军,布尔人射的炮弹将会严重危及所有平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然而你的军队在这里的任务是保护我们的安全,不是……”
怀特再次打断他。“我的军队的任务是捍卫大英帝国和女皇陛下的利益。”
“但也有义务保护大英帝国的公民的利益。”律师坚持他的观,“如果英队进行的战斗已经威胁到英国公民的利益……”
“在这个危急的时刻,每一位英国公民都应该为捍卫我们的神圣的大不列颠做出必要的牺牲,与陆军和海军一起奋勇作战,协助帝国取得最终的胜利。”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打断,鲍姆终于有些恼怒了——而且打断他的并非怀特,而是一位陌生的年轻人,是……
“温斯顿伦纳德斯潘塞,《晨邮报是看出他的疑惑,记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但隐藏了他的部分姓氏[注]——然后加大了音量,“我谨代表《晨邮报》及本报全体读,对莱迪史密斯市议会的决议表示强烈谴责。”
律师对他的谴责嗤之以鼻。“斯潘塞先生,是我们待在布尔军队的炮口前方。如果战斗在这座城市进行,遭殃的只是我们……”
今天的第四次,他的讲话再次被打断——但打断他的既不是中将也不是记,而是一阵猛烈的爆炸。
“布尔人进攻了!”一名军官冲进了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