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布凯斯走进船舱,秦朗已经在这里等他了——更准等他带来的那个好消息。
只用了两个时,调查员就让曼努埃尔波特拉托雷格罗萨将他的财产全部交了出来。撬开种植园主的嘴简直轻而易举,或,托雷格罗萨先生的胆量比他的管家更,不需要恐吓,也不需要强光和噪音,凯斯仅仅在谈话里稍稍提到“海盗”这个单词,他就吓得魂不附体。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而且毫无趣味了。
还有荒谬绝伦。在审讯的过程中,凯斯每提出一个问题,托雷格罗萨就会给出至少三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他早就下定决心,只要开始回答问题,就会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吐个一干二净。
凯斯审讯过许多人,但没有一个像种植园主这样配合。
“我非常怀疑,像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勇气勾结海盗。”调查员撇着嘴,丝毫不掩饰他的轻蔑。
“显然,他只是不希望他的秘密被我们散布出去,否则战争结束时候他就会西班牙政府被送上绞刑架。而对我们的行动来,这是件好事。”秦朗笑了一下,“那么,我们的种植园主把他的财富放到哪儿了?”
“除了股票和债券,其他的都放在他家的地下室。托雷格罗萨在地下室里挖了一个地窖。另外,老板,他拥有的财产比他的管家知道的还要多一些,黄金地数量是八千盎司,他和那批海盗各占一半。”
“立即将它们取出来。”顿了顿。秦朗又:“调查员,我相信你已让托雷格罗萨先生将他的股票和债券也移交给我们了,是吗?”
“是的,老板。”凯斯回答。
“你做得很好,调查员。我期待看到你的下一次成功。”完,秦朗轻轻挥了挥手。调查员向他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
凯斯的成功只是一个开始,其他地调查员也很快完成他们的第一个任务,而接下来地任务的完成度也变得越来越快。在这个过程当中。西班牙富豪们的互相揭展示了巨大作用,只需要一暗示和鼓励。那些刚刚失去自己全部财产的贵族和绅士就会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朋友和对头地秘密全部抖出来,甚至在某些时候。在调查员们开始暗示之前,他们自己就开始泄密了。
当然,调查员们并不觉得奇怪,上流社会的贵族和绅士们通常就是这样:如果他们自己地日子变得艰难,他们就会希望那些与他们的地位相似的家伙的日子也变得艰难。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贵族和绅士们摆脱痛苦、心情变得舒畅。而且有些时候。这些人还会有一些期待,如果他们将其他人供出来。也许还有机会从掠夺那里拿回一部分财产,作为对自己良好表现和完美配合的奖励。
在马尼拉,正好就有这么一个鲜活地例子: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巴西利奥奥古斯丁拿回了他地财产,而部分与他关系密切的人还听了关于三百万银比索地消息。富豪们都知道总督阁下为什么会如此幸运,因此每个人都变得非常积极。
秦朗感谢他们——当然只是在语言上,而不是西班牙富豪们更希望得到的实际行动。秦朗的心情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愉快过:从西班牙人手里搜刮的财富都属于他自己,既不需要分给联盟财团,也不需要分给华盛顿,所以他拥有的资本正以惊人的度快增长,平均每分钟增加几千美元——或更多。
即使按照最保守的估计,秦朗认为他能够在这次行动中获利两千两百万美元,而且仅仅只是黄金的价值,并不包括珠宝、古董、艺术品和各种债券凭证,也不包括西班牙银比索。
秦朗不需要那些银比索,也不太可能将它们全部兑换成美元。自从欧洲国家放弃银本位制度转而采用金本位,白银价格就在不断下降,而美国的银矿主又不希望大量白银进入美国影响他们的利益——除非华盛顿提前出台《白银法案》,但在理论上,这件事仍将由美国历史上第一位残疾人总统完成。
所以,那些银比索只能用来做一件事情:除非送给奥古斯丁的那一部分,以及将要兑换成美元送给杜威和他的舰队官兵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都将作为战争红利分配给雇佣兵。秦朗了解他的士兵的情绪,这些家伙因为没有弄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已经快要情绪失控了。
实际上,已经有一些雇佣兵的情绪失控了;但有趣的是,还有一些正好相反。
张彪和威廉巴茨就属于前一类人,变得脾气暴躁,之所以还没有拿起枪胡乱扫射只是因为还有人可以制止他们;而后一类人……当两人朝着文德嗣、范恩和沃赫斯大喊大叫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得意洋洋的下级指挥官吹着口哨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张彪指着刚才那个家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一个有着阴暗心理的人眼里,每一个处境与他相似的人的心情都应该和他一样,而不是处在截然相反的位置。
那是不应该生的事情。
对于他的问题,巴茨、范恩和沃赫斯都答不上来,只有文德嗣知道一内幕,但他还在犹豫是否要把它出来。
“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生了。”张彪咬着嘴唇,猜测着。“也许那个家伙私下里弄了一些红利,他是指挥官……也许老板默许他这么干。
“没那回事。”文德嗣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么,你告诉我那是怎么回事,文四。”张彪瞪着他。现在,他对这个老朋友的态度相当恶劣。两次!文德嗣已经两次破坏他的好事。最好不要有第三次。否则他一定会翻脸。张彪誓他一定会翻脸。
在他誓地时候,文德嗣还在犹豫他是否要把那内幕消息出来。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知道那个秘密,但都严格保守着秘密;如果将它泄露出来,也许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犹豫着,但张彪已经等不及了。“快!”
“好吧。”文德嗣耸了耸肩。“但你必须保证,不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我誓。”不只是张彪。另外三个人也这么。他们对那个秘密很有兴趣。
都是同一类人,文德嗣叹了一口气。解释到:“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个人,福特指挥官,他和一个西班牙商人的老婆和女儿勾搭上了……”
“什么!”四个人都尖叫起来——但他们关心地问题并不相同。
“老婆和女儿?同时?”毫无疑问,沃赫斯很羡慕福特指挥官。
“你开玩笑!”巴茨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他怎么做到的?”张彪关心细节问题。
“我认为,老板地新规则禁止行为。”范恩很担忧。他不相信一个黑人有能力勾搭两个西班牙女人。显然。福特违反了禁令。让他觉得奇怪的是。
如果有人违反禁令,他肯定已被内务请过去喝茶了。
当然。内务部的人最近有忙。
“你们想知道原因?”文德嗣耸了耸肩,继续揭示秘密,“原因很简单,福特用他的斯帕姆午餐肉当作诱饵勾引那两个女人,而那个戴绿帽子地傻瓜为了不至于每天啃霉的干面包,就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
“而且他地行为不算,内务部也不会在乎。”范恩摇了摇头,“聪明。”
然而,另外三个家伙则是一脸沮丧。斯帕姆午餐肉,这种令雇佣兵们恶心到毫无胃口的东西他们每天都能拿到一个,有些时候还能拿到两个——如果管理食物分配地军士心情恶劣的话。但所有午餐肉都被他们丢了,或送给菲律宾人,谁知道那个鬼东西对西班牙人的诱惑力会有那么巨大……
“如果你每天的食物只有半磅了霉的黑面包和两勺咸得死人地土豆泥,你就会像西班牙人那样把午餐肉当作世界上最美味地食物。”
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文德嗣抬起头,随即跳起来立正并且大喊:“立正!”
张彪、巴茨、范恩和沃赫斯也慌忙站起身,向引起这阵慌乱的长官敬礼。托马斯指挥官回了一个庄重严肃地军礼,然后:“别羡慕福特那个笨蛋,他迟早会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我可以与你们打赌。”
听上去更像是吃不到葡萄就葡萄酸,当然没有一个人有胆量这么,也不敢在脸上表现出相应的表情。四个羡慕福特的雇佣兵只是在心里盘算着,从今天开始就把配给的午餐肉罐头节约下来诱惑西班牙人,看看能不能弄到什么好东西。文德嗣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已经知道几个家伙的想法,但什么也没有。
而托马斯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他过来找这几个人并不是因为福特,事实上他也不关心那个家伙,指挥官只是过来寻找他的参谋军士。有命令要他传达给每个人。“文,通知所有人到西班牙人的旧军营,老板有事情宣布。”顿了顿,他补充到:“非常重要的事情。”
非常重要的事情?文德嗣不太清楚什么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与菲律宾人开战?也许。但现在未免太早了一,西班牙人都还没有处理完,消耗的弹药也没有补充……不过,他只是一个参谋军士,这件事情并不在需要他关心的范围之内,老板的命令才是。
文德嗣用了一时间寻找连里的其他雇佣兵,然后赶往马尼拉北部的西班牙军营。当他抵达的时候,不需要担任警戒任务的雇佣兵已经都在那里了,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低声讨论那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文德嗣的耳朵里全是蚊子一样的嗡嗡声。
然后这些声音一下子时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不存在一样。因为秦朗已经走出来,站到雇佣兵们面前。
他有话要。
“先生们,有一件事我必须通知你们。”秦朗的讲话通常都很简单,很直接,从不绕,这一次也不例外,“作为对你们在这次军事行动中的良好表现的奖励,公司决定从收益中拿出一部分,作为你们的特殊津贴。”他用了一个长长的暂停强调这份特殊津贴的重要性,也让雇佣兵们仔细回味,“每一个参与行动的雇佣兵,将得到五千至一万银比索,或一千五百至三千美元,或同价值的公司股份。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其中一种。”
这是他的全部讲话。最开始,军营里一片沉寂,雇佣兵都在等待接下来的言,同时也没有从惊讶中清醒过来。然而只过了一分钟,热烈的欢呼声就像浪潮一样席卷了整个军营。
“万岁!”这些家伙嚎叫着,“老板万岁!”
秦朗平静的注视着他们,范迪恩指挥官靠过来。“士兵热爱你,老板。”
“指挥官,他们热爱的是上帝,不是我。”秦朗微笑着,但声音冷漠得令人心寒。“我只是上帝的代理人,之一。”
上帝在世界上有许多代理人,而他只是其中之一。指挥官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