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节 与马夏尔上尉再次谈判[上]

利维尔马夏尔上尉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望过——且漂亮的女士邀请共进晚餐无疑是令人激动和兴奋的，但如果晚餐开始时这位女士的未婚夫同样在场，并且他的阶级还比自己高出两个等级，那就会让人变得非常郁闷了。

以及尴尬。

“太糟糕了。”上尉沮丧的想到，随即又安慰自己：“但我仍然很幸运，没有带上一束玫瑰花。”

但即使如此，上尉仍然感到不自在——尤其在他看到瑞切尔脸上的那种仿佛洞悉一切的迷人微笑的时候。为了掩饰这种不自在，马夏尔干巴巴的笑了笑，问：“中校先生，麦克布莱德姐，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邀请我参加这个规模的私人晚宴……是因为什么原因？”

易水侧过脸，与瑞切尔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笑着：“没有太多原因，只是我们打算感谢你带给我们的宝贵消息，上尉。”

“没有你的消息，我们需要浪费更多时间才会弄明白意大利人在针对本公司的禁令中挥了怎样的作用。”瑞切尔接着，“你使问题变得简单了。”

他们的话使马夏尔感到沮丧。事实上，在禁令颁布之前他就已经听意大利人进行的那些活动，等到禁令颁布之后才告诉易水只是为了让自己肩负的使命变得更容易完成——但并没有成功，易水只用了几分钟就迫使他放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是他的失败，但现在易水和瑞切尔却与喜悦和兴奋地语气提到这个失败。“你使问题变得简单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都像是一个讽刺。

更不幸地是，他们很可能是真心想表达一谢意，只是因为太高兴而没能注意到他的感受、没有想起他根本没能实现自己的目地。然而上尉更愿意他们故意嘲讽他，至少这样还会使他感到好受一。

但这只是一种奢望，不管有多么不情愿，他不可能提醒他们自己并不比意大利人和那位倒霉的谭总督幸运多少，所以只能继续忍受着他们在毫不经意的情况下出的嘲讽，并为此郁闷不已。

马夏尔觉得今天是自己的受难日。而当他意识到这个猜测几乎如此正确时。他的沮丧甚至更加强烈。但他拼命控制自己，因为任何不好地表现都会破坏现在的友好气氛。

瑞切尔注意到了上尉微微颤抖着的胡子并暗自笑了起来。毫无疑问，她的报复策略很成功，这个妄图趁火打劫的法国佬现在满腹郁闷却没办法表达，恐怕这会让他失落很长一段时间了。

当然，这绝对不是邀请他的唯一目的，甚至不是主要目的——秦朗提出地新要求才是。

让自己舒服的满足了一会儿，瑞切尔示意易水停止。并：“当然，除此之外，我们也希望趁这个机会将公司与印度支那联邦政府的交易解决。虽然不太合适——”她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不过我后天就会返回美国。因此我希望尽快完成它。”

然而她地话使马夏尔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谈判？不管在会议桌还是餐桌上，这都不是他擅长地工作。而且今天他毫无准备，最后会有什么结果……难以想象。

是的，今天一定是我的受难日。上尉痛苦的想到，拼命想恢复他的镇静。

他的表现依旧完全落在瑞切尔的目光里，她更加愉快了，开始学着秦朗的样子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着她的手指，慢慢的：“易水告诉我，殖民地政府对我们之前达成的协议并不满意，并要求你在三天内达成一个更有利的新协议……当然，由于意大利人制造的问题，你没能在期限之内完成这个任务……对此我感到十分抱歉，上尉，希望你没有因此遭到指责。”

现在，马夏尔又爆出一阵对自己的愤怒——从最开始就不应该自以为是的接受这个任务，应该让其他人负责谈判，而自己在一边愉快的看着笑话——上司们的信心都快被他耗尽了。

“经过认真思考并与圣迭戈交换看法，”瑞切尔继续，“我同意对协议进行修改，并尽可能考虑你们的要求，但同时我也要在协议里增添一个新条件。”

马夏尔的目光集中在餐桌上的一瓶波尔多酒上，接近全力强迫自己不去看瑞切尔或易水。他害怕自己又像上一次那样好不犹豫的答应他们的条件……或稍稍犹豫

后就被轻易服。已经没有再犯一次错误的机会了。

“只是一个的要求。”瑞切尔没有在乎他的反应，沉默并不能阻止她完成已经准备好的言，“由于《排华法案》的不利影响，我们不能把在中国招募的雇佣兵送到美国接受训练，因此我们希望能在印度支那开辟一个训练基地。”

上尉的八字胡又一次抖动起来——但只有一会儿。一个的要求？也许只有她才会把这种要求称为“的要求”，在法国政府的领土上开辟一个美国的军事训练基地，即使ubre11a是一家商业公司，涉及的麻烦也实在太多了，不只是他，就是他的头上司也不能轻易决定。

当然，直截了当的拒绝也不是好主意，那会影响双方的关系，而殖民地政府现在非常迫切的需要ubre11a的雇佣兵，更加不能容忍谈判出错。考虑了几秒，马夏尔决定继续保持沉默。

他继续盯着那瓶波尔多酒。

瑞切尔也沉默了。有一会儿，她什么也没有，只是带位迷人的微笑注视着她的谈判对手，似乎正在寻找新的突破口。然后，她向后靠了靠，对这场最初的对抗感到满意。“你可以认真考虑之后再做出决定，上尉。但最后，你一定会现这个要求非常合理，接受它比拒绝它更有利于法国在印度支那的统治。”

马夏尔装着没有听到这句话，但实际上他毫无保留的听到了，而且受到了影响，所以最后他还是抬起头回敬到：“我认为你的法并不正确，麦克布莱德姐。只有法国政府才知道什么措施对法国在印度支那的统治有利——或正好相反，而不是你。”

“不，我亲爱的上尉先生。”瑞切尔向前靠了靠，心满意足的注视着，“你将现正是你自己才错了，我们可以用实践证明一切。”

然后她迅倒回去，并在马夏尔继续反击之前转移了话题。“我想，我们应当暂时放下这些分歧，以及我们的生意，并开始享用我们的晚餐。”她转向站在旁边的、从“巴尔的摩”号巡洋舰上借来的黑人水兵，“可以上菜了。”

很快，晚餐按照正确的顺序被水兵一道接一道端上来，最开始，马夏尔觉得菜色毫无新意，而且味道也比不上巴黎高档餐厅的正宗法国菜——虽然事实上，上尉从来没有去过高档餐厅，那不是一个陆军上尉可以光顾的地方——更重要的是，由于情绪低落和瑞切尔的要求他几乎没有什么胃口，所以马夏尔一直显得心不在焉，吃得也很少。但当主菜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突然有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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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干炖午餐肉。”提到这个名字时易水和瑞切尔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恶心，差一将刚才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经过了那段痛苦的时光之后，不管梅干还是午餐肉，他们本能的排斥这两种东西，更不用将它们混在一起了。

但马夏尔却是第一次见到午餐肉，甚至也是第一次听这个名字，因此他对刚刚放到面前的主菜极有兴趣，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很可口的食物。”当他这么称赞的时候，易水和瑞切尔又恶心了好一会儿，但马夏尔完全没有注意到——否则他一定会用更多的篇幅赞美它，作为对自己之前遭遇的报复。但他没有注意到，只是好奇的问：“中校先生，麦克布莱德姐，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动物的肉吗？”

“斯帕姆午餐肉，由圣迭戈霍梅尔食品公司生产的罐头食品。”稍稍解释了一下，易水以同样好奇的语气反问：“你真的觉得它很可口吗，上尉？”

“当然。”马夏尔愣了一会儿，“难道你们不觉得？”

“我想我们只是吃得太多了。”瑞切尔耸耸肩，放下刀叉并推开盘子，“我们的雇佣兵用它作为主要食物。”

马夏尔刚刚叉起一块午餐肉，但她的话又使他愣住了。“你，呃……你的雇佣兵将它当作主要食物？”

“执行任务的时候。”易水代替瑞切尔解释到，“因为罐头更容易保存。”

“不，我的意思是，”上尉放下他的叉子，“无论如何，我们之前达成的那个协议必须修改。”上帝，他差就被一个问题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