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戈。
瑞切尔正对着办公桌上堆积的文件叹气。太糟糕了,她想到,两个公司的所有事情全都积压在一位女士身上,几位男士却在上千英里外享受轻松惬意的舒适生活……当然,秦朗和易水的情况是值得理解的,但邓肯和奥康纳,他们的动作实在太慢了。
按照预定的行程,当秦朗和伊丽莎白还在纽约时他们就应该抵达圣迭戈,但实际情况却完全相反,邓肯和奥康纳仍然没有回来,而在华盛顿多待了两个星期的秦朗和伊丽莎白却在开往洛杉矶的火车上了。
瑞切尔觉得有必要对这两个家伙、两位尊贵的公爵进行一“的”惩罚;就算他们是“殿下”,也必须了解遵守时间的重要性。
当然,她会这么做,在他们回到圣迭戈之后。
定然如此。
“麦克布莱德姐,”秘书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向她报告,“克劳德先生要见你。”
“请他进来。”瑞切尔迅收拾起她的心情,开始等待乔治“布鲁”克劳德——公司里最有名的一瓶万金油。
她知道他来做什么。接近一年之前,克劳德开始按照秦朗的指示改进他设计的两款新式轻型臼炮,同时设计一款更大口径的同类型武器。这项工作一直进行得不是很顺利,有许多阻碍,不过现在克劳德总算取得了具有阶段性意义的成果。
瑞切尔已经从他之前提交的报告中了解了一些情况,当然现在,她要听取一个更详细地汇报……
尽管在事实上来。她几乎无法理解克劳德可能提到地那些技术细节。
“如果秦朗在这里。这件事就可以由他亲自处理,而且他比我更加专业。”瑞切尔暗自咕哝着,同时对走进办公室的克劳德露出一个微笑。
“请坐。克劳德先生。”她。
克劳德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并立刻从随身携带地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询问到:“我可以开始汇报了吗,麦克布莱德姐?”
“当然。”
“非常感谢。”他清了清嗓子,低下头看向手里的文件,以一种非常罕见的、极其正式的语气宣布到:“根据秦先生的指示,我对他设计的两款轻型臼炮进行了一些改进。为它们增加了光学瞄准具……”
正像她一直清楚地那样,瑞切尔现对于她来,克劳德的报告里提到的绝大多数内容都显得毫无意义——虽然它们肯定有自己的意义。她只弄清楚了三:第一,改进后的火炮装上了瞄准具;第二,炮弹的射程稍微增加了一,不过相当有限;第三,克劳德新设计了一款四七英寸口径的臼炮。
剩下的那些,射击精度、有效杀伤半径、分解与组装度……等等。所有地一切,她的脑子里完全没有任何概念。
真糟糕。瑞切尔轻轻的在椅子扶手上敲着她的手指,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正机械的朗诵着文件内容地克劳德。等一会儿,他结束报告后应该些什么?她几乎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弄明白,除了一。
在所有问题中。只有一是她最熟悉的。
等克劳德结束他的汇报,瑞切尔立即问到:“改进后的两款臼炮,以及你设计的那款新臼炮,它们的生产成本是多少?”
克劳德的脸色变白了,这是他没有料到的问题——生产成本,就像所有纯粹的技术人员一样,他任何时候都没有考虑过它——所以在这一刻,他也只能非常抱歉的摊开双手,无可奈何的:“对不起,麦克布莱德姐,但我并不清楚它们的生产成本是多少。”
几乎是立刻,瑞切尔皱起眉头,不过却暗自高兴。看上去她的危机已经解除,现在轮到克劳德紧张了。
当然,她还必须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你不知道,克劳德先生?”
克劳德努力使他的声音听起来仍像刚才一样镇静,尽管在内心深处,他开始对这次汇报感到悲观。“是的,麦克布莱德姐。作为纯粹的技术人员,我和我领导的部门里的任何人都没有想过成本问题。”
“但对于任何企业来,产品的成本和性能一样重要,甚至更加重要。”
“你的要求对于纯粹的技术人员来稍微困难了一。”克劳德。
“克劳德先生,你并非一名纯粹的技术人员,而是一个研究部门的负责人。在你工作的时候最好考虑一下成本。”瑞切尔看上去非常生气,但实际上却比刚才
了。虽然成本很重要,不过公司里自然有部门负责本,克劳德不关心这个问题并非什么严重的错误。
—
但现在,他稍稍受到了一惊吓,当然任何人被老板指责工作不负责任时都会在最初的一瞬间感到慌张,而老手与菜鸟的区别在于,他们总是可以很快恢复过来,并找到一个合理的回答——或反击。
“我会尽快核算三种臼炮的生产成本,并向你提交一份新报告,麦克布莱德姐。”他确实是这个意思。虽然克劳德已经想清楚成本问题与他的部门没有太大关系,但谁会在乎它呢?能让老板高兴就行了,而且这只是一件事……
但另一个声音突然加进来。“没有必要,克劳德先生。公司暂时不会生产这些武器,你只需要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进一步改进它们上,不需要考虑它们的成本。”顿了顿,他继续,“我们有很充足的时间完善它们。”
“明白,老板。”克劳德回过身,一边回答一边暗自猜测秦朗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里的;当然在他进来的时候,瑞切尔已经看到秦朗,不过她也陷入自己的问题中:他的动作怎么那么迅?
一旦克劳德离开办公室,她立刻:“我以为你还在火车上,秦。”
按照他会的电报上的出时间推测,他和伊丽莎白的确应该在火车上。瑞切尔不认为火车会提前到达——事实上它们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晚——那么这件事一定有其他问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想知道。
秦朗耸了耸肩。“这是伊丽莎白的主意。她想给自己留出一时间,避开道伯斯先生的目光做她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在电报里将离开华盛顿的时间延后了三天。”
“那么,现在她在哪里?”其实瑞切尔已经猜到了,既然伊丽莎白打算避开她的父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么她只可能在一个地方。
“实验室。”
“你又向伊丽莎白传授了什么危险的知识,秦?另一种杀死兔子的方法?”瑞切尔显得十分恼火,自从在实验室里见到那些死亡的兔子之后,她就对伊丽莎白在实验室的研究感到紧张。
还有菲斯伯恩策划的绑架案。想到圣迭戈的骚乱,她就想把伊丽莎白从她的实验室里拖出来,并且永远不让她再进去。
尽管这根本不可能。
瑞切尔极不情愿的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我只能让她继续待在实验室里。不过,似乎你也不能回家。”
他肯定不能回去,否则道伯斯夫妇将会立刻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秦朗了头。“我准备到魔鬼岛上待几天。”
“真是个好主意。”她赞叹到,但更多则是嘲讽,“你准备让我继续独自承担公司的全部工作?”
“只是三天。”
“‘只是’?秦,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你太缺乏绅士风度了?”
“或你希望道伯斯先生和夫人察觉伊丽莎白的花招?瑞切尔,为了你亲爱的表姐,你不得不做出牺牲”——他向瑞切尔靠了靠,以便只让她一个人听到——“作为对你的奉献的回报,我有一些好消息要告诉你。”
“是什么好消息?”她稍稍有了一兴趣,但仍然不多。
“再过一个时,邓肯和奥康纳乘坐的运输船就会抵达圣迭戈,晚上你就可以看到他们了。”
“噢,这还真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好消息。”瑞切尔不无嘲讽的,她终于可以教训两位公爵殿下了。不过,“难道你的‘一些’好消息就是这样?”
“当然不是。”秦朗笑了笑,“我与摩根达成了一个协议,如果我们派遣的军事顾问能够取代中队聘请的德事顾问,他将帮助我们得到罗伯特瑞克曼手里一半的食品公司股份。”
瑞切尔怀疑的看着他。“摩根怎么会这么做?”
“我和他打赌了。”
“你真狡猾。”当然,如果她知道打赌的真相,她绝对不会如此评价——但瑞切尔并不知道,而且也没有机会知道。
因为秦朗接着:“而且我与摩根、洛克菲勒,以及芝加哥和克利夫兰财团谈妥了一些新生意。”
有那么一瞬间,瑞切尔的呼吸好像加快了,但随即又恢复了它原来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