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事情很容易,但另一些事情则很于和亨利福特达成协议,建设汽车工厂才是真正的麻烦:选择地址、购买土地、规划设计、建设厂房和仓库……在工厂正式投入生产之前,有许多工作要做,牵扯到大量繁琐的手续和交易,一切都显得非常复杂。
值得庆幸的是,秦朗已经完成了其中一些步骤。在前往底特律会见福特前,他先去了密尔沃基并在那里买下一片作为厂址的土地,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剩下那些工作,他既不能完成,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
秦朗只能在东部停留短暂的几个星期,而且建设汽车工厂仅仅只是他的东部旅行计划中的一部分、一个次要的、不那么重要的目标,秦朗的主要目标是会见财团领袖,以及他在参议院和海军部的两位朋友,他得把绝大多数时间用在他们身上。
所以他只能把所有工作移交给福特和正从圣迭戈赶往密尔沃基的公司专员——同时他还带着支票,因此菲斯伯恩和他的部下也顺理成章的跟来了,名义上当然是保护这位专员的安全,但实际上却是监视他和福特。
虽然还不能完全放心,但秦朗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安全处的菜鸟们身上,然后他立刻启程去了纽约。
与上一次一样,他决定先拜访摩根。
当然就像福特那样,摩根也在期待秦朗的到来,但他同时又在认真考虑着一个与秦朗有关的问题:梅塞施米特给了他一个消息。秦朗正试图吞并霍梅尔食品公司。因此他要求他调查亨利瑞克曼地经济状况,而这位先生已经欠下一笔巨额债务,很可能在他父亲死后出让公司股权……
然后秦朗就会趁机买下它们。顺利地、毫不费劲的控制全世界唯一的一家生产午餐肉罐头地企业。
摩根认为梅塞施米特的猜测完全正确,因为很多公司的大股东都会这么干,在他们的合伙人陷入某种危机时收购股权,从而实现自己单独控制公司的目的——当然财团也会做类似地事情。现在的问题是,他需要插手这件事吗?
摩根感到自己难以立刻做出决定——对他来,这种现象极其罕见。但现在它确实生了。
问题在于秦朗。
虽然抢先收购瑞克曼持有的霍梅尔公司股权能为摩根自己的集团带来巨大的好处,但他却不清楚这些好处是否可以抵消因此带来的坏处。秦朗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摩根更希望与他保持合作关系,而不是将他推向自己的对立面。
可以肯定地是,不管哪一家财团和他联合起来……洛克菲勒、梅隆、库恩-洛布,或其他财团,都会让情况变得不那=势变得糟糕起来。
摩根不觉得自己担心显得多余。他很清楚。自己有许多对手——尽管现在还是一六年,摩根财团还没有达到自己的峰——从社会上层的财团、国会、政府到社会下层的普通劳工,几乎整个美国都想打倒他,让一个像秦朗那样有才能地人加入他们的行列。无疑显得非常不合时宜。
摩根不想做一件损人不利己地事情。
但是,如果仅仅因为对未来的担忧就放过收购一家极具潜力的企业的机会。这同样不是“华尔街皇帝”的风格。
所以,他犹豫不定;
所以,他决定先与秦朗会面,然后再决定是否需要抢先收购霍梅尔食品公司。
他需要一时间等待,当然,他没有等待太久。
“摩根先生,圣迭戈的秦先生已经到了,他就在门外。”
“立刻请他进来。”
摩根轻轻挥了一下手,秘书向后退出办公室,接着,秦朗走进来,脸上还带着热情洋溢的微笑。
“很久不见了,秦先生,见到你我很高兴。”摩根先,并站起来向他伸出右手。
秦朗一边与他握手,一边笑着了头。“能够再次得与你会面,这是我的荣幸,摩根先生。”
“你仍然像过去那样谦逊,秦先生。”但摩根的确喜欢这种谦逊;看到一个有名的人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谦逊的姿态,任何人都会产生一种自内心的满足感——当然,他还没有被满足感冲昏头脑。
“请坐。”等秦朗坐下之后,摩根接着,“那么,你这次到东部旅行,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计划?或仅仅只是度假?”
“其实我更希望这只是普通的度假,”秦朗故作遗憾的叹息到,“但不幸的是,总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处理。你应该已经听了,我投资了一家汽车制造工厂。”
“是的,我听了你和底特律的那位工程师的事情。”事实上这绝不是什么秘密,毕竟秦朗的公司一直在为福特的研究提供资金,摩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意图。只是这种做法让他感到奇怪:与传统的交通工具相比,汽车还不具备多少商业价值,现在就投资这一产业未免太早了一些。
是的,太早了一些,摩根能够清楚的看到汽车在未来具有的价值,也乐于在适当的时候收购一些汽车制造公司——事实上他最后收购了通用汽车,至少在秦朗知道的历史里是这样——但现在就向这个行业投资却是不合时宜的。
摩根相信秦朗一定明白这一,所以才对他的举动感到迷惑。
“你真的觉得现在就向那种新奇的四轮车辆投资是个合适的举动吗?”他问到。
“毫无疑问,现在投资稍微早了一,”秦朗笑着,“但如果等汽车制造业展成熟后再采取行动。我就一机会也没有了。”
“你指的是财力?”摩根立刻想到原因:与财团相比。秦朗掌握的资金少得可怜,因此根本不可能与财团竞争;如果财团决定收购一家被他看中地汽车制造公司,那么他唯一能做地就是在一旁看着。
所以他只能提前采取行动。
“不得不。这样做非常冒险。”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
值得我们去冒险,”秦朗耸了耸肩,“而且许多时候有选择。”
“你得对。”摩根头,同时暗自考虑着刚才的问题——也许他的确应该牢牢掌握机会,抢先收购霍梅尔食品公司;虽然有一些风险,但正如秦朗所。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值得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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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他仍在提问。“那么,你准备在东部停留多长时间?”
“大概几个星期,我必须尽快返回圣迭戈,瑞切尔准备前往广州湾租界,公司里必须有一个人负责。”
“麦克布莱德姐准确前往广州湾租界?”摩根把眼睛眯了起来,考虑了一会儿,接着笑起来:“难道你又有什么新地计划?能告诉我是什么吗。秦先生?”
一个玩笑,但实际上这不是一个玩笑,摩根非常认真:如果秦朗又有一个像上一次那样庞大的计划,他绝不愿意失去加入它的机会。但很快。他真的笑了起来。像上一次那样庞大的计划,这怎么可能呢?大规模战争不会每年都爆。而且如果秦朗真有那么一个计划。也一定会告诉他。
因为秦朗还不具备单独进行这样一个计划的能力,他不得不依赖其他财团地力量,而从目前的情况看,摩根财团是最合适的选择。
摩根对自己拥有的力量,以及与秦朗的关系都很有信心。
他的判断很正确。“虽然我有一些新计划,但它们都没有上一次的计划那么诱人。”秦朗似乎什么也不打算隐瞒,不过实际上,他只是承认了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东西,“至少在最近两年内,不可能有那样地计划。”
但他得稍微多了一,摩根立刻敏锐的注意到了。“也就是,两年后可能会有一个机会,是这样吗,秦先生?”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秦朗决定弥补它——用自己的方式。“只是我认为,如果共和党地威廉麦金利先生成为美国第二十五届总统,那么在他的任期内,美国与西班牙一定会爆战争。”
“一定?”
“否则我们为什么会支持他?”
“地确如此。”摩根笑起来。“我们”,秦朗使用了一个非常巧妙的词汇,“我们”,这是在提醒他,他们处于同一个阵营内,仍然是盟友而不是敌人。
虽然在其他人看来,秦朗这样做似乎是在抬高自己的地位,而他还没有资格与财团领袖并列,但摩根却不认为他的法有什么问题。而且他更在意的是另一:秦朗是否已经现他的企图?
也许他已经现了梅塞施米特的身份……虽然可能性很,但绝不是完全不可能。如果这个猜测成立,显然,秦朗可以很容易推测到,他的计划已经暴露,摩根财团可能抢先收购霍梅尔食品公司,那么他就必须采取一些行动。
当然他能够采取的行动并不多。摩根知道自己完全掌握着全面优势,不管资金、影响力还是武装力量,在强大的摩根财团面前秦朗的公司根本不值得一提——何况他的公司也有摩根财团的投资……
摩根笑起来。他有优势,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什么。而且,秦朗知道他的企图其实是件好事,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将事情公开,然后拿出一些条件互相讨价还价。
谈判有一个好处,尽管不得不付出一些东西,但可以将双方的损失都降低到最,而且尽量不损害互相的关系。
他期待与秦朗谈一个新交易。
不过在表面上,摩根仍显得不动声色。“既然你没有新计划……请恕我直言,我认为让麦克布来得德姐前往广州湾并不合适。我认为世界的局势还没有安全到可以让一位年轻的漂亮姐单独进行远洋旅行的地步。”
“非常感谢你的关心,摩根先生,”秦朗解释到,“但瑞切尔会带上许多保安人员,所以她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且易水正在广州湾。”
摩根的眉毛几乎毫不察觉的扬了一下,但是语气仍然十分平静,十分沉着,稍微有一好奇。“中校先生不是已经回到圣迭戈了吗?”
“马汉上校又把他召回广州湾了,上校需要他管理雇佣兵部队。”
“原来如此,这样就能理解麦克布莱德姐的东方之行了。”摩根咕哝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们都知道联邦军人无法有效指挥一支雇佣兵部队——而且也没有任何人愿意他们获得这种权威,因此易水不得不留在广州湾,而瑞切尔,既然她是他的未婚妻,那么她前往那里也不值得大惊怪——但是,摩根也知道另一些消息,大毒蛇武器公司的两名销售人员在广东引了一场抓捕狂潮,瑞切尔的行动是否与这件事有关呢?
如果大毒蛇武器公司真的在中国遇到了什么麻烦,瑞切尔似乎就是出面解决的唯一合适人选,邓肯桑迪和肖恩奥康纳远在非洲,而秦朗,显然他不能在目前这种时候前往中国。
但瑞切尔能够解决好那些问题吗?她是一个女人,而女人总是不受人看重,在中国更是如此。因此有可能,她会失败,而大毒蛇武器公司则会因此陷入危机……
摩根脑子里有了一个新想法。也许他可以借此机会扩大自己在大毒蛇武器公司中的股份比例,虽然这既违反与秦朗和其他财团的协议,而且冒的风险更大,但是,游戏的规则本来就是这样。
也许真的应该采取行动……
“当然到瑞切尔的广州湾之行,其实我希望她能够顺便代表公司与中国政府签署一个协议。”秦朗不知道摩根的想法,但他却在不经意间,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抛出一个足以打消摩根的念头的炸弹,“ubre11a公司将向中队提供军事顾问。”
“我收回刚才的设想。”摩根对自己,下一句话则是对秦朗:“能够详细的明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