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号缓缓驶离开普敦港,接着开始向最终目的进;在剩下的这段航程中,她将不再停靠任何港口,直到抵达吉布提。
在亨德森船长看来,时间是极其紧迫的。
然而对于邓肯、奥康纳和他们率领的雇佣兵来,时间也同样是极其紧迫的。在阿比西尼亚,局势的展已使这个国家进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时期,它与意大利进行最终决战的时刻很快就会到来,留给他们的时间正在快减少……甚至,它已经快要走完了。
厄立特里亚,阿斯马拉。
“……我们的军队已经顺利占领阿克苏姆和马卡累,将几乎整个提格雷省纳入了我们的控制之下,而阿比西尼亚人,这些愚蠢的土著依然显得不堪一击。”总督府的会议室里,陆军准将马特奥&8226;阿尔贝托正在侃侃而谈,“因此我建议,我们应当指挥军队向亚的斯亚贝巴动直接进攻,一劳永逸的解决这块土地上的麻烦。”
五十五岁的阿尔贝托准将并不是一位习惯骄傲自大的指挥官,而且他有很丰富的、与非洲土著打交道的经验——但正是这种经验让他产生了错误的判断;将军相信阿比西尼亚人根本不堪一击,一个侦察气球或几具探照灯就可以让他们落荒而逃。
这是曾经生过的例子,阿尔贝托相信它还可以再生一次。
朱塞佩&8226;阿里蒙蒂[注]准将的看法与他相同。“的确如此,我们可以轻易占领阿比西尼亚都,这将使我们直接赢得这场进攻的胜利。”
但有人表示反对。“先生们,请不要轻视我们的对手,他们既狡猾又残忍,也不缺乏勇气,过于冒失的举动会使我们陷入危险之中。”维托里奥&8226;达包尔米达准将提醒到,“我:那次可怕战斗。”
他提到的是意大利军队曾遭遇的一次失败:一八八七年一月二十六日,一支五百五十人的意大利部队在萨提地区被提格雷武士引诱进一条山谷,随即遭到猛烈攻击并最终全军覆没。然而不幸的是,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这个教训,而津津乐道于用一只侦察气球吓退阿比西尼亚人之类的“成功战例”。
但达包尔米达准将还记得。“先生们,请记住,在那次战斗中一共有四百三十名意大利士兵战死,我只希望这样的悲剧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你太过于悲观了,维托里奥。”阿尔贝托,“萨提是个悲剧,但这一次,我们有四个旅,两万五千名士兵,想要伏击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阿比西尼亚人也没有那么多军队。”阿里蒙蒂准将补充到。
“也许他们有。”会议室里一共有四名准将,当其他三人都已表明态度以后,朱塞佩&8226;伊连拿准将也开始尼利克二世正试图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并在欧洲和美国大量购买武器,那些效忠他的公爵和将军也会带来数量可观的武士。”
“一群乌合之众。”阿尔贝托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轻蔑,“即使孟尼利克二世可以召集起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并用现代化的武器武装他的士兵,他们仍旧是一群乌合之众——”
大门被推开以及卫兵们大喊“立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头跟其他人一起转了过去。
两个目标一致、相貌迥异的人已进入了会议室——当然,那是巴拉蒂耶里和他的副官。阿尔贝托立即回到他的椅子中,而巴拉蒂耶里则取代他的位置,坐到了会议桌的一头。有一会儿,巴拉蒂耶里直接凝视着阿尔贝托,然后移开目光,好像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
当意大利总督慢慢环视桌子周围时,一丝薄如剃刀的满意微笑凝固在他脸上。“先生们,我刚刚得到消息,王国议会已经通过一项决议,要求我带领军队向亚的斯亚贝巴动进攻,迫使孟尼利克接受意大利的统治。”
一阵惊讶的议论声在人群中泛过。“一旦各种补给物资运到阿斯马拉,”巴拉蒂耶里继续,“我们就开始进攻。”
“这太迟了。”阿尔贝托突然插进来,“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开始进攻呢?”
“也许你没有注意到,阿尔贝托准将,但我们的军队还缺乏许多物资,尤其是武器和弹药。”巴拉蒂耶里解释到,“特别值得关注的”——他更明显的笑了笑——“正是你的部队。你手下的厄立特里亚士兵的装备水平显然还不够好。”
“但这并不会产生任何不利影响。将军,我们的力量已经足以占领亚的斯亚贝巴了。”阿尔贝托非常肯定
“我知道,但我仍然希望准备得更充分一些。进攻亚的斯亚贝巴不是进攻马卡累,那将是一次长时间的远征,因此按部就班采取行动很有必要。而且多等三个月有什么关系?”巴拉蒂耶里的微笑变成了一种嘲笑,“无论阿比西尼亚土著集结了多少军队,强大的意大利军队都可以消灭他们。”
“正如相与王国议会希望的那样,”阿里蒙蒂准将不无挖苦的补充,“定会如此。”
对于未来的战局,意大利的将军们表现得如此乐观,但不幸的是,正如达包尔米达准将和伊连拿准将担心的那样,他们的对手拥有比他们预计中强大得多的力量。
“已经有十九万六千名勇敢的武士聚集到您的麾下,伟大的陛下。”阿比西尼亚皇帝的席军事顾问阿卢拉&8226;恩吉达公爵正在进行一个简要的汇报,“并且您的军队已经拥有十一万支步枪和两百门火炮,而且弹药充足。”
“哈,”皇帝笑了一下,为自己拥有的强大力量感到满意——虽然他仍然不能完全相信自己可以击溃意大利军队,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公爵,美国人已将我购买的武器全部运来了吗?还有我们雇佣的美国士兵?”
“还没有,陛下。但他们肯定已经在路上了。”
“唔,看来我只能耐心的等待下去,是这样吗?”孟尼利克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为现在的状况感到一不舒服。阿比西尼亚与美国没有任何联系,因此他根本不知道美国人是否已经履行了他们对他的承诺;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们会履行承诺上,但人并不总是可信的。
“我希望他们快一,能够在我们展开收复领土的战斗前抵达这里。”他继续,“那些武器……还有美国士兵,他们将是这场战争中具有重要作用的力量,我必须得到他们。”
“您一定会得到他们的,陛下,美国人一定会赶到这里。”恩吉达公爵保证到——当然,他并不相信邓肯,只是在皇帝面前,他不得不这么。“美国人还无法承担一位伟大的皇帝的愤怒。”
“但愿如此。”孟尼利克并不认为美国人会畏惧自己的力量;意大利人就不曾畏惧他,美国人当然也不会。不过恩吉达的保证仍让他感到很愉快。他满足了一会儿,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房间里的其他人:威尔公爵、曼加夏&8226;阿提克姆公爵、沃罗的麦爵[2],,曼加夏&8226;约翰尼斯公爵;他的目光慢慢来,但没有停留在任何人身上。
“《告人民诏书》起草完毕了吗?”他问到。
“还在进行最后的修改,伟大的陛下。”
“快一。”皇帝命令到,“我要尽快公布它,我要号召所有阿比西尼亚人团结起来,打击意大利人。”
“如您所愿,伟大的陛下。”
“那么,伟大的陛下,您准备在什么时候向意大利人动反击?这将决定公爵与将军们何时率领军队前来与您汇合。”一位公爵询问到,是阿提克姆。
孟尼利克一直有自己的时间表。“集结军队需要一些时间,收获、筹集并运输粮食也同样如此,因此我决定在十一月率领军队向北前进,从意大利人手中夺回提格雷。”
“我明白了,伟大的陛下。”公爵满意的了头。
“还有谁有问题?”皇帝接着问到,目光再次在公爵们身上来回扫视。
但现在只剩下沉寂了。
于是他站起来。“上帝,以他的仁慈,击败我的敌人、扩大我的帝国并保佑我。我的统治来自上帝的恩赐……将要毁灭我们的国家、改变我们的宗教的敌人已经来了。他们越过了上帝赐予我们的作为疆界的海洋……这些敌人在前进,像鼹鼠一样进入国家。在上帝的保佑之下,我将摆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