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奇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恼羞成怒了吗？”
“这是教廷的最高机密，绝对不能够外泄！知道了秘密的外人，自然只能让他永远闭嘴了。”福克斯的脸色无比阴沉，身上散发着极为强烈的杀意，接着对莫奇道：“你也是！既然你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么你也必须死！”
苏立后退一步，摆出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姿态：“教廷内部秘密什么的，我根本就没有半分兴趣！喂喂喂，莫奇老兄，要打就快点开打吧，不要再乱爆料了，不然等下这老头恼羞成怒之下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地事情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快点说，我好干完了撤退。这位老先生身上的杀气可是吓人得很啊！”
莫奇笑了笑，说：“也好。虽然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问老家伙，但想来还是把他打成半死以后再问，效果也会好上一些……我需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我和这个老家伙交手，恐怕没有多余的力量和心神去维持恶魔领域了，你只要负责维持领域的运转就好。”
“说得倒是轻巧，也就是说，我要见证着你们分出胜负把？”苏立有些不情愿了。要是莫奇胜出了还好，要是赢的人是福克斯这老家伙的话，只怕接下来遭殃的就会是自己了。虽然苏立的实力也有了长足的长进，但单单从老头子的气息和展示出来的手段来看，自己还是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坦白说，苏立觉得继续留下来会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莫奇不急不躁道：“虽然很讨厌这老头，但是他的实力确实很强。虽然我有把握能够战胜他，但却没把握能在这里干掉他……你觉得让他逃掉以后，你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事实确实就是如此，苏立知道莫奇说的是实话，只得无可奈何的点下了头。
听了莫奇的话，福克斯却不屑的大笑了起来：“能够战胜我？小鬼，你实在是太狂妄了！就算你汲取了了转生天使的部分力量，但与我相比还是相差太远了！我的全部力量有多恐怖，你应该知之甚深才是。如果你忘记了的话，就让我给你好好重温一下吧！”
苏立感到周身的空气忽然一滞，紧接着，强大得有如实质的气浪便如怒涛般汹涌过来，直冲得苏立身子一晃，还好他及时运力去抵抗，这才堪堪站住。
再抬起头来看福克斯时，任苏立再怎么强自镇静，也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惊骇！
福克斯的力量还在持续提升着，这种强横仿佛没有尽头一样，势头异常凶猛，吹向苏立的气息乱流一浪强似一浪。在惊人滂湃力量提升的同时，他的外表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佝偻的身躯竟然逐渐变得挺拔起来了，满布皱纹的干瘪身躯慢慢变得丰满，肌肤泛着红润的光泽。
在这一系列的蜕变以后，本来显得行将就木的孱朽身躯，竟然焕发出了勃勃生机，此刻的福克斯，哪里还有半分老弱！从外表看来，此刻他不过三四十岁左右，身体和力量无疑都处于最巅峰的状态！
暴走的能量气流缓缓平缓下来。苏立却是胸口出现了极短暂的难受气闷，那感觉近乎像是要窒息一样。在此刻的福克斯面前，苏立竟然压抑得就连呼吸也不流畅起来！
强大得可怕的力量，简直就是天渊之别的差距！
豆大的冷汗，顺着苏立的额角缓缓流了下来。
自己一直玩弄在鼓掌间的，是这么可怕地一个对手吗？
怎么可能赢得了！
苏立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过于绝望的差距，已经让他未战先怯了。
一只坚定的手腕托住了苏立的后背，阻止他继续往后退去。
苏立惊魂稍定，急急回头对莫奇说道：“还等什么，逃啊！根本就不可能赢的吧？”
“这是理所当然的了。鸡蛋们联合起来就能打破石头吗？笑话！”福克斯得意的大笑起来，笑过以后，哼声道：“逃？事到如今，你认为我还可能让你逃得了吗？”
莫奇一脸冷静，胸有成竹地对苏立说道：“没必要逃，我们能赢。这种表面的强大，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因为你境界还不够，因此看不透而已。”
“好吧。”大概是被莫奇的镇静感染了，苏立初始时的压抑感弱化了不少，心稍稍定了下来。反正打头阵的绝对不会是他，莫奇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这个他深有体会。现在不妨再看看风头再说，真要逃的话，等两人打起来再逃似乎把握会更大一些。
“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是因为太过恐惧接受不了所以崩溃了吗？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为了防止你们逃脱，还是先召集点人手吧！”福克斯嗤笑道，同时竖起一根，聚起了一点五彩斑斓的光芒，甩手朝天空扔了出去。
“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开启吧，恶魔的领域！”莫奇一声暴喝，恶魔领域迅速被蔓延开来，抢在斑斓光球在半空中爆散开来之前，先一步把空间内的一切全部停顿了下来。
黑暗覆盖到福克斯身上时，一阵刺目的光芒从福克斯身上迸发出来。光与暗的碰撞，产生了好一阵子的激烈抵触，显然是福克斯在运气自身的力量抗拒着恶魔领域的侵蚀。
出乎苏立意料的是，在一番拼斗以后以后，福克斯还是被囊括到了黑暗领域当中来了。
（有戏！恶魔领域的强度是根据施术者实力而定的！既然能够把那老怪物囊括进来，莫奇的力量应该和他有得一拼！）
苏立心中大定。
“还愣着干嘛？还不接手维持恶魔领域？”莫奇对苏立说道：“不要只顾着发呆了，不然的话，很可能会错过一场精彩的战斗。第二极限强者之间的战斗，可不常见啊！”
力量是力量，境界是境界。两者之间看似有着必然的联系，其实并不然。实力的积累不一定就能升华成境界，但更高的境界却象征着更强的实力。
真要形容的话，可以一词概之：进化。也可以说是量变引发起来的质变。
进化并不是一种自然反应，而是一种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过程。因为种种因素的限制，所有的生物自身都有着所谓的“极限”。因为资质不够，该种生物极大部分的族群终其一生，都没有超越自身的极限，无论如何累积都没有达到更高的层次。然而，每一个族群都总有那么一小缀人，被称之为“天才”的人，能够无视掉这个极限，攀登到了更高的层次和境界，也即是所谓的进化了。
每往上攀爬一个层次，看往下面的人时就越发的渺小，而下面的人也会觉得高山仰止，高高在上，两者之间相隔着一个巨大的鸿沟，难以逾越。
苏立面对展露完全实力的福克斯时就是如此。严格来说，第一极限力量几近圆满的苏立也已经可以归入到那少部分的“天才”之中去了，饶是如此，以他坚韧的心智，在首次感受到那让人绝望的距离时，也差点崩溃了开来。
第一极限巅峰和第二极限，看似只有一步的境界距离，只要还没有勘破，却是最遥远的距离！
第一极限，就是所谓的“人关”，划分的界限就是潜藏的自身力量觉醒和掌控。第一极限的巅峰，已经预示着可以把自身力量发挥到百分之一百的程度了。然而，“人关”就是人关，只要你还没有突破这个瓶颈，那么百分之一百就是你的极限！毕竟你只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而已。
而更上一层楼的第二极限，可以利用的，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自身了。到了这个层次，游离在空间之中的天地能量也能为自己所用，能够使用的力量也就远远的超越出百分之一百的界限！
苏立忽然回想起不久之前和莫奇的那场激斗了。光从战斗过程来看，苏立是隐隐占据上风的，他真正的败因是莫奇那仿似永远不会枯竭的能量泉源！莫奇的消耗其实比自己要大得多，但首先力竭败亡的却是自己，这想来就是他在一边战斗的同时一边吸纳着能量补充自身消耗的缘故了。战斗之中苏立一度看似再加把劲就能击倒莫奇了，现在回想起来，苏立根本就没有半分的机会！
（……这种层次，已经远远超出我能掌控的范围了。对我恨之入骨的老头，到现在还没有琢磨透的古怪家伙，无论哪个胜了对我来说都不一定是好事。或许，等他们俩开战以后马上开溜会是最好的选择。想来两人缠斗上了，应该就会无暇顾及我才对。）
苏立主意已定，又一道黑暗力量输入到了恶魔领域当中去。莫奇的恶魔领域强度比苏立要大得多，苏立想要把领域维持下去，必须要持续不断的往里面输入魔力才能办得到。
就在苏立盘算着找一个最恰当时机逃跑的时候，菲尔却开口了：“如果你想你的实力能有所突破的话，我建议你最好还是留下来。第二极限强者之间的战斗，境界不够的一般人或许会看得云里雾里，但你不一样，你的体内有我埋藏进去的力量种子！现在你不缺底子，缺的只是突破的机缘！眼前可是最好的机会，不要错过他们的每一个动作，牢牢记在脑海之中，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没有一丝犹豫，苏立马上打消了逃跑的。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苏立比谁都更加渴望变得更强！这个契机，苏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得，哪怕是要负担上一些风险。
苏立这微小的表情和心理变化，场中的两人并没有留意到。准确来说，此刻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了，全副心神都灌注在了对手的身上。
两人对峙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了，然而双方都浑然不自知，不论表情还是气息都没有发生半分的变化。反而作为旁观者得苏立却是有些紧张和焦躁起来了，不由得在心里向菲尔问道：“莫非他们已经交手上了，我却因为境界而看不出什么来？”
稍稍沉默了一小会，菲尔开口道：“不，还没有。或者应该这样说，他们从另外一个层面上在相互试探较劲着。”
“太高深了，不懂！”苏立嘀咕道。
“……换成你懂的语言来说，就是两个绝顶高手在比拼内力，差不多就是这样子了。”
“哦！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了，虽然我还是看不懂！”苏立欣然道。
菲尔无言。
场中两人的对峙，终于发生微妙的变化了。
福克斯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凝重了，他吁了口气，缓缓道：“看来也不全然是在说大话，似乎有了不小的长进。你确实也突破到第二极限了，有和我一战的资格。”
莫奇脸露嘲讽道：“谢谢你的夸奖，死老头。我能有今天，有一小半都是拜你所赐。自己种下的因，那就自己吞下这苦果吧。”
福克斯并未因为莫奇的嘲讽而恼怒，反而略带惋惜地摇了摇头，说：“尽管只是第二极限的最初级阶段，但你确实已经突破了。我花了大半辈子才领悟到第二极限的力量，你却只花了几年时间便办到了，虽然是借助那天使残存在你身上的力量，但无可否认你是天才中的天才。放眼整个英伦三岛的年轻一辈当中，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你。甚至是放到天才辈出的梵蒂冈圣堂当中去，你的资质也算是出类拔萃的顶尖了。作为你的栽培者，本来我应该感到很欣慰才对。只是，现在我却不得不亲手摧毁掉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天才，这却让得我很心痛和难受……莫奇，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孩子看待的……”
福克斯带着几分诚挚的话语让莫奇眼神里多出了几分憎恶，他不耐烦地打断道：“收起你这无聊的温情牌吧。这种话从把我当成人偶容器的你口中说出来，让我恶心得想吐。”
“是啊，这话由我说出来却是有些虚伪……”说到这里，福克斯敛去了脸上的惋惜，露出了几分狂热：“可是我半点也不后悔！为了信仰，这一点点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我的所作所为没有错！至少，让我用这毋庸置疑的信仰把你这迷途羔羊送往极乐的天堂吧！”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哼，到地狱去宣扬你的教义吧，你这种家伙就该下地狱！”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就此不再说话。
作为旁观者的苏立，一股莫名的强大压力，忽然就笼罩在了身上！
很明显，接下来两人要动真格了。苏立心里一沉，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起来了！
虽说苏立第一极限的力量已经掌握到了最高级的巅峰阶段，离第二极限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客观来说，苏立的实力相比起这场争斗来说很有些不够。在两位第二极限强者对峙的地方，站得太近，双方虽然都没有针对他，但是各自强大的气势已经隐隐散发出来，在空气之中无形地比拼，苏立仅仅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上面而已，便已经受到波及，在气机的牵引之下，体内的能量不由自主的一阵翻涌，竟然隐隐有一丝不受控制的势头。
虽然只是很微小的感觉，轻易的就被压制下来了，但却已经足以让苏立色变了。还没有真正交手便有如此的程度，真的全力施为时，又会是怎样的石破天惊？
难以想象！
但构不成苏立退缩的理由！他不退反进，死死咬着嘴唇，用疼痛刺激着自己的意志，强行把精神力更加的集中起来。
终于开始了。
“哼。”莫奇冷哼一声，然后迈出左脚，就往前踏了一步……
就这一步踏出，把两人之间维系着的脆弱平衡给打破了！
福克斯手腕一抖，一根等身高的白木权杖凭空出现在手中，往地面上重重一扣！
“神说，有光就会有暗，光与暗是双生子，我允许黑暗的存在，可是黑暗必须受到光明的束缚！闪耀吧，圣光的封礼！”
权杖落在地上的那一下，仿佛扣在心上，犹如重锤！那略带沧桑的语句，居然仿佛是一字千钧，夹杂着无比强大的力量，无形的声浪仿佛穿越了耳膜，直接轰击在了莫奇脑海之中！无数道耀眼的银色光箭从福克斯体内迸射而出，化作千万道密集的银箭，直直地横扫向莫奇。
“三十六戒律之一的‘圣光的封礼’，算是最上级的封印术了。不过，靠这种东西就想封住我？”
莫奇淡漠一笑，完全无视掉着光芒，双手负在身后，不闪不避，迎着袭面而来的光芒的冲击，倔强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眼看第一波光影狠狠的撞在他的身上，几缕金色的光芒在莫奇地身边周围空气之中陡然闪现出来。这几偻金光犹如皎洁月光一样清寒，锐利无匹，那第一波银色光箭，在距离莫奇身子还有咫尺地时候，立刻就被这几丝金芒切割成了碎片！
莫奇一步踏出，就绝不停顿！福克斯咒文带出的银色光箭前赴后继，然而无论它们如何冲击，总是突破不了莫奇周身的那几缕金光。
这金色光芒，正是莫奇那锐利无匹的星辰斗气！
只是越到后面，银色光箭的呼啸越猛烈，璀璨程度也就越是耀眼，莫奇压力渐渐增大，步伐就渐渐缓慢下来。可是任凭他如何缓慢，却始终一步一步走向福克斯。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多出了几分涩滞，动作不复初始时的铿锵和流畅，而且越是往前走，这涩滞就越是明显。
在这刹那间，莫奇全神贯注的抵御着圣光的侵袭，福克斯却脸色凝重，身上宽大的袖袍忽然无风自鼓，身上闪耀的纯白色光芒更加璀璨了。沐浴在一片圣光之中，他仿佛就如天神下凡一样，遥遥对着莫奇伸出手指轻轻一点。
“神说，膜拜我，我会垂以怜悯；蔑视我，我会赐予惩罚！”
简简单单的一点，却让整个恶魔领域当中也掀起了一阵剧烈的颤动！从福克斯指头中迸射而出的神圣之力，仿佛要撕裂整个领域一样，硬生生在一片黑暗之中划出可一条狰狞的轨迹线。
莫奇迅速抬手，想要硬接这突如其来的一指，却不想落空了，这一指神圣之力竟然穿透了他的手腕！
在莫奇错愕和不解的眼神当中，紧接着又再穿透了他的胸膛！
光芒一闪即逝，瞬息落幕归于虚无。莫奇却仿佛被雷殛一般，身体大幅度的晃了晃。莫奇好不容易的站稳了身子，然而就短短一刹那的停顿，万千银箭穿体，神术已经完全束缚到了他的身上！
此时福克斯离莫奇只有一步之遥。
伸手可及的距离，却是天涯海角的距离。
而支出了这一指的福克斯，也仿佛一下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此刻他周身圣光已经溃去，脸色有些发白，眉宇之间有着一丝难掩的疲态，显然刚才的那一指消耗了他不少的心气神。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子发软，竟然得拄住权杖才勉强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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