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使在堕落

(今天第一更，稍后9点左右还会有一更。这个月尽量每天保持万字更新）

明媚的天色说变就变，午后才不久，便开始乌云密布。等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时，阴沉了很久的天空开始电闪雷鸣，不一会便哗啦哗啦的下起了暴雨。

雨势貌似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看那乌云一时半刻绝对没有散开的迹象。学生们可不想下课了还被逼困在这教学楼，纷纷作鸟兽散。只有少量的住校生比较淡定，不急不躁，留在教室中有说有笑，打算等雨势稍歇才离开。

校花蒋杏妍就是住宿生中的一份子。不过她神态安详，似是一点也不在意这场大雨似的，专心致志的解决着一道悬而未决的难题。

“闲着没事的，给老子滚出这个教室。”

一把嗡鸣的大嗓门高声喊道，打断了蒋杏妍的思路。她略微错愕，抬起了头，却发现一个曾经向自己表白过的男生带着七八个跟班走进了教室，一边走一边驱赶着教室内剩余不多的学生离开教室。

蒋杏妍手一抖，手中转动着的圆珠笔脱手甩飞。她有些紧张的俯下身来想要捡起笔，却发现一只手已经先一步把笔捡了起来，递送到了她的手上。

站在校花书桌前的，是一个三大五粗的男生。他脸上的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听说了有些不识相的苍蝇来骚扰你，所以就来看看了。”

“没有！”蒋杏妍生气地抢过圆珠笔，埋头继续做她的习题，连正眼都不打算瞧这家伙一眼。

“已经有人偷偷向我报告了，那小子是美院的林浩龙吧？我知道他，一个小白脸而已，就他也配？”冷笑了一声，粗壮男生声音转柔：“蒋杏妍，你再考虑一下我吧。只要你答应了，我保证，没有谁敢不识相的再来骚扰你。”

“李帆，这事与你无关！不要打扰我，麻烦你离开好吗？我不会答应任何人的！”蒋杏妍厉声道。她浑身颤抖不敢抬头，色厉内茬。

“这可不行。我可是听说了，那个小子用一些卑鄙的手段在胁逼你。要是我不管的话，你就范也就是早晚的事情。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落到那个混蛋手上。今天，你就在这里答应了我吧。”李帆咧嘴笑了，笑容有些得意。

蒋杏妍脸色铁青。

“李帆！你这个混蛋，你想对我的女朋友干什么！？？”一声怒号从教室外传了进来，在四五号人的簇拥之下，被淋成落汤鸡的阴险男林浩龙急匆匆的走进了教室来。

“你女朋友？真不要脸。用这么阴险的手段去胁迫一个女人，还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你就不觉得丢尽男人的脸皮？”李帆阴阳怪气道。

“妈的！找抽！”被当众揭穿了老底的林浩龙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一张脸气得涨红。

“来抽爷我啊，不抽还不舒坦呢。”李帆撸起衣袖，用眼色示意了一下一同过来的手下，几人便怪笑着朝林浩龙等人围了上去。

李帆是体育特长生，带来的几人都是一同训练的伙伴，身体比一般同龄人壮实不是一分半分。虽然双方人数约略，但是李帆带人逼迫上去却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群狮子在逼近一群羚羊。

“先撤。”林浩龙没有傻傻的冲上去拼命。他不愿意吃这个眼前亏，见势不妙，立马招呼同伴打算先离开再作盘算。

李帆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他离去，信手抄起铁制学生椅，猛地朝他的后脊梁上猛砸过去，势大力沉。

林浩龙直接被砸趴在地上，依依呀呀了半天，愣是没有爬起来。最后还是得自己的几个手下扶着才狼狈逃出教室。

“一个没有脊梁的娘娘货，这么不经打，害老子都没有过够手瘾。”李帆对着林浩龙的背影意犹未尽地嘲笑道：“家里有几个臭钱便乱得瑟的家伙！钱谁家没有？不比拳头，比家世老子也能把你比下去！一个二（和谐你妹）逼也敢在老子面前得瑟！呸！”

手下们纷纷点头附和，一脸逢迎。

“这就是你所谓的事前准备？不怎么样嘛。驱虎吞狼是成功了，但来了更加霸道的老虎，这绵羊一样没有生路了。”菲尔好奇问道。

窗外，有稀疏几个好事者徘徊着没离开。这些人当中就有始终木着脸的苏立。对于菲尔的发问，他冷硬地回答道：“她不是绵羊，是一只矜持骄傲的孔雀。既然要做，我自然不会拖泥带水。待到她的灵魂绽放出最灿烂光芒的时候，我就会亲手把它给收割下来。”

“她是你的‘朋友’呢。”菲尔调侃道。

“闭嘴！”苏立提高了音量，声音中夹着着些许的愠怒。

菲尔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教室内，李帆得了势，春风满面。试探性的轻轻拉了拉蒋杏妍已经开始泛青的手，温柔道：“碍事的家伙已经消失了。你也不用发愁，那个小白脸不敢拿这种事情做文章的。要是你害怕的话，我会找时间再去教训一下那个混蛋的。”

蒋杏妍没有说话，一脸压抑。

刚刚才上演了一场自以为英雄救美的戏码，李帆心满志得，乘机得寸进尺道：“从明天开始，整个学校都会知道你蒋杏妍就是我李帆的女朋友。到时谁也不会有这个胆量来招惹你，你就能安心的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了。家里的事情也别担心，一切我都会帮你办妥的，林浩龙那小白脸翻不出什么风浪。”

“休想！”蒋杏妍鼓足了勇气，终于从牙缝中蹦出了这两个字。

“拒绝我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吧？”李帆脸色大变。一点点的撕下伪装，露出了与林浩龙无二致的丑陋面孔。

蒋杏妍挣脱掉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做了一件谁都预料不到的壮举。

“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件可以随便争抢的玩具！”

啪！

清脆响亮地甩了李帆一个耳光，她面对面直视错愕后彻底陷入暴躁状态的李帆，这只无依无靠的孔雀在用一种近乎悲凉的努力去维持最后的尊严。

这一刻，她身上绽放出来的光芒无比的耀眼。

“这个女孩的灵魂好美……一定可以切割出最上品的灵魂晶石！咦？这光芒好像不是善良，而是……”菲尔情不自禁的赞叹道。

“是骄傲。”苏立捏了捏手中的恶魔指环，阴沉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笑意：“这一份矜持和骄傲，似乎比她的善良更加来的耀眼。时机差不多了，让我摘下这份骄傲吧。”

回过神来，恼怒到极点的李帆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一记打耳光狠狠还了回去。蒋杏妍瘦弱的身体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住了，粉嫩脸颊上却多出了一片鲜红的手印。

“奶奶的！好声好气和你说话，真以为老子就是一个善人了？敢骑到老子头上来，丫还真反了你！现在把话挑明了，今天你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没有别的选项！不要逼我，不然我会把你全部的一切都给毁了！林浩龙那小白脸能做的，我一样可以，而且会做得比他更过火！”

李帆疯狂大笑着。

蒋杏妍茫然无助，眼神倔强依然，不愿意输给这暴风雨。

就在她要体面的把自己的尊严维持到最后时，所有的一切忽然间沉寂下来了。

所有的色彩瞬间褪去，时间在这一刹那间静止，一切都仿佛远去了，蒋杏妍仿佛遗世独立一般。

一个男人缓缓的向自己走了过来，由远到近，身影有些陌生，却让人安心。

“痛吗？”苏立伸出手，在她被扇了一巴掌的脸颊上轻轻摩挲。这一举动有些过于亲昵，但蒋杏妍却没有闪躲，更没有憎恶，因为他的眼睛里包含的，是与李帆林浩龙等人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痛。”蒋杏妍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想中得那么坚强。

苏立没有说什么，只是怜惜的轻轻抱住她。

“这样的抗争实在是太无力了，一次又一次的，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蒋杏妍在苏立怀里抽泣道：“我很累。”

苏立抚了抚她的头，轻声道：“累了，就放下吧。以前你需要用这份骄傲来保护自己，可是，从今天起，你不再需要了。闭上眼睛，一切都交给我，好吗？”

“我，可以相信你吗？”蒋杏妍眼里掠过一丝迟疑：“真的可以？”

苏立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蒋杏妍点了点头，乖巧的闭上双眼。

锋利的死神镰刀凝聚在苏立的右手上，飞速的在蒋杏妍的身上一掠而过。蒋杏妍再睁开眼睛时，分毫无损，而苏立的手上，却多出了一块璀璨夺目的紫色宝石。

“真漂亮。”蒋杏妍看着这块宝石，有些惊艳，有些留恋。

“舍不得？”苏立在这一瞬间，有些心软了。

蒋杏妍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

“我会替代这东西守护你，一生一世。”

墨黑色的光芒笼罩在两人身上，缔结了庄重的契约。

紫色宝石落在苏立的手中，光芒变得稍微黯淡了一些。蒋杏妍偎依在苏立怀里，表情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原本清澈的双眼之中，多出了些些似有若无的淡灰色浑浊。

苏立心头微微一酸，把她抱得更紧了。

恶魔领域的效果消失，停滞的一切又开始流动了。

峰回路转。在李帆眼中，凭空出现的苏立突兀的搂住了校花蒋杏妍，而且蒋杏妍还一脸心甘情愿的样子，看得他立马怒火中烧。前一刻还春风得意占尽上风，下一刻便马上变成如丧家犬般的失败者，这种巨大的落差换谁也接受不了。

“杂种！婊子！一对狗男女！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了吗？”气急败坏的他想也不想，当胸便一拳打了过来。

“一边呆着。”苏立轻轻推开了蒋杏妍。不等李帆拳头得逞，苏立便先一步出手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往前一拉，一膝撞到了李帆的怀里。饶是李帆身体壮实抗打击能力出众，也熬不过苏立这一撞，当下便被撞成了虾米状弓着身，眼泪鼻水一起往外冒，却痛得喊不出来。

没有给李帆回过气的机会，苏立单手扯着这家伙的衣领提起，一个干脆的抛砸摔把他摔飞，直撞倒了四五张书桌才被书堆掩埋了起来，一动也不动，躺在地上摊尸。

“兔崽子！”虽说是被带来充当摇旗呐喊的手下，但好歹也是一起训练的体育特长生，同来的几人和李帆还是有一定交情的。这些人并没有被苏立干脆利落的手段威慑到，惊怒之下红着眼冲了上来，想要帮李帆讨回场子。

苏立回过头，看着一脸狠相冲向自己的家伙们，脸上露出了一个他们看不懂的笑容。

残酷而血腥。

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在瞬间击倒。每一拳一腿，寸劲十足，狠辣异常。被击打中的家伙根本就连呻吟的余地也没有，两眼发黑，只有躺在地上兀自抽搐的份。

只是一个照面而已，苏立便如摧枯拉朽般的把每一个人都放倒在脚下，毫无悬念。

“啪啪啪啪”

就在苏立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不急不躁的拍掌声。

苏立抬头看去，如丧家狗般脱逃的林浩龙不知道何时去而复返，站在窗外满脸渔翁得利的神色。刚刚的一幕他应该完全收进眼底才对，不过很奇怪的是，单枪匹马的他站在如杀神般的苏立面前竟然一脸的从容，半分畏惧也没有。

苏立紧了紧拳头，冲林浩龙挑衅似的一笑，说：“这算是黄雀在后吧？不过我很好奇，你哪里来这么大的自信？”

林浩龙傲慢的点头说道：“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错。不过说是黄雀，我看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那个女人的消息放出来的人，是你吧？你利用了我一回，我利用回去，很公平。我倒是看走眼了，想不到你这家伙竟然是一个恶魔的使徒。”

苏立微微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了，眼神里多出了几分警戒。

“就是你想的没错。”林浩龙点了点头，扫了一眼窗外徘徊着偷偷看热闹的人群，皱了皱眉，说：“这些家伙太碍事了。”说罢，扬起右手，一股黑暗自他手心中飞速扩散。

恶魔领域！

随着黑暗的弥漫，除了在场的三人，所有的一切都被静止。不论是施法手段、精准度、熟练程度，明显都要比苏立高明得多。

“你使用恶魔领域的手段还是太稚嫩了，是才刚成为的使徒？不过没关系了，我还是愿意和你平等的对话，感谢我的宽宏大量吧。”语气中带着强者的高高在上和不屑，林浩龙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本。

“是愿意和我平等对话，还是不得不和我平等对话？”苏立冷笑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魔王指环，道：“你好像很在意这玩意啊，偷偷的瞟上了好几遍呢。你的指环呢？也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苏立很眼尖，轻易的就捕捉到林浩龙表情上的破绽漏洞了，因此下了一个判断：这家伙身上并没有使徒身份象征的指环！他只是一个信徒，而不是一个使徒！

使徒与信徒，两者只有一字之差，但却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使徒，直接和恶魔签订灵魂契约，相当于恶魔行走在世间的代言人。而信徒，虽然也有和恶魔签订契约，但是交易对象却是行走在世间的恶魔代言人，而且交易也仅此一次！

再直白一点，前者和恶魔是长期合作，后者则是一次性（和谐你妹）交易。前者是一个中间商，而后者则是消费者。虽然一样都会从交易中获利，但是前者玩的是长线细水长流，后者则是一次性（和谐你妹）交易！堕落腐化了的信徒，没有交易第二次的价值！

不过这并不说明使徒的地位就要比信徒要高。就契约来看，两者是平等的。而且只要交易的东西价值越大，从恶魔手中得到的能力就越强。从长久看来，自然是使徒比信徒更有潜力，但是，要是从短期内看来，明显是信徒获得的利益要比使徒更多得多！

而现在，苏立这个菜鸟使徒面前站着的，很明显便是一个资深的信徒！

被看穿了的林浩龙有些恼羞成怒：“即便你是魔王的使徒，那又如何？单论契约地位，我们是对等的！你这个狗屎不如的家伙，明显就比我要弱上很多，还敢这么不识相？是想要我出手教训你吗？嗯？”

苏立不知道林浩龙所谓的等级划分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对菲尔默念道：“这家伙真的比我强吗，菲尔？”

菲尔很快就给出回答了：“一个资深的信徒。他身上的能量流通比你要顺畅得多，境界应该比你稍微高一点，应该是第一极限的高级阶段吧，而力量方面似乎跟你是半斤八两……不知道他擅长的战斗方式，不知道交换得来的是什么种类的技巧……种种方面都对你不利，很麻烦！”

“也就是说，最好不要招惹这个家伙吧？”苏立叹了口气，忽而抱怨道：“你这家伙应该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了吧？为什么不给我提个醒？”

菲尔无所谓的笑了笑：“有这么个竞争者的话，你就不得不下手了。要是我提前告诉你，你一定不会急着暴露，而是先玩花样玩死他吧？这样就不好玩了。这是一个合格的沙包，正好可以用来锻炼你的能力。不过你要小心了，不要一个不小心反过来被沙包打了。”

“操！”苏立骂了句脏话，却拿菲尔没有半点的办法。他一脸的和颜悦色，对林浩龙道：“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不要介意。我没有和你动手的意思，谈谈？”

林浩龙脸色稍稍舒缓，眼神灼热的扫了蒋杏妍一眼，说：“好吧。同样身为恶魔的使者，我也不想伤了和气。我就直接把价码开出来好了。这个女人归我，而且切割出来的灵魂晶石必须分我一半！”

蒋杏妍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林浩龙提及到自己，只是紧紧的贴近在苏立的身后，咬着嘴唇克制着心中的懦弱和恐惧。

苏立把蒋杏妍护在身后，眯起眼来，打量林浩龙的眼神中多出了几分杀意：“你不觉得你的要价太高了吗？”

林浩龙的脸重新紧绷了起来：“我只要一半紫晶钻，这样的要求不算高了。这个条件绝对不可能少！有了这灵魂晶石，我才有和恶魔进行二次交易的机会！这对我非常的重要！”

“笑话！紫晶钻什么的姑且不谈，”苏立脸上带着不加修饰的怒意，冷冷道：“可是你觉得我会把我的女人给让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