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再次求助

马玉昆等一干众将听了聂士成的介绍后，都是大惊失色，日军的动作这么突然，联系起来最近几天日军的异常，不难得出结论，他们这是在连山关吃了大亏，只好求而其次，从奉天城北路打开缺口。

先是毅军副将宋得胜说道："聂军门，目前连山关你是统领，你来说说吧，日军偷袭赛马集，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宋得胜的话语是问聂士成，实际上他的眼睛却在往马玉昆身上看。

因为在座的毅军将领，除了宋得胜外，就只有马玉昆的资格最老，也只有他能够在宋庆不在的时候才能够震得住这些人。

聂士成心知肚明，不过还是说道："日军既然已经偷袭赛马集，那么依克唐阿大人所部偷袭通远堡的计划肯定不能够按期执行了，这已经是毫无疑问的问题了。这样的话，我们很有可能遭到日军的前后夹击。奉天城外，日军桂太郎第三师团已经兵临城下，一旦奉天城被日军占领后，那么桂太郎再南下夹击连山关的话，恐怕我们很难再守的住了。日军偷袭赛马集的计划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一可以牵制住依克唐阿所部和我们在赛马集至连山关一线，丝毫不敢大意，动弹不得，这样整个奉天城周边最后一点能够机动的力量也被死死的钉在了这里，二可以为桂太郎所部攻占奉天城减轻压力，还可以在的得手迅速为他们的撤退打开一条后路，不管是赛马集还是连山关，桂太郎都可以前后夹击，全身而退。这个计划可是切中了我们的命脉，如果想要守住奉天城，如今之计唯一的可行办法就是增援奉天城的戴宗骞的绥字军步兵还有张文宣的巩字军，程之伟的大同军，刘世俊的豫军，李光久的老湘军，魏光焘的武威军必须要加快速度，在奉天城被日军占领之前到达奉天，这样才能够确保奉天城的安危。"

聂士成的话音落地，盛字军统领刘盛休就说道："我们也都知道只要他们能够加快速度的话，这一仗还能够又扳回来的可能。可是你看看刘世俊，再看看程之伟所部，从营口、盖平增援奉天城，五天时间了居然才过辽阳，我真不知道他们是用两条腿走路去的还是用两只手爬着去的。"

刘盛休的话不只是宋得胜等人赞同，就是聂士成也是眉头一皱，其实这些他都知道，而且为这件事情他还专门给李鸿章写过信，急切的要求增援奉天城支部队加快进军速度，可是李鸿章的回信让聂士成非常的失望。

李鸿章心中讲明，春季冰雪消融，道路泥泞，部队一日间仅能行五六十里，考虑到道路的实际状况，他已经命令部队加快速度了，目前日行军已经达到了七八十里，如果再快，恐部队不抵奉天城，就已经精疲力尽了，还怎么和日军交战。

聂士成虽然和李鸿章是老乡，加上自己本身也出自淮军一系，可是自从朝鲜战争以来，淮军的懦弱和无能，迂腐和争斗已经让聂士成清楚的认识到了，淮军已经不可能再撑起保卫大清的重担。

胡啸飞的适时出现，让聂士成看到了希望，青出于污泥的他正是聂士成想要寻找的目标，而收胡啸飞为义子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从啸字营到虎啸军，胡啸飞一步步走来也确实没有辜负了聂士成的希望，不过在内心里聂士成也发现了胡啸飞得不同，那就是胡啸飞的思想和他比起来可能更加的激进一些，他的一些做法已经打破了传统，尤其是山东改革的大跨步前进，让聂士成有些担心，不过后来随着战争的进一步扩大，这种担心聂士成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金旅一战虎啸军完全的超出了聂士成的意料，也让他更加的重视胡啸飞的意见。奉天城保卫战计划能够顺利的实施通过，聂士成也是功不可没。

对于胡啸飞心中的担心，他也略知一二，刘盛休的话无疑证明了胡啸飞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聂士成看着刘盛休坐下后，慢慢的说道："诸位，至于增援部队能否按时、准时到达，这些我不能够保证，我只能够尽全力去说服朝廷给他们施压。不过目前我们的困境时，到底该怎么办？对面的山县有朋在知道依克唐阿大人所部被牵制后，是选择继续猛攻还是采取兵合一路的做法我们不知道。可是我们的应对办法却必须要尽快的拿出来，要不然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恐怕会对我们很不利的。"

马玉昆在刘盛休的话音落地后，也是思虑了再三，看着聂士成微微的皱眉头，就知道局面肯定对本方不利，要不然聂士成也不会这么的沮丧，至于接下来聂士成的话语，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而已，看来他对于增援部队能不能按时抵达奉天城也是没有信心的。

为了不使士气受到影响，和气氛尴尬，马玉昆站起身来说道："不管怎么样，这山县有朋和咱们也对抗了几个月了，连山关还始终在咱们手里边，他老小子肯定对咱们也是恨得牙根痒痒。这么倔的一个老头也会求援兵，看来对咱们他也是十分的忌惮的。接下来不管是依克唐阿大人能不能守住赛马集，这连山关肯定不能够丢失的。连山关一旦丢失，就会让日军能够轻易的合兵一处，这样对咱们的危害更大。另外加上长谷川好道的第十二混成旅团的话，可是接近五六万人，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部队能够一口吃掉他们。我们守住了连山关，就可以让日军的实力不能够集中一处，接下来即便是应对起来，或者是分兵包围我们都还有机会，你们说是不是？"

宋得胜看着马玉昆说的不痛不痒的话，心中有些着急，他说道："马总兵，日本人可是已经到了奉天城下，要是奉天城出现什么差池，我们守着连山关还有个屁用啊，朝廷会坐视奉天城被攻陷吗？如果朝廷让我们增援奉天城怎么办？"

聂士成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宋得胜的话无疑已经点到了聂士成的死穴。整个连山关的兵力虽然名义上是聂士成总指挥，可是毅军将领想来我行我素，对于这一点上连聂士成也没办法。

他紧张的看着马玉昆，这个时候只有马玉昆能够镇得住场面。

还没等马玉昆放话，其余一干毅军将领也都说道："就是，保卫奉天城是我们这次作战的目的，如果奉天城都丢失了，我们守在连山关还有个屁用啊。"

"就是，奉天城才是最重要的地方，我看不如撤到辽阳，汇合南边来的增援部队，在一起合兵奉天城下，和日军决战。"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马玉昆一听就蹦了，他站起身来，大声喝骂道："你们这些人知道个求。连山关丢了，我们还拿什么守奉天城。日军两个师团加上一个旅团，你们觉得自己能够应付得了吗？要是你们觉得日本人这么好应付，现在你们就出关去，把山县那老小子的脑袋给老子拿回来。日本人的实力你们也知道的，一旦让他们合并一处，恐怕不止是奉天城，甚至是连整个辽东都没有了，到时候你们还有脸回关内吗？连山关必须要守住，朝廷即便是下旨增援奉天城，聂大人也会想办法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嚷嚷的。你们现在就是要想象该怎么样才能够遏制日本人的攻势，怎么样才能够确保赛马集至连山关一线的防线不至于被日军攻破。整天就知道撤退，你们丢尽了毅军的脸面，你们这些人都是属老鼠的吗，就知道逃吗？"

马玉昆的喝骂起到了作用，顿时整个大帐安静了下来。

聂士成出声劝解马玉昆道："好了，马总兵，其实大家不是不想守了，而是这几个月下来大家的精神一直紧绷，这次又突遇变故，有些后撤的心里也是正常的吗，你就不要生气了，到时候要是朝廷真的要咱们撤兵增援奉天城，我会竭力争取的，现在还是讨论下该怎么样解决目前的困境才是正题。"

马玉昆也是老成精的人物，那里不知道聂士成的想法，不过是想要借着自己的嘴压一下毅军将领而已。

马玉昆说道："既然日本人偷袭赛马集已经被依克唐阿大人发现，看他急匆匆的回援，看来他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这一点上我们应该不必过于担心。毕竟他们对面只是一个日军混成旅团，相对来说面对的压力要小很多。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日军既然第十二混成旅团出现了，那么第二军的其他部队呢？是不是回到了辽东了，这一点才是我们真正应该担心的。"

聂士成点点头，对于马玉昆能够想到这一点还是十分满意的，聂士成说道："其实日本第二军在他们的司令官小松宫彰仁亲王的带领下，已经渡过了鸭绿江。按照胡啸飞通报的情况，其第二军第一旅团已经在安东县城南和虎啸军的一团、二团对峙起来了。其第二旅团则已经在行进岫岩的途中，不过这些情况是两天前的，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岫岩，不过虎啸军的独立团在前期已经在岫岩城外驻扎，就是为了防备日军的，其第四团张怀芝所部也已经和日军同时出发赶往岫岩。第二军的主力应该会被虎啸军给牵制在岫岩至鸭绿江入海口一带。这样看来局面就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胜负手就在奉天城外。"

马玉昆和其他等人听到了聂士成的回答后，皆感震惊，尤其是刘盛休询问道："聂大人，你说的可是事实，要是这样的话，他胡啸飞不是在日军刚一行动的时候就开始做应对了，他们怎么会行动的这么迅速？"

不只是刘盛休有疑问，其他众将也是皆感疑惑，连马玉昆都有些迷茫。

聂士成笑了笑道："哎，不得不说虎啸军的统帅，胡啸飞确实是一员虎将。他在日本第二军刚一撤回朝鲜参与镇压叛乱的时候，就已经感到了事态的不对。因为整个朝鲜目前还有第六师团、第二师团之一部驻守，即便是不能够完全把叛乱镇压下去，可是兵力也不至于确实的很严重。可是日军的变化太反常了，把整个第二军都撤了回去，连第一军都开始收缩防线了，这不是大象才蚂蚁，用力过猛了吗？所以在一开始他曾经提醒过我们，让我们注意一下日军的动向，可是当时连山关激战正酣，我们那里顾得上。这才让日军的迂回策略取得了成功，桂太郎第三师团偷袭海城得手。从那时开始他们虎啸军的哨探就没有停止过侦察，不仅仅是鸭绿江沿线，就是这连山关包括赛马集附近都有他的哨探出没，这次通报我们说依克唐阿大人被日军偷袭的也是他们虎啸军的哨探。"

这下大家才明白过来。

刘盛休又问道："既然胡大人已经知道了日军的计划，看他应对之迅速，反应之快捷，应该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我们是不是问问他该怎么样解局？"

聂士成摇摇头道："虽然他应对的速度挺快，可是他们虎啸军在金旅一战虽然取胜了，可是战力也受损严重啊。经过了一两个月的补充，虽然得到了一定的改善，可是要想在解围连山关，看来还是有些勉为其难啊。"

聂士成一句话，把刘盛休的如意算盘给打消了，不过马玉昆在旁边却又不同意见，在知道这些情况都是胡啸飞一手通报并制定的后，他内心的震惊程度已经不仅仅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

马玉昆突然想到了在平壤时，胡啸飞总是对于日军的作战判断有些未卜先知直觉，这一次看来也是，要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觉察到日军的意图和企图。

马玉昆说道："聂大人，我觉得不一定。在朝鲜那么艰难的情况下，胡啸飞愣是凭借着一个营的兵力在日军的大举进攻之下取得了那么巨大的辉煌，这一次说不定他还能够给咱们一个惊喜也说不定呢？"

聂士成一愣神，满脸疑惑的问道："马总兵，此话怎讲？"

马玉昆说道："胡啸飞擅长用兵，以少胜多。金旅之战如此，朝鲜之战皆是如此。此次日军的大规模行动，他既然有了提前的预判，想来他肯定应该有应对之策。奉天城保卫战计划本身来说并没有什么疏漏，唯一的一点疏漏就是没有想到第二军小松宫彰仁会派遣一部北上宽甸。可是这一点又恰恰点在了咱们的软肋，让咱们是左右为难。不过既然胡啸飞派人去宽甸收集情报，说明他对于日军在宽甸的行动应该是已经有了预判，要不然他也不会派人前往那个宽甸了。"

马玉昆的判断分析得到了聂士成的肯定，聂士成点点头，然后说道："即便是如此，又能够怎么样？他们远在庄河一带，远水不解近渴啊。"

马玉昆摆摆手道："不不，我没有说让他直接解围，我是说借力打力。"

"借力打力，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聂士成有些糊涂，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

马玉昆指着地图说道："你们看岫岩至安东县城，刚才聂大人说虎啸军已经有四个团和他们对峙上了。按照他们在金旅作战的能力来看，足以应对第二军的进攻了。不过想要打退第二军，甚至是击溃他们还是有些力量不够。他的剩下的两个团在干吗？要知道他的五团孙万龄部原来是嵩武军，后来加入了虎啸军，本身就是一个超编制的部队，本来两千多人的部队经过了在旅顺收编了赵怀业的怀字军已经暴涨到了三四千人的规模，足足七八个营的兵力。放着这么多的部队不动，他胡啸飞等着看画呢？"

"可即便是这样又怎么了？难道他们还能够飞到连山关，或者赛马集不成？"刘盛休在旁边答道。

马玉昆然后用手一指说道："如果胡啸飞的部队能够占领了安东县城，收复了鸭绿江防线，你们说会是个什么状况？"

其他人都用不可相信的眼光看着马玉昆，对于马玉昆的话，众人皆认为好事天方夜谭般。

聂士成倒是眼前一亮，道："如果真的能够这样的话，到说不定真可以把连山关之围给解了，或者是赛马集之围给解了。马总兵，你在说说？"

马玉昆接着说道："日军第一旅团包括两个联队，第一联队和第十五联队。可是众人皆知第十五联队在大连湾一战已经被虎啸军给歼灭了，现在的第十五联队肯定是重新组建的部队，那么它的战斗力肯定有所下降。加上连番恶战，日军的补给本就不是特别充足，那么第一旅团的战斗力肯定大打折扣。如果胡啸飞能够把他的另外两个团投入到战斗中来，攻占安东县城应该不是难事？段祺瑞还有冯国璋、谭清远的部队我在安州时曾经见识过，确实战斗力非凡。凭借着三个团的优势兵力，加上孙万龄所部的后援，应该万无一失。一旦鸭绿江防线被收复，日军的补给通道就会被彻底的掐断。想想看，几万大军没吃没喝，他们还能够坚持几天。山县肯定第一个就是要想办法抽出兵力去夺回鸭绿江防线，那么最有可能的部队不是抽调连山关的兵力就是撤回偷袭赛马集的兵力。这就是借力打力，不直接面对，反而切中要害，逼迫他们不得不救援。"

刘盛休说道："如果山县不抽这两个地方的部队，反而是把岫岩的部队调回呢?"

马玉昆还没答话，聂士成就说道："那我就会命令驻扎岫岩的部队直接包抄雪里站，北上攻击通远堡，达到和原来一样的目的，两路夹击山县。"

众人都被马玉昆的想法给征服了，不过能不能说动胡啸飞这么卖力的进攻，恐怕也只有聂士成有这个本事了，毕竟胡啸飞名义上还是聂士成的义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