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直接去你家吧,让我认识认识你那如花似玉的小妹可好?”秦允明嘿嘿笑着说道,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撞了一下唐观礼的肩膀。
正当唐观礼要回答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位温柔妩媚的女声:“两位公子请留步。”
秦允明和唐观礼都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只见不知什么时候,那牌坊下面忽然多了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美妇。
美妇穿着一身极像是道袍的素色袍服,秀美的髻挽在头上,将尖细清丽的脸蛋全然露了出来。她脸上轻轻上了一些妆扮,显得既不妖艳,却又不失艳丽。袖子略挽了起来,那纤纤小手仿佛玉雕似的,滑嫩而光润,当真是雪一般的肌肤。
秦允明心中暗想,这人想必就是湖仙书社的沈老板了。
美妇迈着莲步走了过来,因为步伐度快了一些,让她那水蛇腰轻扭一阵,不由引得许多人痴了起来。来到秦允明和唐观礼面前,她分别行了一个福礼,浅笑的道:“奴家沈心茹,便是湖仙书社的掌家,秦才子的大名奴家早有耳闻,今日得以相见,真是奴家三生修来的造化了。”
她的口音有些奇怪,仿佛并非是钱塘人氏。
秦允明听得对方这样客套的话,顿时觉得这沈老板与那胖管事是一丘之貉。想来女子经营生意都是极其容易变的世故圆滑,这样的女人心计颇深,绝不可以轻视。
他微微笑了笑,拱手还礼,不吭不卑的回道:“小生有礼。沈老板谬赞了,小生不过只能写几手毛笔字,算不上什么才子。这钱塘县真正的才子多得去了,沈老板的话可是让小生担当不起呀!”
沈心茹失笑起来,尖细的俏脸上浮现了两个小酒窝,衬托着她的脸蛋就像是熟透的樱桃一般,让人萌出一种饥渴的感觉,难怪常言道秀色可餐呢!
秦允明心中叹道:这沈老板都是二十过半的人了,却还有这样风韵的魅力,真不知道她年轻时迷倒过多少痴情公子。
只听沈心茹说道:“秦公子太谦虚了。恰才奴家在正屋里张罗茶水,不曾到门口相迎,听到了秦公子与陈小郎君辩驳的声音才赶了出来。还请秦公子见谅则个,刚才那事只是一场误会,秦公子这样文雅盛名的人,寒第开张岂有不邀请莅临的道理?”
秦允明与唐观礼对视了一眼,唐观礼显得很是激动,巴不得马上应下来。
然而秦允明只是潇洒的笑了笑,对沈心茹说道:“沈老板盛情,让小生感激不尽。只是小生不希望惹得沈老板与东家不和,这第一天开业若变成了结业,那可就是罪过了。因此沈老板的情,小生只能心领了,日后湖仙书社正式开业了,小生再来造访也不迟。”
沈心茹侧过身来看了一眼身后牌坊处,那胖管事还在苦苦向陈桥劝说,可是陈桥依然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咬定了不准秦允明进去。
她幽怨的叹了一口气,目光再次回到秦允明身上,淡笑着说道:“好歹奴家是这书社掌事,由不得别人指手画脚。小郎君且随我进去,奴家倒要看看谁敢拦着?”她说着,竟然伸手拉住了秦允明的手,带着他转身就向书社走了去。
唐观礼自然紧紧跟在了后面,只是羡慕不已的看着秦允明与那美女老板娘生了接肤之亲,暗暗自责:当初我怎么没好好读书写字,也混一个才子的名声呢?
秦允明只感到沈老板的小手柔软无力,但是自己却更像是一张白纸似的,任由沈老板牵着走。他本来还在想古代女子岂能这样不守妇道,后来才醒悟过来,这是宋朝而不是明朝或者清朝。有宋一朝的社会风气是最开放的了。除了大家闺秀要内敛一下,已经结婚的女子去酒楼与男子划拳吃酒都是不在话下的。
看着沈老板年岁不小,而且挽起了髻,分明已经是有夫家的人了。
此时离得近,他甚至闻到了沈老板带着体温的体香,据科学家证实,这种带温度的体香是最具有催情效果的。果不其然,他立刻就感到全身一阵荡漾,隐隐还有一股燥火在心底游走。
三人经过牌坊时,那陈桥的眼睛都绿了,气呼呼的喘着气,忍不住叫嚷了起来:“沈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心茹依然浅笑,脸上一片妩媚,略停了一下脚步,向陈桥回道:“陈公子,那日你私自将奴家的请帖扣下,这件事奴家还未曾与你计较。今日奴家邀请一位朋友参观这也不成吗?”
“谁都可以,就他们两个不行。”陈桥厉声大叫道。
“奴家为何要听陈公子的话?”沈心茹依然淡然的笑着。
“你,你这书社就是我家的地………”陈桥威胁的说道,他看着沈心茹不惊不恼的样子就像到了先前秦允明的气势,心中愈的恼火。
沈心茹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陈公子,当初结社时,是令尊找上奴家要合伙的。并且在签订契约的时候,只规定书社的利润分配,却不曾说过你们陈家会干涉奴家的经营。陈公子若不服气,但管可以去向令尊请教。”
她说完,留下了嫣然一笑,继续拉着秦允明走进了书社。
书社正厅属于复式结构,一楼与二楼都是挑空的。正厅本来很宽敞,但是此时却因为聚集了不少钱塘县的社会贤达,从而显得有些熙熙攘攘。不过气氛很温和,这些士绅公子们都自诩有教养的人,他们或坐或站,并没有任何高声喧哗,聚在一起议论的声音也都是十分文雅。
沈心茹进来之后,便将秦允明向众人介绍了一番。
这些人的反应倒没有外面围观者的热烈,只有一些年轻的才子将秦允明视为同道中人,才略微拱手行了礼。至于那些老一辈的社会名流,则仗着自己的身家,没给这位后起之秀任何好脸色。
秦允明与唐观礼并不见怪,反正他们平日闲散管了,什么行礼、还礼不过是门面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