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某早料到何大人会赶过来只是没有想到何大人有这么快!”
既然知道是谁在拦着这些官兵钱沣的心里也就定了下来。倒不是他紧张过度乾隆元年的时候时任的德州知府刘康为了不让自己亏空的事情暴露就曾经毒杀了坚决要告他的那个山东粮储道贺露。此事足足瞒了多年贺露之妻贺李氏铁了心告状可因此案涉及人物太多终究也没告成最后落魄成了乞丐后来要不是这案子又告到了刘之父刘统勋手里不定真就从此含冤不白。刚才的时候那些士兵不听命令钱沣的心里立时就想到了这件事还真的有些担心是董俊补不齐亏空想对他施以煞手。幸好何贵很快就走了出来他才暗暗吁了一口气。
“钱大人呀钱大人你还好意思?我好心好意请你吃顿饭还帮你结了店钱你不感谢一下也就罢了居然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了!害得我在后面是紧赶慢赶累得半死到了济南又挨了一顿臭骂。你你够意思吗?”
何贵满脸都是灰尘整个人倒倚在库房外面的一根柱子上一副恹恹的样子旁边还立着几个人有文有武也都差不多的模样只是看起来明显不是兖州府衙的人马。
“嘿嘿何大人看样子您累得不轻啊?要不要我扶您去休息休息?您放心这儿有我们爷就行了!”顺凑过去笑道。
“你这个臭子少给我套近乎在河间。我的马被下了巴豆那是不是你干的?”何贵伸手推开顺又指着对方地脑门问道。
“嘿嘿那哪能呢?肯定是那店里的人给您的马喂料的时候。弄错了!”顺嘻笑了两声答道。河间地事情他一直就跟钱沣在一起。自然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
“去去去要是信了你这臭子的话老子还不如干脆找根面条上吊算了!也省得别人人笑话。”何贵笑骂道。
“哈哈何大人你这话得倒是有趣啊!”钱沣笑道。
“有趣没趣地只是事儿!钱大人唉呀这天还早。咱们还是一起回驿馆吧!娘地老子赶了一个通宵那可是六百里加急啊换马不换人!又在这儿等了你一个早晨都快困死了!啊……”着何贵又仰天打了个哈欠。
“何大人你要是困的话。可以先回去休息。钱某还有些事情要办。等办完了。一定去驿馆见你另外再请你喝上几杯。以赎前罪如何?”钱沣微笑道。
“什么事不事儿的?晚两天就不能办了?我看你那眼珠子也跟只兔子差不多。真要是再过会儿我还怕你这么位朝廷栋梁就这么‘忽’地一下倒下去从此人事不省呢!真要是那样我怎么朝刘墉刘大人交待?又怎么朝我们和中堂交待?”何贵“关心”地道。
“这么看来何大人是一定不许我查验这兖州府库喽?”钱沣或许是觉得这么你来我往的有些烦干脆挑明了道。
“你你这人就是没趣儿。”径直走到钱沣前面何贵又瞪着对方看了两眼这才转过身去拍了拍那府库的大门“你钱沣是个穷光蛋!这兖州府库里的银子那么多你要是看到眼里拔不出来怎么办?”
“哈哈哈如果这银子能让钱某看了拔不出眼那钱某才会真的高兴!到那时候钱某也不到处乱走了不公会向何大人您赔罪还亲自把您送回济南不知何大人以为如何?”钱沣大声笑道。
“你真决定要看?”何贵摇了摇脑袋正色问道。
“当然!”
“可以!可是……你有什么权力?没错你是钦差特使我也是!可是你我二人还就是没有那个开库地权力!只要这扇大门一开……啊?”何贵又“啪啪”地拍了两下大门向四周望了一眼这才冷笑道:“你钱沣还有这位你姓董是吧?董知府……全都得被押到菜市口然后“喀嚓”几下!嗯?”何贵一顿接着又咧嘴笑了一下盯向了钱缓缓地摇了摇头:“……钱大人这可是国库!”
“没错。我知道这是国库。可也正因为是国库钱今天才要把里面的帐目查个一清二楚!只有这样才能上不负君恩下不负民意。”钱向天拱手肃然道。
“好!你真要查我也懒得再什么!可是话我也过了你凭什么?你一个的五品御使没这个权力呀!”
“哼我凭这个就有权力!”
钱沣微微一笑缓缓地从怀里抽出一份公文来。信口是开的显然已经用过多次。
“呵这是什么东西?难不成真的是皇上的圣旨亦或是我们户部地公文?”何贵怔了一下伸手要抓过来却被钱沣躲了过去。
“这里面是刘墉刘大人地手令上面不仅盖有都察院右都御使地大印还有钦差官防印信是刘大人在出之前特意交给我的!何大人你难道想看上几眼?”钱沣微笑着问道。
“钦差官防?”何贵一怔旋即摇头苦笑:“还真是没想到!我你怎么敢独自一个人先赶过来呢!果然是身怀‘杀手锏’!这一路恐怕你用这东西镇住了不少人吧?”
“嘿嘿何大人您就这么相信我们爷?万一要是假地您不就被骗了吗?我劝您还是验一验这份手令再?”顺又在旁边笑道。
“验?我拿什么验?这要是假的刘罗锅可就是在玩儿你们爷的命!哼!”转过头何贵
气地瞪了董俊一眼“董知府。想必你也早就验过吧?”
“这个本官也是无奈!”董俊低着头很黯然的模样。
“算啦。别是你了估计就是你们那位抚台大人在这儿。也拦不住他这份手令!这我可以理解!”出乎意料地何贵居然安慰了一把薰俊。让这位知府心里居然没来由的一阵热乎。毕竟。此时何贵代表的是和珅跟国泰两个“地位”远比他高的多。
“不知道凭这个钱某可不可以开库查验?”钱沣扬了扬那份手令又向何贵问道。
“随你地便。不过你可别给人家翻乱了。好不容易才摆整齐的!”斜瞟了一眼董季南何贵一语双关道。
“何大人!”听到何贵这话刚刚跟在他身边地一个武官急忙凑了过来。“抚台大人有令绝对不许钱沣开库查验你怎么不拦住他?”
“哼!得好听绝不许开库查验?那你让我怎么拦?人家有钦差手令上面还盖着钦差官防印信!拦他。可以啊!等刘罗锅来了。我担保他敢请王命旗牌砍了老子地脑壳。到时候是你。还是你那位抚台大人能替我挨上那一刀?”瞪了这人一眼何贵双手一拍大声问道。
“这……”没想到何贵居在这么大声看到因为这么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自己尤其是钱沣那两道简直就像是刀子似的那武官顿时涨红了脸不知所措最后只得暗恨着退到了一边。
“何大人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顺又笑呵呵地凑过来道。
“好人?哼没听过好人不长命?让开了路却又没忘记再警告一句:“你自己可要把握好了。你只有一个人库里的帐目却繁复无比如果查不出什么来就算有那位刘罗锅替你担着责任也是不轻!”
“多谢关心!”面无表情的答了一句钱沣猛得一挥手“开门!”
“打开库门!”这一回库兵们没有再站着不动。上回不动是因为有巡抚的命令可这回人家拿出来的是钦差地手令。谁大谁这个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
库门终于开了。钱、何贵、薰俊三人联袂而入然后就是由董俊提供的帐房先生。其他人包括府库的护兵也只能守在外面。
“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银!”一进来何贵就忍不住大感慨。
府库里面摆满了箱子还有许多是打开的入眼全是金银一大锭一大锭的一看就知道很有份量。可以他这两辈子见过地金银都堆在一起也没有眼前地这么多。
“董大人库中帐目何在?”钱沣没有像何贵那样稍定了定神之后便即朝董俊问道。
“二位大人请跟我来!”
帐本另放在一间屋之内何贵和钱沣紧跟在董俊身后走进去之后立刻就看到了!很厚很厚……加起来恐怕足足得几个人高!
“朝廷有令每十年清一次帐上一次至今时间已经过半。而兖州为九省通衢之地商旅往来繁多所以帐目是多了些!”看着何贵有些吃惊地面容董俊解释道。
“本官今日就在这里查帐董大人你可以先回去了!别忘了顺便叮嘱一下外面的士兵不得松懈!”钱沣随手拿起一份帐本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翻看了两眼之后又朝董俊吩咐道。
“要不要我陪着?”何贵问了一句。
“你要是觉得能放心就请自便。如果不放心可以留在这儿看着!”钱沣答道。
“那我休息去了!”何贵道。
“不送!”
“董大人我们走!”看着钱沣等人已经开始埋头处理帐本何贵笑了一下拉着董俊就往外走。
……
“何大人且请放心兖州府库之中并无亏空。他钱沣就是把所有地帐本都查个遍也绝查不出什么来!”或许是觉得何贵这人很通情理从府库出来之后董俊表现有些热情。
“没有亏空?呵呵看来董大人还真是个能吏啊!”何贵笑道。
“呵呵何大人过奖了!”看看已经离开库门老远董俊突然对何贵神秘一笑:“大人刚才理应能拦得住那位钱大人不让他查验府库不知是也不是?”
“哦?”何贵仿佛诧异了一下“董大人这意思难道是故意不遵抚台大人钧令办事不利?”
“岂敢岂敢!其实大人你给钱沣放行才正合了本官的意啊!”董俊陪笑道。
“呵呵董大人真是知情识理是个明白人。”何贵笑了笑又伸了个懒腰:“赶了一宿累死了。薰大人如果没事儿那下官就去驿馆休息了。”
“要不要本官送大人去驿馆?”
“这个就不用了董大人这两天想必也是辛苦也去休息吧!”何贵摆手道。
“大人一路骑马赶来肯定十分颠簸还是不要再骑马了不若让人用我的轿子送您过去?”董俊又道。
“这个就不用了吧?”何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
“知府大人!”
薰俊跟何贵正在府库门口相互客气着远处一匹马却在死命的往这边冲过来。
“知府大人昨天深夜白莲教匪王伦起兵作乱已经攻陷了寿张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