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在艮之前的一章 坎

伴随着这声狂笑，一个淡绿色的影子忽然从恶人谷内极速滑了出来。说“滑”，这个词绝对是最好的形容，因为那个影子就好像蛇一样，紧贴着地面，以蜿蜒的曲线极高的速度前进着，所过之处，所有浩气盟的弟子都变成了一个个“火炬”。

没有温度，形成“火焰”的，只有纷飞的血。

‘这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包括恶人们都在想这个问题，只不过浩气盟弟子带着惊惧，恶人们则带着敬畏——毕竟谁都能看得出，这个诡异的影子是属于恶人谷的。

‘不灭烟？’

有些浩气盟的高层这样想道，因为从忽而默冲出来之后，烟就消失了，现在有这么强的人出现，不是烟还能是谁？不过有几个人不这样认为，其中就包括浩气盟的天旋影。

“当！”

终于，有人挡住了绿影的袭击，那是一个少林和尚，摆着马步，手中镔铁禅杖一个横担铁门栓，算是免除了一爪之噩，这也让战场上眼力好的高手们音乐看清了那个绿影——竟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就在这时，那个成功防御了一爪的和尚就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个铁箍箍中，而这个铁箍还有一道巨大的推力，将他推倒在地，这个过程中绿影可以说没有一丝停顿，就这么拖着他继续向前冲刺！

“贼子敢尔！”

几声怒喝，几个高手向绿影拦截了过去，其中有两个和尚，剩下的也是与少林有关的人。却见绿影应该是头部的部位一点红光闪过，下面的嘴上似乎噙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接着绿影将早已被拖得不似人形的和尚抛向了空中，抛向了飞来的那些高手，而他手上带着的黑气则化成一道黑焰，“轰”的一声将那个和尚炸得粉碎！

那些高手当然呲目欲裂，但绿影的攻势才刚刚开始。这时的他又挥起了另外一只手，同样带起了一道黑焰，空中的尸块似乎被这到黑焰点燃，而这时的绿影则发出了完全不似人声的嚎叫，双手猛地向地面一扣——

“轰！”

（嘛，本来还想起一些符合天朝古代气氛的名字，结果发现私起名字的能力仍就是短板，所以……，至于那些都是什么招式，大家自己猜吧。）

一道巨大的黑焰自莫雨双手按着的地面冲天而起，那些攻来的浩气盟高手飞在空中，无法闪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轰中，但这还不算完，已经完全停下的莫雨站起身，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个天真的微笑，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上正跳跃着一缕黑气形成的黑焰，接着他探身，向前一挥——

“呼——”

半圆形的黑焰瞬间将那些似乎被刚才的焰柱定在空中的高手们，接着黑焰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当烟消雾散时，空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要说，活到现在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当然能够发现并抓住战机，所以三个距离这里最近的浩气盟高手向莫雨扑来。在他们的心目中，莫雨这个孩子就算自打娘胎里就开始练功，刚才那阵攻击也绝对会消耗巨大，现在应该是在回气状态，有便宜不捡是王八蛋，而且谁知道这个小疯子恢复过来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嘛，应该说心有灵犀吗？恶人谷叫莫雨小疯子，现在浩气盟也这么叫了。

面对劈面而来的一拳、一剑、一刀，莫雨的脸上疯狂且充满恶意的笑容，就见他微微退了一步，单脚扬起，白色的雪，黑色的土，红色的血块，以及残肢和破烂兵器反盖向了突袭的三位高手，让三位高手动作一滞，同时也没发现随着莫雨这一脚，一柄断剑来到了莫雨的手中。

“嚓——嚓——嚓——”

三道寒光，闪过一道“z”字形的轨迹，那三个高手只来得及发出惨叫便变成了九具尸体——都断成三节了，而莫雨则继续着自己的杀戮。

作为浩气盟的领导者，谢渊知道，现在的情况和可人出手时一样，只不过倒转了过来，十恶虽然死了一个没错，但还有九个，而新来的这个小子不比十恶差——虽然他知道王遗风新收了个徒弟，但他并不知道莫雨的长相——而这个小子的武功招式更具“视觉效果”，如果让他这么继续下去，最终绝对会士气崩溃。

所以，他出手了。

都说“枪挑一条线”，但谢渊的第一击并不是刺，而是砸，这蓄势已久，自上而下的一击当然是雷霆万钧，一般说来莫雨也只有三个选择：硬接，后退以及左右闪避，但不论他选择哪一个，谢渊都可以造成先手优势，用长枪“一寸长，一寸强”的特点压制住莫雨。

其实他也有那个想法，就算莫雨打娘胎里练功，他的功力又能高到哪去？消耗战的话绝对是自己占上风，不过他也错了，但莫雨也没选择跟他耗。

就见莫雨脸上的笑容再次变成了疯狂，接着迅速蹲身，上半身几乎紧贴地面，就在谢渊的长枪即将砸到他身上时突然向前一窜，间不容发发的躲过了长枪的攻击，还窜到了谢渊的身后！

机不可失，莫雨迅速轰出了四拳加一脚！

谢渊当然也是身经百战，就算用处了雷霆万钧班的一个下劈，但也不是没有留下转圜的余地，所以莫雨这四拳一脚都被他返身用枪杆接了下来，但莫雨在四拳一脚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迅速两个转身，每次转身都有一道自下而上的黑气袭向谢渊，并且在第二下转身时跳起，凌空一个翻身，右手成爪，带着黑气，自上而下向谢渊的头顶抓去！

就这样，战斗再次陷入了僵持，但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会对浩气盟越来越不利，毕竟恶人谷是主场作战，十恶虽然死了一个，但又多出了一个“小疯子”莫雨，就单纯的人数上仍旧是压制，耗也把浩气盟耗败了。

就在这时，可人突然虚晃一剑，转身杀向了莫雨，虽然谢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细问，一摆长枪就架住了王遗风的追击，不过，就当所有人都认为会发生一场天雷地火般的大战时，不论可人还是莫雨都停手了，两个人就呆呆的站在那里。

“唔……”

突然，莫雨双手捂住了额头，表情痛苦，但看向可人的眼神却是畏畏缩缩，好像相当害怕，可人却是叹了口气，说了声“你走吧”，莫雨好像如蒙大赦，飞也似的跑进了恶人谷。

“……”

以上就是所有人的想法。

“啊拉，差不多了呢。”一直观察着战场的我微微一笑，伸手向下一挥——

“咔嚓！”

一道炸雷从天而降，直接劈到了浩气盟和恶人谷战阵的中心线上，雷霆之为如此巨大，一直与地面都被砸了个大坑，但却没有四人，不过接下来不论是谁都开始连滚带爬的逃跑，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中竟然聚集了一层浓密的乌云，现在这片乌云正在下雨，不过却是“雷雨”，无数的焦雷霹雳不要钱似的往下猛砸，谁有受得了这个？

至于为什么没人注意天空中啥时候聚集了这么多的云，下面打得热火朝天，谁还注意这个？

总之，这场仗实在也打不下去了，两方收兵回营，各自救治伤者，掩埋尸体，只是不少人看着空中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的“雷雨”，眼中出现了了然以及其他复杂的神色。

一个时辰之后，“雷雨”总算停下了，因为这场“雷雨”，战场上被砸出了许多的大坑，不过对于武林高手来说其实也没啥影响，但就在许多人摩拳擦掌，准备来日作战时，第二天浩气盟竟然拔营起寨，撤了。

很快，有些聪明人就想到了原因，因为参战的双方已经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再打下去其实也没意义了。霸刀在江湖上重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那就是想惹霸刀，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扛得住霸刀不遗余力的报复吧——虽说这次没有攻下恶人谷，抢回唐小婉，但这其实也只是个态度问题，至于一个女人，也没必要牺牲太多。

浩气盟也满足了霸刀对他们的要求，同时对江湖表明他们的初衷仍旧没变，不急于攻打恶人谷只是时机未到，并且在这次可以说惨烈的战斗中大浪淘沙，作为练兵的效果甚至比直接攻下十二连环坞还要强得多。

恶人谷也有好处。首先是王遗风的地位更加稳固：一是击退了浩气盟，二是由于莫雨的表现，现在十大恶人又缺了一个，“小疯子”成功上位，成为十大恶人之一；再一个这次战斗让江湖重新认识了恶人谷的力量，不论立威也好，做广告也罢，都起到了相当好的作用。

所以，这场短促的战斗——虽说浩气盟准备的时间将近一个月，但真正的战斗还不到三天——可以说并没有输家，因为所有人都得到了想要的，也可以说并没有赢家，因为谁都没有达到自己宣称的那个目的，唯一的遗憾就是，双方都有着可以说是惨烈的死伤，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再进行一场如此强度的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