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晨光熹微

“丽娜，似乎……你一点都不紧张啊？”在军营的指挥室内，正在研究地图和情报的布丽琦特突然对我说道。

“恩？”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放下手中的指甲锉刀，笑着问道：“我为什么要紧张？”

“虽然我们已经有了撤退计划，但你就不担心亡灵接下来的进攻吗？”布丽琦特接着问。

“不担心，”我笑着说道，“因为他们有很大几率无法进攻。”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布丽琦特皱着眉头问。

“只是猜测，”我回答道，“根据阿尔萨斯的性格，他是不会允许在他的国家，有能凌驾他之上的存在的，但很可惜，在不远的过去就有这么一群人，不过当时阿尔萨斯没有实力反抗，随意他隐忍了下去，现在他有了实力，他会怎么做？”

“你是说，阿尔萨斯会与三个恐惧魔王内讧？”听到我的话，布丽琦特眼前一亮。

“很有可能，”我点了点头，“现在亡灵占据绝对优势，恐惧魔王必将失败，现在的问题是恐惧魔王会知难而退还是会反戈一击，亦或者暂时隐忍然后伺机而动，不过我的猜测更倾向于后者。”

“但，就算他们能内讧，我们也无法击败他们。”布丽琦特再次皱了皱眉。

“虽然无法击败他们，但我们可以适当的‘帮助’他们一下，一点一滴的优势努力累积起来，终究会变成胜利。”说着，我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布丽琦特问。

“去侦察一下，要制订计划必须要得到足够的情报，”我笑着说道，“毕竟想要掌握第一手情报就必须去王城，交给那些斥候我不放心。”

“小心些，早点回来。”在布丽琦特的嘱咐声中，我走出了指挥室的门。

抱歉，我又骗人了，因为刚刚接到报告，在达拉然地区的亡灵突然开始躁动了起来，虽然其他人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但我却知道，约定的时候到了。

没有带其他人，孤身一人的我穿行在东西瘟疫之地，与“历史”当中一样，由于亡灵长期的肆虐，除了新阿瓦隆和海文郡外，这两个地区的土地都已经“死”了，原本富饶美丽的赫斯格林，现在除了亡灵和变异野兽外，什么都没有。

在经过壁炉谷的时候，我顺便去看了一下，在伊森利恩的“领导”下，那里果然正在向疯人院转化，也许还有清醒的人吧？但他们却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清醒，毕竟随处可见的被绞死的尸体就是最好的震慑。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比如泰兰·弗丁，比如雷诺·莫格莱尼，比如莫丽·怀特迈恩，不过年轻的大领主现在正被伊森利恩名为保护实为软禁的看了起来，而雷诺和莫丽，他们自从亚历山德罗斯死后便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过这里总比斯坦索姆强，那里才是真正的疯人院，虽然我们依旧会向那里运粮，但运粮船根本不敢接近那些疯子。

干得漂亮，巴纳扎尔，你真不愧恶魔之名。

我从提尔之手到达提瑞斯法林地，用了不到五天时间，这个速度对于步行来说可是相当的快，但就这几天的功夫，洛丹伦可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王者归来的阿尔萨斯，在回来后的第一时间便驱逐了三个恐惧魔王，三个恐惧魔王也光棍的很，没有一丝迟疑的就跑掉了，接着阿尔萨斯便开始清理提瑞斯法林地的生灵，而这，正好方便了我。

丧钟镇，或者说未来的丧钟镇，在这里，我找到了正在带领一群女妖屠杀着生灵的希尔瓦娜斯，一身黑色皮甲加黑色披风的她并没有参与屠杀，而是站在山坡上，面无表情的望着东北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家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这让她全身一紧，因为在她的感知里，自己的身后什么都没有，不过她很快便放松了，因为她已经记起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没有意义，我回不去了。”希尔瓦娜斯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

“不只是你，还有许多人，比如她们。”声音再次响起，希尔瓦娜斯知道声音说的是下面的女妖。

“然后呢？”希尔瓦娜斯问道。

“那就看你对于那个问题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声音回答道。

“你会帮我吗？如果是，那又为什么呢？”希尔瓦娜斯继续问。

“因为我需要有人可以保证洛丹伦的土地不会被瓜分太多。”那个声音回答。

“那么，什么时候？”希尔瓦娜斯再次问道。

“不是现在，也不是我，也许过不了多久，我想你也已经感觉到了预兆，会有人来找你的。”那个声音回答。

“我明白了。”希尔瓦娜斯轻轻地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被逼迫着改变许多人命运的人。”在这个最后的回答中，希尔瓦娜斯可以感觉到一丝无奈的笑意，她不再问，而是继续遥望着东北方。也许，从那一刻起，对于故乡，自己也就只能这样遥望了吧……

在与希尔瓦娜斯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后，我便开始在提瑞斯法林地看戏，凭着我对于地狱气息的感应，我很快就找到了三个隐藏起来的恐惧魔王。从他们的交谈中可以看出，他们似乎对于阿尔萨斯的驱逐早有预料，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三个阴谋家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你就不怕历史不再是‘历史’吗？”

不知怎的，一个念头突然从我的脑子里冒了出来，这让我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我扔出去了。我当然知道历史已经不再是“历史”，而我也安排了对策，真对不起，阿尔萨斯王子，不管你是否离开，最多两年，你一定会死。

事情果然没有向最坏的方向发展，阿尔萨斯果然还是离开了洛丹伦，再次前往诺森德，并且由于恐惧魔王和希尔瓦娜斯的叛乱，克尔苏加德也被赶到了通灵学院。接下来，便是希尔瓦娜斯和恐惧魔王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丽娜，你是说要我们现在向恐惧魔王进攻？”听到我的提议，所有人都感到很惊讶，但只有瓦德玛尔问了出来。

“因为我与另一边的首领希尔瓦娜斯接触过。”我回答道。

“希尔瓦娜斯？高等精灵游侠将军？她不是……哦，我明白了。”布丽琦特先是疑惑，接着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你认为他们可信吗？”

“也许，”我回答道，“我能看得出来他们已经能够控制自己，但是作为一个新生的种族，而且是曾经给大陆带来灾祸的种族，他们为了生存，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我们与他们的约束，只能用利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艾瑞斯接着说道，“作为一个新生种族，想要生存，要么寻找靠山，要么自立，那些——好吧，先叫亡灵吧——亡灵先天无法依靠别的势力，而自立却要首先消除其他势力对于自己敌对的理由——比如他们已经不再是天灾，那么他们必然要向阿尔萨斯所带领的天灾进攻。”

“而我们血色十字军则是一个标榜要消灭所有亡灵的组织，不过我们虽然有仇恨，但我们不是疯子，我们要消灭一切灾难的源泉而不是同样的受害者，那么我们之间就有了合作的前提。”布丽琦特接着说道。

“最重要的，我们的隐性目标是保护好洛丹伦的土地不会被其他势力占去，亡灵可能会占据提瑞斯法林地甚至银松森林，但他们也会与其他想要占领这些地区的势力交上火，我们只要卡住安多哈尔，那我们就可以安心发展了。”我笑着说道。

“另外，我们还可以在诺森德开疆拓土呢。”领地意识很强烈的瓦德玛尔领主点了点头，说道。

“但是……壁炉谷和斯坦索姆怎么办？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艾瑞斯担心的说道。

“你说得对，但也不是不能解决。”我回答道，“关于斯坦索姆的达索汉，在前段时间的侦查中我又发现了新的变化，至于壁炉谷，我们只要找到一个人就可以，那就是提里奥·弗丁。”

不过，找老弗丁这件事我们可以先放一放，因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支援”希尔瓦娜斯。为了照顾战士们的情绪，同时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们这次行动绕了好大一圈，两千骑士在海文郡上船，来到辛特兰，接着一刻不停的穿越隐匿石、鹰巢山、敦霍尔德城堡废墟，在斯坦恩布莱德休息了一天后继续沿着索多里尔河向北，在亡灵没有反应过来前横穿安多哈尔废墟，最后来到了三个恐惧魔王基地的背后。

两千骑士，这是我们现在能拿出的最大的快速机动兵力，从出发到抵达，我们用了一周时间，而在这一周时间里，希尔瓦娜斯和恐惧魔王的战况一直处于焦灼的状态，我们的出现完全压垮了胜利的天平，当第一位骑士的长枪刺穿基地内一个食尸鬼的身体的时候，战争的结果已经被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