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魔鬼的圣光之道

“厄……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讨论如何解决这里？”感觉自己似乎问了一个不怎么该问的问题，爱丽丝打圆场道。

“一般的做法是，引导这里迷途的灵魂，让他们都升入天堂，这样黑暗便会消失。”生怕我再说什么“对神不敬”的话，安洁儿抢先说道。

“这里大概有几千灵魂，如果这么做的话，我们接下来的一个月什么都不用做了。”我叹了口气，说道，“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暴力破解，用强大的圣光力量强行中和和驱散这里的一切，如果这里的圣职者一起动手的话，大概三天时间就能结束。”

“但这样的话，这些无辜的灵魂就会完全消失，再也没有进入天堂的机会了！”安洁儿大声反驳道。

“但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啊，”我淡淡的说道，“你应该清楚吧，从活死人事件到现在，时间差不多只有一个月，如果我们被粘在这里，再有一个月的时间，那个死人使又能聚集起一大群活死人，当我们堵住他的时候他再放个黑暗天幕，然后逃掉，我们再净化，就这样反反复复，你说又会多出多少无辜的牺牲者？”

安洁儿无法反驳，只是咬着嘴唇，攥着拳头，狠狠地瞪着我。

“我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调集更多的圣职者，这样会两不耽误，但我想就算现在立刻上报光明教会，等到支援到来的时候也要将近半个月吧？”接着我转过头，对赛斯说道：“还是那句话，我只擅长分析，决定怎么做，这是你的问题。”

抱歉啊赛斯，我也只有把你架到火上烤了，不过这也是一个考验，其实还是有相对两全其美的法子的，但是我并不希望你想到这个法子，因为我几乎可以确定了，那家伙一定是“那个地方”派来的。

“这样吧，安洁儿小姐，您这次带来了五位圣武士和五位牧师，留下三位牧师和两位圣武士在这里进行净化，同时立刻联系光明教会派人过来，其他人汇合骑士团继续调查，您认为如何？”真遗憾，这家伙竟然想到了这个办法，我不应该怀疑这家伙的智力的，还白白被他隐蔽的瞪了一眼。

有我那些残酷的话在前，安洁儿自然同意这个提议，而且还让她对于赛斯的好感度提高了不少，不过对于我的好感可以说是没有了吧？

“如此残酷的你怎么可能是欧诺拉前辈的女儿呢？我不承认！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马车上，仁慈的圣光修女如是说。

“啊拉啊拉，如果我下地狱，能让世界少几个枉死的无辜的话，这也没什么啊。”我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

“你——”圣光修女小姐哽住了，她应该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不在意“死后下地狱”的人吧？

“还不明白吗？这就是丽娜的圣光之道啊。”爱丽丝摇了摇头，对圣光修女小姐解释道，“选择自己的道路并坚定地走下去，这就是‘道’。圣光包含着许多美好的精神，如果想要全都做到的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还不如选择其中一项或几项，一辈子坚持下来，成为自己的圣光之道。”

“但，但是……”圣光修女小姐明显无法接受。

“所以说，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啊……”爱丽丝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大姐姐式的微笑。

“喂喂，这只是你说的，我可没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很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还有，你现在的样子和平时差太多了吧？”

“撒，谁知道呢？”爱丽丝做水仙状。

说要继续追查，如果只是满世界乱跑的话那是没有意义的，根据安洁儿的说法，这些亡灵法师都可以把自己手下的亡灵装入一个特定的空间，一旦有需要的时候在召唤出来，而亡灵法师本身却可以改换形态，以躲避侦查，所以我们在过去才完全找不到活死人的下落。

但现在有了安洁儿他们就好办多了，毕竟人家是接受过正规教育的，比我这个野路子要强得多。其实，就算亡灵法师怎样改变形态，就算是变成气体，他们所在的地区也会聚集相当多的黑暗能量，安吉尔有一种神术，可以在一个很大的地区内进行探测。这么说吧，只要安洁儿进行三次探测，那么整个以赛亚公国就可以被全部过滤一遍。

“找到了！”在一次探测之后，安洁儿兴奋地说道，“对方的速度很快，和马匹的速度差不多，而且还是日夜兼程。他现在正在以赛亚公国的西北部，临近国境的地方，现在继续向加斯特地区移动。”

“看来他是想在几国接壤的三不管地带重新收集死灵，然后东山再起了？”看着地图，赛斯喃喃的说道。

“骑兵团大概可以在两天之后追上他，但那时他就已经离开边境了，不过，我们如果追出边境的话……”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骑兵团实在是不适合跨境追击。

“这很好办。”赛斯轻松地说道，“我们可以请光明教会发布通告，以他们的名义请周围的贝尔、特伦西亚还有瓦拉三个公国进行协助，想来，也曾经被活死人困扰过的他们不会不重视的。”

计划确定，追击开始，不过我们的速度并不快，原定两天追上变成了五天，因为就算光明教会发出通告，那三个公国也相当重视，但总要研究研究讨论讨论分析分析计划计划协调协调准备准备之后才能出兵，不过与加斯特地区接壤的四个公国现在已经封锁了边境，反正那个死人使这次是跑不掉了。

加斯特地区之所以会成为三不管地带，除了政治原因外，还因为这里是许多强盗的基地，这些强盗在周围某个国家烧杀抢掠一番后，一旦遇到军队的追击就会躲进这里，这样军队也就拿他们无可奈何。毕竟这里靠近国境线，要是去的人多了会造成边境紧张局势，要是去的人少了根本打不过这群强盗，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也就没人管了。

当我们到达靠近加斯特的最后一个边境小城的时候，其他三国的军队刚刚开拔，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先在这里等一段时间。根据安洁儿最后一次探测的结果，那个死人使仍旧在那里，不过整个加斯特地区好像……没有活人了。

“虽说那个死人使应该上火刑架，但至少这次他做了一件好事。”等待迟到的人是很无聊的，我们只有用聊天来打发时间。听到我的话，安洁儿想说什么，但却忍住了，看来这段时间她至少学会了考虑清楚后再说话。

“也是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在处死他之前给他发一枚勋章？”三无骑士小姐，您腹黑了。

“但，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生命啊！”安洁儿还是没忍住，虽然她明白我们说的是什么，但长期以来的教育实在是根深蒂固。

“如果这么说，世界上就没有罪人了。”爱丽丝用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残酷的话，“没有人天生邪恶，他们都有得到救赎的权利，但‘救赎’是包括他人的‘救’以及自身的‘赎’。当一个罪人无法赎清自己的罪孽的时候，他们只有用生命为代价换取更多赎罪的机会，这，便是地狱。”

“那，地狱……”

“这我不同意哦，至少你说的并不全面。”没等安洁儿说完，我插话道，“地狱是赎罪之地，这应该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但是不要忘了，有许多人其实是自愿进入地狱的，他们或许有罪，但更多的却是拥有圣人般的美德，他们进入地狱，或是为了信念，或是为了誓言，甚至是为了拯救。”

“……你说的没错。”爱丽丝默然点了点头，接着用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说道：“我说，刚才的话似乎不应该是一个修女说的吧？”

“我说过啊，我并没有在教会学校学习过，走的都是野路子，所有对于圣光的理解都是源自我对世界的认知。”我耸了耸肩，回答道。

“也许这才是正确的吧？”叹了口气，爱丽丝说道。

“喂喂，两位女士，你们不觉得谈论这些东西有些不大现实吗？”赛斯说话了。好像是哦，我又不想进入光明教会，而爱丽丝是个正牌的魔法师，我们又没有任何力量改变什么，那么谈论这些不过就是浪费口水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们就改变了话题，说一些轻松的事情，不过安洁儿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看来我们的话对于她的触动很大。算了，她终究要回到那个地方的，只希望她回去之后不要恨我就是了。

又过了三天，其他三国的军队终于到了，不过这样也好，就在昨天，教廷派来的支援部队刚刚到达，虽然包括以赛亚在内，这四个国家都派出了精锐，但再精锐也只是普通士兵，如果没有教廷的支持，对抗活死人必然会有不小的伤亡。

厄……或者，这就是他们姗姗来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