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因果缘由

于同抬头望向了远处的望月峰，眼中闪过一抹jg光，仿佛要看透云层，看清那寒流之下的山，看清山巅上冰洞中的那道身影。

“如雪，爷爷知道你记挂儿子，所以我把那子送到了离你最近的地方，你能感觉得到么？”于同心中泛起一阵凄苦，一双老眼之中也浮现出了水雾，脸上神情似是激动，又像是凝咽，抖动中牵连颌下的长须也跟着跳动着。

老道士毕竟活了两百多年，经厉的风雨不知有多少，很容易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脸上的异样一闪而逝，被他迅速地遮掩住了，身边的水千柔一也没有发现。

目光微微向下瞟了一眼，老道士于同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子不愧是如雪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一身不俗的实力，是个可造之材。”

“不过，山腰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高就要被冻成冰棍了。但即使这样，想必他也冻得不轻吧。”

“如雪，如果你知道自己ri夜牵挂的儿子竟然与你同在一座山峰中，离你如此之近，不知道会激动成什么样。”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于同尽量想一些开心的事，冲淡心中的愁苦，如是安慰着自己。

这也许就是苦中作乐吧。

“于爷爷，你还没有告诉我叶师姐现在在哪儿呢。”眼见得于同陷入沉思之中，又如先前般不理会自己了，水千柔便忍不住出言催促，不满的神情全都清晰地写在了脸上。

“柔儿莫急，是爷爷不好，爷爷这就告诉你。”瞧得水千柔嘟着嘴一脸的不乐之情，尤其是一双明亮的眸子正盯着自己颌下的长髯时，急忙告罪。

“你也知道望月峰是姑shè山的禁地，凡是犯有过错的门下弟子均会被罚来此面壁思过，而所犯过错越大，被关押的地方也就离山越近。”

“叶如雪就被关押在山之上。”于同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她是姑shè山有史以来唯一一位被关押在望月峰山之上的弟子。”

“啊！”听闻于同叶如雪被关押在望月峰山之上，立时忍不住捂住嘴惊呼起来。

虽然她年纪尚，可也清楚望月峰的恐怖，不然就不会缠着于同让前者带她来此了。先前于同在与苍鹰斗法时强行使用玄级法术，伤了灵魂，一直在闭关调养，直到今天才出关。正因为顾忌望月峰的恐怖，她才忍了这么多天，不然她早就来探望东方弘了。

尽管山洞内不似外面那么危险，但其严寒却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愈往上愈是寒冷，尤其是被寒流所笼罩的区域，更是寒冷无比。即便是修为高深之辈，遇到寒冷之处也有被生生冻毙的可能。因此，在大多数姑shè山弟子眼中，来望月峰面壁思过就是死刑。

“叶师姐犯的是什么重罪？”想到望月峰的可怕之处，水千柔忍不住急忙询问道。

“重罪？”老道士嘴角一撇，不屑地冷哼一声，道：“私自与人成婚。”

闻言，水千柔又一次惊呆了，而且这一次要远比先前震惊的多。

姑shè山通天剑宫的圣女并没有规定不准成亲的，只要达到天士初期便可以选择道侣，只不过到时便不能再做圣女罢了。圣女一旦选择道侣之后便会让出圣女之位，成为通天剑宫的护法长老，其权利凌驾于普通长老与众剑宫弟子之上，但同时也被剥夺了成为尊者的资格，但若是没有达到天士期是决不能与人成婚的。

通天剑宫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圣女与人成婚的，只不过历来少有圣女成婚而已。但却也没有一位受到过惩罚，更别被关押于望月峰之巅了。

但凡能被选为圣女者，无不是天资出纵的天子骄子。以她们的修炼天赋一般都能修炼到天士期，如果真要与人成婚，只要达到天士初期便可。

水千柔可不相信那位叶如雪师姐会笨到没有达到天士初期便与人成亲，其中必有隐情，所以这一次她并没有开口询问，她知道必有下文，她只需静静的聆听即可。

果不其然，于同顿了一下，接着道：“十年前，叶如雪达到天士期后下山历练，在虎牢关偶遇一位同为天士初期的炼气士，两人几乎是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随后结成道侣。”

“当时三位尊者都在闭关，可三尊者接到消息后愤然出关，直接跑到虎牢关不问青红皂白便出手杀了如雪的道侣。”

“为什么啊？”

“因为如雪的道侣他姓东方，他名叫东方贤，是大汉大司马东方明远的独子。”到原因时于同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双眼中竟然浮现出一抹血红，愤然道：“而三尊者却是姓北宫，她来自元蒙皇室。”

“那后来呢？”听得叶如雪的道侣姓东方，聪慧的水千柔已经猜到了，此事怕是与东方弘有关，再联系到东方弘的来历与年龄，丫头便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后来？”于同冷笑一声道：“后来，东方明远为报杀子之仇，在虎牢关前打死了三尊者。”

“哦。”对此水千柔到是没有太多的意外，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三尊者已经死了，只不过今天才知道她的死因罢了。

“叶师姐就是因此而被关在望月峰之巅的么？”水千柔开口询问，她心中的疑惑更重了：“虽然是因为叶师姐的原因而导致了三尊者的死亡，可也不值得受如此重刑啊。”

“不是。”于同如是道：“如雪带回三尊者的遗体之后，只是被取消了圣女的身份，然后罚她在望月峰山腰一处山洞面壁三年，以示惩戒。”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在九个多月后产下了一子。此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早在她回山之时便怀了东方贤的孩子，只是当时时ri尚浅，大家都没有发现罢了。”

“那个孩子就是弘哥哥对么？”

“对。”于同肯定了她的猜测，随后又接着道：“当时两位尊者便要杀了那个孩子，只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不知如何被东域的东方家知道了，东方家的当代家主东方明镜正是东方明远的胞弟，由他亲自出面保下了东方弘。并且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迫使两位尊者作出承诺，凡姑shè山所属均不得再找东方明远一家寻仇。”

“但两位尊者却并不甘心，一怒之下便将如雪关在了望月峰山之上，并废去了她一身法力，派人每天喂她丹药以维持生命，让她受尽山巅严寒之苦。”

“师父她们怎么能这样？”水千柔心中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向慈爱的两位师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们这么做就是想逼如雪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于同嘴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重。

“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是为不孝。整个姑shè山上，也只有如雪亲手杀死东方弘才能让东方家族找不到借口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