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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忘记,被毁灭至无的尘沙(1)

作者:左手写梦 字数:3482 更新:2023-02-01 05:36:19

一丝凉意透过单薄的连衣裙让少女感觉有些发寒。

这样的季节穿着一件连衣裙到处乱跑的,也只可能是她吧?

她半开半合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正在慢慢地向前运动。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呆在那个男人的后背上,不知道从她睡着的什么时候开始,王曦已经背起了她。

手中有一些发硬的感觉,她张开了自己的手掌,一块亮银色的石块反射着月亮的光芒。

“醒了吗”王曦那淡淡的声音传进了少女的耳中,“夜晚了,回家吧”

“恩”少女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原本挂在王曦肩膀上的双手却抱住了王曦的脖子。

男人停下了脚步,但却也没有回头询问少女这样做的原因,他只是慢慢的说道。

“虽然不明原因,但是我感觉这样的行动很奇怪,你可不可以额放开你的怎么说呢”

少女很知趣的将手慢慢的移开了王曦的脖子,慢慢的看着手中的那块银色石头。

王曦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少女抱住他的那一刻,心中莫名其妙的产生了负罪感。

(是对明清的愧疚吗?还是说还是说什么?)

思考的片段戛然而止,王曦不知为何的再次停下了脚步。

“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的”少女的声音不再那么的活泼,反而是充满了一种淡淡的忧郁色彩。

“这倒不用,带你回家我还做得到”王曦停下的脚再次慢慢的移动,但是心中的那份感觉却依旧没有消失。

(到底是亏欠谁的)

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少女往后看去时,公园已经渐渐的消失在夜幕中了。

“聊几句吧,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去”王曦搜索着可以与她谈话的内容,但却发现自己与她实在没什么,唯一的交点却是

(是什么?)

犹如瀑布出现了断层,激起了大量的水花,越是想不起来王曦越是去拼命思考,于是那步伐再次停顿。

少女仿佛哼了一声,王曦听的也不清楚,接着就只感觉背上的人儿挣扎起来。

“放我下去”少女几乎毫无感情的语句让王曦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等到几秒过后少女的锤肩抗议之后,他才赶忙把她放下去。

“你的力气还真大”王曦看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疼痛让他原本有些酸的肩膀舒张开来,“那么聊点什么呢”

“我们吗?”少女的话仿佛是对着天地在说一般,若不是这路上只有王曦和她,还真无法确定她的谈话对象,“恐怕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找点什么说说,虽然不是说怕黑”王曦有些心虚的看了看身后,“总觉得会有野狗窜出来一样”

“在中国,随意抛弃宠物是犯法的吧?”少女的话似乎带上了不满的意思,“流浪狗也会有专门的收容机构吧?”

“这个”王曦思考了几秒,“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这些问题你也没有兴趣吧?”

“是的”

简单明了的回答,却让两人又沉默了一段时间。

整条空荡的路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若一定要说一些什么,就是少女无意中释放出来的那种压抑感觉。

她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激动之类的事情,可是心中确实有满腹的怨气无法倾诉一样。

王曦放慢了脚步,在后边观察着这个形单影只的少女。

(好像她从未有过朋友吗?也是呢,毕竟只有她可以一直活着,与天地同寿吧?)

“我说,我们还是聊点什么吧?”王曦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可能是没什么所谓的,毕竟自己独行惯了,而且也只是个副人格,但夜墨可不一样,她已经在心之墙附近徘徊了,原本王曦的想法就是帮助夜墨找回梦想,成就第四阶段,不管是为了这个一开始便抱有好感的少女,还是说对于梦想锁的渴望。

少女没有回话,只是哆嗦了一下。

(冷了吗?是啊,这样一个单薄的人穿着单薄的连衣裙)

王曦将自己一直拿在手上的那件外套披在夜墨的身上,还未整理的时候,夜墨却停了下来。

“达到心之墙的人不会做梦,超过心之墙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做梦”犹如铃铛撞击铃铛的声音,少女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动听,“达到第四阶段梦想锁的人,最后一次做梦就是度过心魔的时候,之后就可以创造梦世”

“这些我都知道的”王曦笑了一声,“走吧,很冷吧?”

“你就一点也不悲伤吗?”

突然激动起来的少女,纤细的双手犹如钳子一般,牢牢地揪住了王曦的双手。

“是你吧?是你的话你一定有办法破开诅咒的”

“就算是那个创造梦想锁的老混蛋你也有办法破坏他的计划,你是创造奇迹的男子呐!”

少女的眼中何时出现的泪水王曦并不知道,他也无力去思考这些,因为他的一番心思全部放在了少女的那句话上。

(你就一点也不悲伤吗?)

王曦的感觉很微妙,以他的词汇量还无法正确说明这种感觉。

总感觉他自己的心中少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就是这样消除因果的手段,你也一定有办法恢复的吧?”少女仿佛哀求一般的声音,“那么你便做下去,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就算是走上‘堕落’的路,我也会与你走下去的”

“是有这样的感觉”王曦无法屏蔽心中那种微妙的感觉,“感觉失去了一样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不是东西”少女双手把王曦的脸固定着,四目相接的时候,少女眼里的泪水留得越快的,“是人,对于我来说,对于你来说,都很重要的人”

“你怎么了”王曦托起了少女的脸,“应该是田馨吧,很多年没见了,但是却”

“不是他”手有些发抖的她抓的越紧了,甚至让王曦感觉到脸上被扇了一巴掌般的疼痛,“一个对于你我都很重要的人,你不记得了吗?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那个一直与你套近乎的人,说话有些风趣的人,甚至是欠揍的那个人,喜欢与你做对,但却一直帮助你的人”少女挣脱开王曦的手,甚至连自己的手也放开了王曦的脸,“知道吗,他是多么的重要,他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少女就地蹲了下来,将自己的脸埋入了双膝之中。

空荡荡的街道,剩下了抽泣的声音。

(慢着,她到底说了什么?)

(对我来说,比田馨还要重要的人吗?陵辛吗?达疆佑吗?张琅吗?伏羽吗?张天亮吗?张鹏吗?)

(不够!都不够)

(张鹏?!)

微妙的感觉越发的强烈,王曦感觉自己摸到了边缘。

他也蹲了下来,将手放到了少女的头发上,轻轻的拍了拍。

少女的哭声似乎慢慢的消失,到最后只剩下了呼吸的声音。

“重新说一遍吧,我也被折磨够了”王曦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有种感觉,它告诉我我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不是东西,是人”少女倔强的抬起头,“他是人,很重要的人,我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是吗?”王曦轻轻地用手背拭去她的泪水,“爱哭的你啊,你可以依靠的人不只是一个那么告诉我吧,他是谁”

“你现在是中州队的队长吧?”少女问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队长的”

“不知道”王曦从少女身上披着的衣服内袋中抽出了一本黑色厚皮的本子,“当我醒过神来的时候,这东西已经掉在地上了,而主神的提示是,引导者承认了我,可能是引导者吧?但我为什么没有他的记忆?”

“仔细想想,他叫什么名字?”少女一步一步的引导着王曦,“想想,那个喜欢怪笑的男人,长得有些娘的人”

“没有印象,似乎没有符合这一标准的人”王曦将重新放回了内袋中,自己则是一副深思的表情,“难道是主神消除了那段记忆?的确没有”

“你喜欢星星吗?”少女指着天空说道。

“现在没有星”王曦同样的指着天空,但却是指着那一朵遮蔽星辰的乌云,“我不大喜欢吧”

“知道流星的意义吗?”少女锲而不舍的询问这些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内容。

“就是流星体因为和大气层摩擦燃尽的光芒吗?”王曦问道,“听说是许愿”

少女的双腿颤抖着,她似乎连蹲着都无法做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到底是怎么了呀”王曦心头也是无限的抑郁,但如何的不解也总不能让她一直愣在这吧,她还只是一个女孩而已。

(而且失去的是她最最重要的人啊)

王曦背着少女,又是慢慢地走了起来。

“扑通扑通的声音吗”少女的声音变得很软,很累,至少王曦是这么觉得的,“心脏还在跳呐”

“睡会吧,等到了家我会叫你的”王曦声音压得无比的低沉,他并不希望这个女孩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不懂得太多,只是让一个少女哭了这么久,我也是个强悍的人了吧?)

自嘲着的自己,却无法驱散那心中的尘沙。

王曦呼了口气,将心中一些压抑的感觉随着这一口废气融入天地中,但不知从何处来的银色反射光,投入了王曦的眼中。

月光破开了乌云,投射在她那白皙的手掌上,但王曦此时的目光却完全放在了那颗石头上。

“流星碎片”

王曦跪倒在地面上,因为双手一直拉着少女的双手,所以少女并未被地面擦上或者撞伤。

原本累的即将睡着的少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整个人都靠在王曦的后背上,甚至连眼泪也不管不顾了。

“是啊重要的人”

不知为何的,王曦也感觉到了什么绝望的情绪。

他捂着双眼,但却捂不住那横流的泪水。

因果层面的删除,无法删除的,永远都是人心。

就算死去,就算未曾存在,就算是消失。

“你在或不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你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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