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意义上,锦衣卫三大特征为飞鱼服,鸾带,绣春刀,而事实上,平日办案,很少有穿飞鱼服的习惯,因为锦衣卫是情报机构,出去办案抓人,打听情报,这都是秘密进行,不可能太过招摇。也就是在正式场合,一些负责安全的护卫或者正式官员才穿锦衣卫的服饰。
靖难成功后,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以南京为留都,并设北直隶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这样就有南北二司,等级相同,可实权却不同。由于从中原到气候比较恶劣的本方,传统锦衣卫的服饰有些不实用,冬天抗寒能力太差,所以北直隶的锦衣卫都披上厚实的蓑衣样式披风,头戴斗笠,遇到恶劣天气也不至于冻坏,久而久之形成一套自己的着装习性。
为此,民间还有种法,称南鱼北翁,这含义不仅仅是南北两直隶的锦衣卫服饰不同,更加体现出北直隶锦衣卫压南直隶一头,渔翁钓鱼之。
今天这南直隶锦衣卫指挥使石梁为见杨海林而未去衙门办公,可能是为了避嫌,就在自己的府里接见杨海林。
当杨海林三人被杨义领进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洪亮的嗓音。
“是杨五来了吗?”
杨海林一听,这石梁未称自己为杨大人,而是喊出自己的名字,并且未见其人就先打声招呼,可见杨义的师傅没把自己当外人,顿时心里感到暖暖的。
“正是晚辈杨五,前来拜会你老人家。”杨海林十分高兴,话的语气也倍加亲切。
“哈哈……贤侄你可让老夫苦等啊!快些进来。”房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老者。
杨海林见这位老者一身青袍,胡须发白,身材魁梧,面色红润,两眼有神,正端详自己,他赶忙上前见礼。
“晚辈杨五,见过石老前辈。”
“哈哈,你跟杨义是同姓,又是要好的兄弟,老夫也不拿你当外人,贤侄快快请起,进来话。”石梁扶起杨海林,拉着他的手进来屋内。
杨海林感到石梁的手力不,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人就随他进去,心想这老人家的武功不凡啊!难怪杨义的功夫这么好,有其师必有其徒。
众人落座之后,杨义亲自为几人上茶,就听师傅向杨海林道:“贤侄初到应天府可否习惯?”
“嘿嘿……”杨海林笑道:“不满前辈,我这个人性子随意,只要有吃有喝,到哪都是家。”
“哈哈……”石梁爽朗地大笑一声,捻着胸前的胡须,头道:“你们这一路之上所发生的事情,杨义已向老夫讲过,真是千辛万苦,凶险至极啊!好在老天保佑,贤侄没有性命之忧。”石梁看着杨海林鼻青脸肿的造型,误以为路上被人行刺所至。
“多谢前辈关心,晚辈这趟行程确实不易,今天特地向前辈求教,还望先辈成全。”杨海林在石梁面前,感觉到威严,同时还有种亲切感,所以他收起平日顽劣的性子,真诚地与石梁交谈。
“指教不敢当,不过贤侄这趟差事可不好干啊!而且凶险万分,不知贤侄怕否?”石梁慈祥地看下杨海林,端起茶杯,抿上一口。
“唉……不瞒前辈,我这人没啥大志向,胆子又,这趟差事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干。”道这,杨海林眼睛里闪出坚定的目光,正色道:“不过,既然被逼上梁山,那我杨五也不能做狗熊,任人宰割。”
“好。”石梁放下茶杯,开口称赞:“贤侄有勇有某,是条汉子。”着,他话锋一转,声道:“想必贤侄也闻出这奸细一案里面的味道了吧!”
“晚辈正是为此而来请教前辈。”杨海林从石梁的语气中能察觉出,他对这奸细一案的消息比自己多得多,认真地洗耳恭听。
“唉……”石梁叹口气,看着杨海林期盼的目光,开口道:“其实老夫也是一团雾水,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石梁开始向杨海林讲起他自己所掌握的情况,由于先前杨义给石梁来信,让他帮查奸细江砷的身份,通过掌握江砷的画像,南京锦衣卫进行一次秘密普查,最后查出这江砷曾在应天府鑫盛钱庄做过伙计,而后失踪,但查出他的老家乃开封府。于是石梁亲自带人前去开封府追查,结果不曾想到,来晚一步,江家被满门毒死而灭口。
杨海林听到这里,惊奇不已,忙问道:“前辈,看来这奸细的幕后组织知道你们追查此事,才提前下手灭掉江家,我当时去鬼宅查看过,有被翻动的痕迹,是不是他们在找什么东西?”
石梁听杨海林一问,顿时眉毛一跳,头道:“老夫也是这么认为,可惜我还是去晚了,他们作案手法非常熟练,未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单单是江家被灭,还有一人被灭口。”
“啊……”杨海林听到这,瞪着眼睛问道:“还有何人被杀?难道也跟此案有关?”
“是不是跟奸细一案有关,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但是……”到这,石梁停顿下,看着杨海林道:“此人被杀害却与你有关。”
“跟我有关?”杨海林不解地问道。
“正是。”石梁肯定道:“此人姓李,名季武,乃南直隶刑部内负责修编刑部文案的主事,在老夫收到杨义从开封府发来的书信之前,此人就已被人勒死在家中,案情至今毫无进展,老夫详查关于你们的通缉之事,也正是此人所为。”
“既然此人跟海捕公文有关,那不就是跟奸细组织有关吗?”
“那不一定,断案不能单凭猜测,如果怀疑或推断某事某人与案情有关那也是暂定为嫌疑对象,必须有真凭实据才可下定论,这也是老夫以前身为提刑官,多年来断案所遵守的一条准则,断案稍有偏差,就会牵扯无辜之人,慎之又慎啊!”石梁捋着胡须感慨道。
杨海林头,这石老前辈为人为官一丝不苟,还真有老干部老党员的作风,他在心里对此人深深地敬佩。
“前辈,这两条重要的线索都断了,不知前辈有何看法?”杨海林以一种期望的眼神看着石梁,只见他捋着胡须,沉思片刻,方开口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