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林刚想跟熟人打招呼,就听见太监抢先道:“回千岁爷,人已带到。”完,他回过头来对杨海林厉声道:“还不赶快拜见九千岁。”
杨海林听闻后,断定上坐之人应该是西厂总管太监汪公公,不过那称谓切实吓了他一跳,九千岁?那不是仅次于皇帝老子的级别吗?来头还真不……
还在愣神中的杨海林,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那两个老太监麻利地一撒手,就听见“噗通”一声巨响,杨海林‘非常诚恳’地跪倒在地,屋内几人都为之动容。
可他们哪里知道杨海林的苦衷啊!刚才进屋时被护卫搜身,连拐杖都不让带进来,其原因就是为了汪公公的人身安全,防止有人行刺千岁爷,不许携带任何具有攻击性的硬器。
杨海林心想,我都伤成这样还有行刺的能力吗?一个吃奶的孩子就能把自己撂倒,一群榆木脑袋。
双腿传来剧烈痛疼实在难忍,杨海林把头贴在理石地面上不住地摆动,呲牙咧嘴,表情极其丰富,可愣是不敢叫出声来。缓解片刻,他学着电影里的台词,有模有样地道:“的……给千岁爷……请安……”声音都有些颤抖。
汪公公放下茶杯,用那双爬满皱纹的三角眼审视着地上的杨海林,满意地头。他以为杨海林这样卑微的草民见到像自己这么高贵之人,必然心情过于激动,能见到自己这样的大人物,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杨海林腿上本来就有伤,加上刚才猛烈地磕碰,剧烈地疼痛使他无力抬头,只听见耳边响起尖细的假娘们话之声,让人毛孔悚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人妖的天堂泰国。
“你今天的表现,咱家已知晓,这事儿干得不错,听你之前还曾在洗马林杀过两个鞑子,可有此事?”汪公公完,瞟了一眼身旁伺候的刘公公。只见刘公公笑脸相迎,殷切地头证明这一切的事实。
杨海林听到他的询问,这才努力抬起头,额头上已是一片红肿,带有血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用力磕头所至,其实是刚才疼痛难忍,用头拱地缓解痛感。
“是,有这事儿。”杨海林带着哭腔回答道。
“恩。”汪公公手指敲打着椅背,头道:“今天你交上来的那封信,已经让人译过了,里面的内容无非是一些我大明各地卫所屯兵情况以及粮仓位置,虽不是很详细,但也不能落入鞑子手里,这对我大明疆土很是不利,所以你这次可算功劳不啊,呵呵!”
完,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润润嗓子接着:“可是,这个奸细死了,线索断了,案子就不好往下查了,不过嘛!这抓探子的勾当本应是东厂锦衣卫的职责,咱家也不好干预,可是这事情又被咱家赶上了,不管也不合适,皇上怪罪下来,咱家也脱不了干系,听刘权儿表扬你很是机警多智,不知你可有什么法子?”
杨海林低头不语地听着他这些绕来绕去的话,难以琢磨,于是就心地回答道:“千岁爷英明,的愚拙,如果需要的做什么,还请千岁爷明示。”心里想:“让我给你出主意,那你下来给我磕头作揖,这伤脑筋的事情我可不干。”
“哈哈……”那汪公公一笑,放下茶杯,向旁边太监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太监从内室里端出来个托盘,上面用红绸子盖着,走到杨海林面前放到地上就退了回去。
杨海林两眼放光地盯着面前之物,在心里默默祷告:“金子,金子,一定是金子,上帝保佑啊。”
“这里面有二百两银子,是咱家为了今天的事赏给你的,不过咱家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不知你可愿意否?”
杨海林听到是银子而不是金子,心里多少有失望。不过毕竟是二百两银子,他虽不知道这二百两相当于多少人民币,估计也有几万块吧,前世也没赚过这么多的钱啊!
“谢谢,千岁爷,您老有什么吩咐尽管,的一定照办。”杨海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一盘子银子,很怕一眼看不到飞跑了几个。
汪公公听到他爽快地答应此事,更是满意,笑呵呵地道:“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要交给锦衣卫来处置,咱家也懒得管这等闲事,不过又有些放心不下,怕这件差事让那帮兔崽子办砸了,所以嘛!就得找个人盯着,有什么情况咱家也不至于被他们蒙蔽,可咱家身边都是一些宦官,不宜于此,只好让你来帮咱家这个忙了,哈哈!”他又抿了口茶,继续道:“放心,只要你能让咱家满意,咱家必有重赏。”
杨海林终于听明白这位公公的用意,是想让自己替他办事,不,应该是办案,那自己的级别相当于国家公务员。想到这心里美滋滋的,古代就是好啊!领导一句话,让谁上班马上转正,都不用公务员考试,嘿嘿!这好买卖不干白不干,有钱有权的,哪找去。
“千岁爷放心,的定为千岁爷办好此事,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来报答您老的栽培。”
汪公公听完他这一通感谢词,非常满意,向一直站在他身旁没话的刘公公道:“刘权儿,这趟差事办不错,给咱家找来这么一个机灵鬼,咱家甚是满意,哈哈……”
汪公公又仔细端详着杨海林片刻,掏出秀娟,抿嘴笑道:“你还别,这猴子还挺适合当个宦官,是伺候主子的好材料,呵!呵!”
杨海林听完吓得一身冷汗,我靠,让老子当太监,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吧!忙痛哭流涕地道:“千岁爷,我这个人就是嘴巴利索,手脚却笨得很,什么都不会,就会吃喝,您老就让的做牛马,在外场给您跑个腿,传个话什么的,这个的绝对能胜任。”
“哈哈……“汪公公听完哈哈大笑,随后道:“咱家也就是这么一,你还当真了不成,其实宦官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得的,好了,这里还有块西厂的腰牌也一并给你,凭着这块牌子就能调遣地方衙役,其他的事情就让喜子跟你交代吧,咱家也累了,就这么着吧。”完又端起茶杯喝茶不再话。
杨海林又是一番致谢,就差没叫亲爹了,恋恋不舍地被人抬了出去,同时太监也跟了出来,要向杨海林交代一些事情,客厅里只剩下汪公公和刘公公。
“千岁,这事怎么还要让他们锦衣卫插手?再咱们用不着找个外人办理此案啊!要是千岁您放心的话,就把这事抱在奴才身上,保准把这个奸细组织一窝端。”
汪公公听完后,笑呵呵地放下茶杯,细声慢语地道:“刘权儿啊,您跟了咱家也有几个年头了吧?”
“奴才,听从九千岁教诲已经有三个年头了。”刘公公赶忙回答道。
“恩,今年开春儿,咱家把你从身边调到这儿宣府,知道为何吗?”
刘公公摇了摇头。
汪公公慢慢的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活动下筋骨。刘公公马上前去搀扶。
“当初把你调过来宣府,那是有缘由的,我们西厂在京城确实有一定势力,可是在各州府还是大大不如东厂锦衣卫他们,尤其是在军务方面更是弱些,所以嘛!咱家也要把手插进来,咱家就是要与尚铭那个老杂毛斗上一斗,看看谁笑到最后。”
完,汪公公缓了一口,握紧拳头的双手慢慢松开,接着道:“咱家当然不会傻到把功劳让给别人的地步,你可知道这信的内容吗?”
刘公公还是摇头,没有吭声,认真听着这位主子的训话。
“这里面牵扯到一位主子,那是咱家动不得的大人物,咱家可不能留着烫手的山药,给自己找麻烦,咱家要让他们去折腾,要是能扳倒了那位主子,咱家也是首功一件,要是办砸了,到时候把那傻子处理掉,这事就跟咱家没有任何关系,你可听明白了吗?”
刘公公听完后,一拍脑门子,惊奇地赞道:“高,实在是高,千岁爷就是深谋远虑,想的总是比奴才长远,奴才真是无比佩服。”他嘴上夸赞,心里却骂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