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百零五章
寺庙后院一间专门供人寄放棺椁的敛房内,卫宁和何婉清站在一个棺椁旁,何婉清的眼泪已经哭干,但是她却还是不肯放开何郡守那已经僵硬了的手。.更新最快她趴在棺椁版木上,把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不动不弹,不言不语,就那么静静的呆着。卫宁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过了不久,卫宁瞧看了何婉清一下,感觉在此耽搁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便走上前轻轻拉了何婉清一下,轻轻地开口道:“哎,让何伯就睡着这儿吧,我们该走了。”,话着卫宁伸手要把何郡守的手从何婉清脸庞上拿开。
不料,卫宁的手还未碰到何婉清,何婉清便就大声尖叫道:“不!你走开,不要碰我!”。看到何婉清反应如此激烈,卫宁刚进收回手,刚忙安抚何婉清的情绪,刚忙连声道:“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一声尖吼过后,何婉清不但没有放开何郡守的手,反而更把何郡守的手紧贴在自己脸上,身体更贴在棺椁上,眼泪再一次喷涌而出。
卫宁不敢刺激她,伸着双手作推东西状,不断的道:“我不碰你,我不碰你,你别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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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晨曦初露,沉寂的建康城里刚刚有些苏醒的迹象,城中萧府的府院中便就想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呯”地一声,萧云不顾礼节与伦理,直接推开萧衍的卧室们,径直闯了进去。此时,萧懿刚刚起床,正站在床边穿外衣,瞧见萧云如此不懂礼节,当即脸上不由地沉了下来,好在知子莫如父,既然萧云敢直闯他的卧室,那就表明有大事发生了。
所以,尽管萧懿很生气,但是他也却没发火,回头扭头看了一下萧云,又扭回头来继续穿衣,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瞧你急匆匆的样子。”。
刚才都没在乎礼节,这个时候萧云也不会再讲什么礼节了,闻听萧懿的话当即就来到萧懿身旁,贴着萧懿的耳旁低语了几句。萧懿闻听萧懿之言,骤然变色,失声问道:“什么?你的可是真的?这是何时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同样变颜的人,还有处在皇宫之中的萧宝卷。只见坐在灵德殿中条案之后的萧宝卷,忽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大变,不过他可不是吃惊,而是极其愤怒,萧宝卷顺手把手中的毛笔掷了出去,径直砸在一名将领身上。殿中站立的几位大臣和将领,慌忙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而萧宝卷指着他们大为恼怒的吼道:“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
殿中的大臣将军吓的全都叩首及地瑟瑟发抖。萧宝卷的不同寻常戏弄无常他们早就领教过了,当年江佑兄弟被杀是时候也没有多少话语,直接就砍了脑袋,昨夜他们那么多人守株待兔,又追击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还是让卫宁他们给逃走了,尸体也被盗走。为了抢人家女儿,可以杀人父亲的萧宝卷,面对此事此情,他会怎么做?每个跪在地上是大臣将军们都在心理不停的猜想。
条案后的萧宝卷依旧在咆哮,道:“废物!那么多人守株待兔,可是尸体还是被盗走了,上千的官军追了一夜,连个人影也没抓到,尔等这般无用,朕要你们还有何用?!”。闻听萧宝卷此言,跪在地上的大臣将军们浑身不由一颤,赶忙叩首求饶。一名将军边磕头便求饶道:“皇上饶命,臣等领到皇名之后,丝毫不敢松懈,片刻不敢马虎,并且亲守城头与士兵同在,皇上……”。
萧宝卷闻听他之言,腾地一下又把桌子上的砚台投了出去,顿时又大恼地吼道:“混账,尔等还敢求饶,既然尔那么尽责,为何还让卫宁逃脱?!”。
就在这时,殿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子声音,道:“陛下,切莫发怒,龙体要紧!”。
萧宝卷闻言扭头看向她,喘着气呼呼的气息,尽最大努力放平语气道:“爱妃,你怎么来了?……免礼。”,着招了招手。
紫衣飘过,潘玉奴盈盈地来到萧宝卷面前,对其施了一礼,而后起身来到萧宝卷身旁坐在他的大腿上,开口没有回答萧宝卷的问话,而是道:“陛下息怒,此事怪不得诸位大人,只怪那个卫宁太过于狡猾,先使瞒天过海之计盗走何伯延的尸体,而后又用金蝉脱壳之计,疑计分身消失了踪迹,纵然是战场老将,恐怕也会入起彀中。”。
周幽王能为褒妃烽火戏诸侯,吴三桂能为陈圆圆怒发冲冠卖国投敌,他萧宝卷听信潘玉奴的谗言,放过这些大臣们又有什么难的。所以那些大臣将军们闻听潘玉奴之言,纷纷看到了希望的亮光,刚忙跪地磕头,连声附和潘玉奴的话道:“对对对,潘妃娘娘所言极是!”。
几个文人大臣反应较快,那些大头兵的将领们可就不行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也赶着赶紧叩地附和。条案后的萧宝卷闻听自己的爱妃和大臣将军全都这样,渐渐地,他的也这么认为了。慢慢地坐在条案后的椅子上,萧宝卷才缓缓地道:“嗯,爱妃所言有理,这个卫宁的却狡猾如狐,难怪父皇在位的时候那么看重他。”。
闻听萧宝卷言,下面跪着的一个大臣连忙应声附和道:“自从吾皇登基以来,对那卫宁也是信任有加,不惜委以重任,可惜那卫宁不讲伦理,公然违旨抗命,行下那大逆反叛之事,真是枉为了吾皇的浩荡天恩!”。
闻听那大臣之言,萧宝卷脸上不由地再次阴沉了下来,开口道:“哼,爱卿的,朕自登基以来,恪守父皇嘱托,对他卫宁赏赐有加、给予重用,岂料他狼子野心,不知好歹,竟然违旨抗命,古人云:君君臣臣子子父父,朕能岂能原谅他这不敬大罪!”。
闻听萧宝卷之言,一旁的潘玉奴不由地赶紧抓住时机,趁机开口问道:“皇上的是,臣妾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次卫宁在建康外出现,并且还盗走何伯延的尸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这个闻听可把萧宝卷给难住的了,闻听潘玉奴之言,萧宝卷思考了一会,缓缓地开口道:“这个、这个……,这个嘛,朕一时间还真没想应如何去处置呢。”,话着萧宝卷抬头看仍旧跪在殿堂中间的那些大臣将军们,问道:“诸位卿家,不知你们有没有方法去处置呢?”。
闻听萧宝卷的话,跪在地上是那几个大臣将军们低着头面面相觑互相瞧了瞧,最后一个大臣开口回禀道:“启禀皇上,臣等先前只忙于抓捕卫宁的事情上,并未预想过此时的情景,因此臣等此时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置?”。
闻听那大臣之言,萧宝卷不由地冷哼了一声,道:“此时也不知应当如何处置,每次出事朕问及的时候,都是这番辞,哼,既然都是不知道应当如此处置,那朕要你们还有什么用!”,闻听萧宝卷之言,那几名大臣将军不由地赶紧又叩首伏地,不敢起身也不敢大声喘气。萧宝卷看着他们,不由地心生了起了厌恶情绪,看着他们跪在地上不由地再次冷哼了一声,冲着他们开口道:“哼,都还跪着干嘛呀,起来吧,都在这儿跪着卫宁也不会跑来自首!”。
闻听萧宝卷之言,跪在地上是大臣将军们心中不由狂喜,萧宝卷既然开口这么了,那就表明这一关地狱门,他们是闯过来了。于是在闻听萧宝卷言后,各位位大臣将军们不由地赶紧都跪地再次磕头,对萧宝卷谢恩道:“臣等谢吾皇恕罪之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口中高呼着,诸位大臣将军们对着萧宝卷三叩九拜,行了一个最高级别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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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好长时间,抬眼已经高高挂起了,室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形成了一道道直直的光柱,直射在卫宁、何婉清、何郡守的身上。卫宁瞧着何婉清,何婉清脸上是泪水已经干了,但是脸上却还留着一连串明显的泪痕,卫宁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只好片刻不停的陪在她身旁。
现在,虽然不知道什么时辰了,但是看着外面的天空和太阳,卫宁想来时辰应该不早了。所以,卫宁禁不住再次扭头看向何婉清,轻声开口道:“喂,我们在这儿已经呆了已经快六个时辰了,该走了。”。
此时的何婉清,双眼毫无生机的茫然地呆呆地看着前方,手中依旧抱着何郡守的手掌,并也依旧把它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庞上。闻听了卫宁的话,如同未闻听到一样,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应,卫宁瞧着她不动也不话,便就不由自主地凑了上来看个究竟。瞧见何婉清呆呆地趴在棺椁旁,手牢牢地攥着何郡守的手臂,并且仍把何郡守的手掌紧贴在自己脸上,眼睛中没有任何的生机,不,切却的应该是整个人都没有任何生机。
瞧见这种情形,卫宁吓了一大跳,连忙扯着何婉清晃动,大声喊道:“喂喂,你没事吧,快醒醒啊,……”,卫宁一边抓着何婉清双肩摇头一边呼唤。晃动没两下,何婉清虽然眼中依旧没有丝毫的生气,但是何婉清最终还是开口金口,道:“别摇了,我没事!”。
闻听道到何婉清的话,卫宁赶紧停住了手,看着何婉清开口就问道:“你没事吧?怎么会显现出这个样子?真让人担心的呀。”。
闻听卫宁之言,何婉清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我没事。”。
卫宁闻言眼睛看着何婉清,试着开口用商量的语气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真的该走了,婉清,走吧,让何伯先在这儿睡一会,等过来这个阵子,我们再回来接他。”。
何婉清闻听他的话,眼泪不忍不住再次流了下来,何婉清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回答道:“我做不,我做不到就这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