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继荣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毕竟他对京城双愚的威力,已经达到痴迷的地步,不等郭淡将正事处理完,就拉着郭淡出门去,要求再画几幅结婚画。
出得奖池大厅,只见朱立枝身着白色斗篷,长身站立在雪地中,手执一支细笔,飞快的在画板上画着什么,他身后一名小厮,帮他撑着伞。
“枝枝。”
徐继荣激动的喊道。
朱立枝回过头来,清澈、明亮的眸子,精致的五官,俊美的脸庞。
朱翊鏐突然哆嗦了一下:“真是不能多看枝枝,否则的话,本王可能会对男人感兴趣。”
这话用在朱立枝身上可真是一点也不恶心。
这家伙长得俊美也就罢了,偏偏肤色还是一种病态白,真可谓是男子版的林黛玉。
“蠢材!”
朱立枝骂得一句,又回过头继续画了起来。
朱翊鏐嘿嘿一笑,浑然不在意,除了贪财的刘荩谋之外,别人都很难对朱立枝动怒。
郭淡走过去,在离朱立枝还有两步远便停了下来,往画板上一瞧,只见画板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正在轻抚一匹黑色的骏马,虽然只是侧面,但郭淡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女子来,“这不是。”
“飞絮妹子。”
徐继荣跳上前来,问道:“枝枝,你喜欢飞絮妹子么?”
朱翊鏐忙道:“枝枝,你这可是自寻死路,本王与荣弟可都奈何不了那女人,你这么瘦弱,会被她打死的。”
“我只是等着无聊。”
朱立枝将笔往旁一递,轻声道:“拿去烧了。”
“是的,少爷。”
“等等会。”
郭淡赶忙道:“与其烧了,就不如送给我。”
朱立枝斜目一瞥,轻轻点了下头。
徐继荣又道:“走走走,枝枝,你再帮我画几幅结婚画。”
朱立枝诧异道:“你还要画?”
“画,画,画。”
徐继荣道:“这回有淡淡帮我,我们京城双愚合作,哼,这逼我是装定了。”
说到后面,他是豪情万丈。
朱立枝又看向郭淡,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
郭淡莞尔。
徐继荣、朱翊鏐又将他们的妾侍给叫了出来,个个都是亭亭玉立,闪亮亮的大眼睛,还留有一些婴儿肥的脸上夹带着一丝羞涩,真是令郭淡好生羡慕。
几人先是寻得一个景色不错的地方,然后郭淡开始指导起来。
“等会,等会,撅耳朵,撅耳朵,我的表达能力有这么差么?这你们都听不明白。”
郭淡急得嚷嚷道。
“我我不敢。”
只见一个模样可爱的少女,低声道。
朱翊鏐没好气道:“郭淡,你这出得是什么狗屁主意,哪有妾侍撅夫君耳朵的道理,你别将你那赘婿的歪风邪气带到我们中间来。”
关小杰、刘荩谋同时点点头。
郭淡苦笑道:“小王爷勿怪,我这只不过是要走可爱的风格,我觉得这挺适合小伯爷的菲儿的。我也从未说过我妻子有撅过我的耳朵。”
淡淡说我很可爱?徐继荣面色一喜,赶忙道:“没事,没事,就这么画,撅撅撅嘿嘿。”
说着,他向那个叫做菲儿的妾侍侧耳过去。
菲儿轻轻咬了下朱唇,又忐忑的伸出手,轻轻拿住徐继荣的耳朵。
“菲儿,表情嚣张一点,不要害羞,幻想一下,此时此刻,你就是小伯爷的女主人,再刁蛮一点,嘴角在上扬一些,对对对,保持这样。小伯爷,你的表情浮夸一点好么,你丫平时可没有这么正经啊,眼睛睁大一点,嘴巴张圆看,就像我这样。”
“噗嗤!”
“哈哈!”
“哎呦!真是笑死我了。”
一旁看得朱翊鏐等人,瞧着徐继荣和菲儿,个个是捧腹大笑,那些妾侍也是掩唇偷笑。
郭淡根本不管他们,一边指导着,一边退到朱立枝身后,道:“朱公子,你要记住一点,男人甘愿让女人撅着耳朵,这恰恰是一种爱的体现,打情骂俏便是如此。”
“知道。”
朱立枝立刻执笔画了起来。
这速度之快,令郭淡都有些瞠目结舌,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不多也不少,细节真的是非常完美,心道,什么时候,这厮的画技已臻化境。
无它,唯熟能生巧尔。
朱立枝本来就是天赋异禀,然而,他还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无时无刻不在画,五条枪没有一个画师在某一天比他画多得多,方才他站在奖池大厅前等候时,都在画画,这是一种对画画的狂热。
完全不给别人活路。
也由此可见真正的天才,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努力,而且天才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性格都特别执着,追求完美,绝不容许什么白璧微瑕,他们都愿意花一万倍的努力,只为提升那么一点点。
一会儿功夫,朱立枝便放下了笔。
周边已是鸦雀无声。
只见方才还捧腹大笑的朱翊鏐、关小杰等人,如今个个都是痴痴的看着那幅画。
“怎样,怎样,我来瞅瞅。”
徐继荣拉着菲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往画上一瞅,顿时惊叹道:“我真是太可爱了。”
“!”
无数道鄙视的目光射向徐继荣,但目光中又透着一丝丝的羡慕和嫉妒。
但是徐继荣却完全没有感觉,还向菲儿道:“菲儿,你说是么?”
菲儿含羞的点点头,又忍不住瞟了瞟那画,眼中满是喜爱。
其实她与徐继荣没什么太深厚的感情,毕竟他们都还小,情窦初开,但是这画中,却画出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感觉。
“原来还能这么画。”
关小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是他完全不敢想象的。
徐继荣又瞅着自己的妾侍道:“谁想跟本小伯爷画下一幅。”
“妾身!”
五个妾侍异口同声,同时向前迈得一步,又下意识的缩了回去,相互看了眼,羞红了脸。
徐继荣得意的哈哈一笑,又向郭淡道:“淡淡,你来选。”
我来选?草!你丫就不怕我是那隔壁老郭么?郭淡尬笑的摇摇头,又目光一扫,指着那名比较身材比较高挑,名叫小双的妾侍道:“这幅就由小双来吧。”
小双当即面色一喜。
郭淡道:“这回咱们玩点花样。”
“好呀!好呀!本小伯爷就喜欢花样。”
徐继荣惊喜道。
郭淡道:“小双,你会骑马么?”
小双摇摇头,面露忐忑之色。
“不会也不打紧。”
郭淡微微一笑,道:“小伯爷,立刻安排人骑上白马,在这里跑几圈。然后再安排人在这里搭建一个高架子。”
“郭淡,你这是干什么?还要搭高架子?”朱翊鏐诧异道。
不待郭淡开口,徐继荣便道:“淡淡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用意,春春,快去安排吧。”
“是的。”
待徐春离开之后,郭淡又向朱立枝道:“朱公子,这回要发挥你的想象力。”
朱立枝疑惑的看向郭淡。
郭淡道:“这幅画大概的意思,就是小双骑在马上在雪中奔跑,一手拿着一根线,放着风筝,只不过这风筝就是小伯爷。”
此话一出,大家脑中同时冒出一幅画面来。
徐继荣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痴呆。
关小杰很是气馁的看着郭淡,道:“郭淡,你咋想出这些主意的?”
当然是抄袭的,我特么一个交易分析员,可没这天赋。郭淡避重就轻道:“无它,年少轻狂,我们都这么年轻,此时不狂,更待何时,不要去想那些礼法,要大胆发挥想象力,如此你便也能够想到这些。”
“好一句年少轻狂,妙哉!妙哉!”朱翊鏐赞道。
朱立枝突然问道:“可是小双不会骑马。”
郭淡道:“这就得看你了,我会先让人骑马在这里奔跑,你先将景色和马画上去,然后再让小双摆出一个骑马的姿势,我还会让小伯爷在高架上,摆出一个飞翔的姿势,但是你得想象小伯爷在飞,小双在骑马,无视那高架。”
朱立枝的目光渐渐变得炙热,他渴望挑战,嘴上却道:“我试试看。”
郭淡又道:“另外,还有一点,你的画技虽然已经炉火纯青,但是你的角度仅限于左右,远近,缺乏高低的角度。”
关于角度,上回在册封大典上,郭淡已经跟朱立枝说过,但是没有高低的角度,因为当时不需要。
朱立枝凝眉思索着。
郭淡笑道:“没事,待会你就明白了。”
不一会儿,只见朱立枝的护卫,骑着他那匹白马来到这里,正对着朱立枝奔跑过来。
郭淡道:“你且记住这个角度。”
朱立枝稍稍点头。
郭淡又道:“你再过来一点,坐在铺垫上。”
朱立枝依言,来到前面,盘腿坐在铺垫上。郭淡又吩咐那护卫骑着白马奔跑到朱立枝面前三步远。
待那名护卫骑着白马来到朱立枝面前时,朱立枝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郭淡笑道:“这就是我要的角度,因为小伯爷是飞在空中的,这个斜上的角度,更能够体现高度和距离,这是因为小双就在面前,那么相对起来,小伯爷就会比较远。”
“他在说什么?”
朱翊鏐一脸茫然的看着关小杰。
关小杰挠着头道:“我也不是很明白。”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朱立枝先是与过目不忘的刘荩谋合作,画出白马,视角看上去,正匹马占据三分之一的画布。
然后郭淡又让小双坐在马上,摆出一个纵马飞奔的姿势,右手拉着细线,那边又将徐继荣架在高台上,让他摆出一个飞翔的姿势。
“小伯爷,想象一下你如鸟儿一般,在空中飞翔,那是多么的快乐,但是目光一定要看着小双。小双,微微偏头,看着你的夫君,这是多么的有趣,你要快乐的笑出来对对对,就这样。”
他们都在非常投入的忙活着,而朱翊鏐他们却是一脸茫然,这看上去,是很难受的,尤其是徐继荣,被架在木架上,让人啼笑皆非。
可是当画完成之后,他们立刻是呆若木鸡。
我们方才看到的是这一幕吗?
如果说第一幅画是打情骂俏,那么这一幅就是童话般爱恋,透着一股最为纯真的爱恋,让人觉得莫名的快乐。
“王爷。”
这时,朱翊鏐的那个小妾,悄悄来到朱翊鏐身后,轻声喊道。
朱翊鏐回头看了眼,突然醒悟过来,本王在哪里,本王在干什么,凭什么让本王坐在这里羡慕嫉妒恨,立刻站起身来道:“荣弟,你歇歇吧,该帮本王来画了。”
徐继荣哪里愿意,道:“哥哥,你且等会,我可还有四位妾侍。”
朱翊鏐抓狂道:“你还有没有将我哥哥放在眼里,一直都是你在画,等你画完之后,天都黑了,本王不管,本王也要画。”
徐继荣眼眸一转,道:“哥哥,晚上画可也是非常好看哦。”
朱翊鏐气急道:“那你为什么不留到晚上画。”
徐继荣挠着头道:“让我想想先。”
“!”
朱翊鏐道:“你别说了,本王一定要画。郭淡,你帮本王安排一下。”
我得帮他安排一幅能够产生家庭矛盾的结婚画。郭淡稍一沉吟,笑道:“小王爷要画的话,肯定是要走尊贵路线,毕竟小王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尊贵的气质。”
“算你有点眼力。”
朱翊鏐哈哈一笑。
徐继荣瞅着朱翊鏐,一本正经道:“我咋没看出来?”
“你给本王一边去。”朱翊鏐瞪了徐继荣一眼。
徐继荣撇了下嘴,心想,就你也想跟本小伯爷比,待会看你的笑话,哼。
郭淡立刻着手帮朱翊鏐安排起来,他先是让人把贵宾包间那张大沙发给搬了出来,然后又将朱翊鏐披着那件非常昂贵的黑色貂皮斗篷铺在上面,下面也垫着皮毯。
又在大沙发后面,放一些木板。
“夫人,请你站在这上面。”
“为什么?”
朱翊鏐回头望去,好奇道。
郭淡敷衍道:“站得高,就高贵。”
朱翊鏐疑惑的看着郭淡,高贵是这意思吗?可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一个道理,皇帝可都坐在台阶上的。
待他那妾侍站上去后,郭淡又吩咐两个女婢,躬身躲在后面,将那非常昂贵的紫色斗篷稍稍拉起来。
“小王爷,一手握拳托腮,就像这样,对对对,头微微斜一点,神情不用这么正经,慵懒一点,目光不要集中在某一点上,散漫一些,随便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但但是尽量不要想闺房之事,你现在这表情,就好像是要急着去洞房似的,想一下今晚吃什么就可以了。”
“今晚吃什么?这如何尊贵?”
“小王爷,你信我好么。”
“行,本王信你。”
“夫人,将的手搭在那椅背上面,身子挺直一些,目视前方,千万不能笑,对对对。”
这朱翊鏐毕竟是王爷,没有徐继荣那么放得开,郭淡废了好一番劲,才安排妥当。
“朱公子,颜色尽量调暗一些,不要向方才那么明亮,而且那斗篷太小,盖不住的地方,你也将它画上去,地毯也画大一点。”
“嗯。”
过得好一会儿,朱立枝放下一笔来,道:“画好了!”
“快让本王瞧瞧。”
朱翊鏐听罢,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跑了过来,往画板上一瞅,顿时眼中一亮,只见画中的他,面白唇红,剑眉星目,虽然头戴金冠,身着极为华丽的服饰,但那点睛之笔,却是他慵懒的神情。
给人一种蔑视苍生的感觉。
这无形之间装逼,是最为致命的。
他尚且是如此尊贵,其身后的妾侍,也因他变得尊贵无比。
别问,问就是人间龙凤。
画风与方才徐继荣的完全不一样。
朱翊鏐是满心欢喜,呵呵道:“这是本王么?”
他那妾侍也有这般感觉,我何时变得这般尊贵。
“哥哥说得是,我看也一点不像。”徐继荣凑过来道。
朱翊鏐眉角跳了跳,勃然大怒道:“荣弟,你今儿一定是要惹哥哥生气么?”
徐继荣眼珠乱转着,沉默不语。
郭淡岂不知徐继荣的心思,笑道:“小伯爷勿要如此,小王爷这结婚画,那是挂在家里的,又不会放到画册上去,是没法抢你的逼来装,你大可放心。”心里却想,他这画要挂在家里,那潞王妃不去掀瓦,我还就不姓郭了。
这妾侍画得实在是太尊贵了一些,而且又透着男人背后的女人的意思,任何一个人都看了,都肯定会觉得这就是潞王妃。
徐继荣顿时咧嘴一笑道:“哥哥,这画得可真是像啊!”
朱翊鏐不搭理他,瞅着那画,若有所思道:“本王想即便放到画册上,母后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试问这天下何人不想装逼。
徐继荣当即怒了,“哥哥,你今儿一定惹我生气么?这逼只能我徐继荣来装。”
“凭什么?”
“就凭这是我和淡淡的约定,活他干,逼我装。”
“那这与本王有何关系?”
“你哼,我可是五条枪的东主,我就不帮你出画册。”说到装逼这回事,徐继荣的智商立刻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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