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鄙夷了,但孙希夷的脸上却并没有一丝愧疚之色,他的脸上正展现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前朝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
看到孙希夷的态度,柳如是的心里不禁也有些惊叹,仿佛重新认识了孙希夷似的,再次打量了他一眼后才说道:“孙公子,如是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而已,您却问出了这么大一个问题,岂不是问道于盲呼?”
“柳大家此言差矣!”孙希夷朗声一笑道:“这满杭州的人谁不知道您和当今皇上最宠爱的淑妃情同姐妹,当今皇上和您又是旧识,又岂能将您和一般的风尘女子相提并论呢!”
柳如是脸上的忿怒之色一闪而过,孙希夷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另有所指,和当今皇上是旧识,这不是在暗语她和当今皇帝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吗?若是真的也就罢了,可柳如是和庞刚的关系却并不像世人所猜想的那么暧昧,孙希夷这句话却是让柳如是心中暗生不快。
柳如是面色慢慢冷了下来,不悦的说道:“孙公子此言差矣,如是和杭州一般的风尘女子也并无不同,所谓的区区贱名不过是大伙抬爱而已,确实不敢当孙公子的夸奖。”
柳如是一句话便将孙希夷挡了回去,甚至连客套一些的话语都没有。到了此时,任是谁都看出柳如是的不快了。
而孙希夷也是暗暗生气,在他看来柳如是最多也不过是一个歌姬而已,所谓的名声不过是大家吹出来的,至于说她的容貌超群,这杭州城里容貌超群的婊子多了去了,难道柳如是的下面还真镶了金子不成?
孙希夷原本就是公子哥的脾性,现在吃了这么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中早已不快起来,不过这几年来随着年龄的增大,他的城府总算是比以往深了一些。他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深深的看了柳如是一眼,这才说道:“柳大家这话时什么意思,难道说今儿杭州城里这么多士子齐聚,柳大家也不肯透露一点消息么?”
柳如是柳眉一皱,孙希夷这小子说话太损了,听他这么一说若是柳如是今天不给大家透露一点消息,那分明不给这些在座的这些杭州士子颜面了,这么一来她可是将杭州城里几乎所有的读书人都得罪了。
对于这点意味着什么柳如是可是太清楚了,柳如是作为一介女流,这些年能在杭州城里混得是如鱼得水,究其原因无非有二点,一点是她和当今皇帝的媳妇是手帕之交,闺中密友,对于这点无论什么人都要给她几分面子。二点就是杭州的读书人捧着她,柳如是深知,所谓名气不过人们捧出来的,若是没了这些读书人的捧场,她柳如是纵然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是徒呼奈何。
想到这里,柳如是不禁深深看了孙希夷一眼,此刻她才第一次感到,面前这个往日在她印象里只是个平庸之辈的孙希夷原来也是满肚子坏水混蛋。
面对众人咄咄逼人的目光,柳如是也知道自己原来的装傻的法子不能再持续下去了,他想了想后说道:“既然如此,诸位公子想让如是做些什么呢?”
看到柳如是终于服软低头,众人脸上不禁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后,又是孙希夷打头阵。孙希夷微微一笑道:“柳大家,我们都知道您和当今淑妃娘娘关系匪浅,我等杭州士子对新朝早就心存敬仰,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向当今皇上表达心里敬仰之情,因此特地请柳大家代我等向皇上表达我等的敬佩之情,这是区区两份薄礼,是分别孝敬当今皇上和淑妃娘娘的,请柳大家代为转达。”
说完,孙希夷拍了拍手,身后边有一名下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在托盘上分别放了放了三分礼单。两份礼单是用黄绸包裹着,另一份则是用红色硬纸装裱,看起来名贵异常。
柳如是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其中两份黄色绸缎包裹的礼单是呈现给当今庞刚和陈圆圆,因为有明以来,黄色就成了皇家的专用颜色,孙希夷自然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而红色的礼单肯定是给自己这个“跑腿”人的谢礼。
柳如是微微以点头,她身后立即就站出了一名侍女将托盘收了下去。
看到柳如是收下了礼单,众人微微对视了一眼,面上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色,看来今天的事算是办成了,既然柳如是收下的东西,以她的名声自然会将事情办好。
孙希夷也笑着拱了拱手,“柳大家不愧有巾帼须眉之称,希夷先行谢过了!”
柳如是微微一笑,樱唇微启道:“孙公子严重了,如是既然答应了诸位公子,自然会将事情办妥,不过如是要将丑话说在前头,如是只是负责递个话,至于成与不成的可不是如是能够保证的。”
“那是那是,只要柳大家能把话待到,我等就感激不尽了。”
众人纷纷出言道谢,表示理解。他们之所以这么低下头来求柳如是,不就是因为看上了柳如是能有递话的资本和渠道么,难道他们还真指望柳如是能影响庞刚的决策啊。
他们真要这么想那他们才是集体脑残了呢,只要柳如是能将他们的话待到就行了,接下来究竟怎么样只能看天意了。
在达成了心愿后,众人和柳如是又喝了几杯酒,听了一首曲子后就纷纷告辞了,他们还要回家向家里人报告今天这个消息呢。
送走了众人后,柳如是静静的站在小院里,感受着冬天那丝丝的寒意默不作声,最后在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侍女过来催促,这才迈着碎步上了闺楼。
柳如是的贵方和一般的女子不太一样,她的闺房里除了一张床榻之外,就是一屋子的书籍,柳如是的爱好不多,但看书绝对是其中重要的一项。
进入了书房后,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烧得旺旺的炭火将室内烘烤得温暖如春。
这时,那名贴身的侍女将刚才收下的托盘放在了柳如是的书案上,喜滋滋的说道:“姑娘,这些公子哥可真是大方呢,您瞧这礼单,光是给您的就是白银十万两啊!没想到这些读书人平日里总是叫着什么为大明尽忠,可如今大华的大军还没到呢,忙不迭的为自己留后路了,真是一群软骨头!”侍女的话不屑的意味是那么的明显。
柳如是微微一笑,靓丽的容颜如同寒冬里的傲梅绽放,她轻叹一声道:“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咱们倒是不能怪他们。况且银子再多又有何用,你看看楼下的那三桌咱们在醉仙楼订来的酒席,三席的价钱就超过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这些银子在街上那些饥寒交迫的流民眼中,就足以买下六七十名幼童,可这些银子在外头那些公子哥的眼里不过是一顿饭钱而已,相差何等之大!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不就是这样的情况么!”
身后的侍女偷偷吐了吐舌头就不吭声,她知道自家的姑娘就有这种毛病,春悲秋殇说的就是她这种人了,在这位侍女看来,只要自己能吃饱,外头的人怎么样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国家大事那是皇帝和当官的人考虑的,可不是她这样的小姑娘能关心的。
好在柳如是只是感叹了一下,她想了想,就坐在书案上,快速的写了一封信,连同两份礼单也塞进了一个信封里,她将信交给了一名侍女并嘱咐道:“你速速前往码头,将信交给罗大叔,请他将赶紧信送往京城!”
“是!”
侍女道了个万福,接过信封很快就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柳如是,她望着窗外的枯萎的花草感慨的自语道:“圆圆啊,这个天下终究是要落入你夫君的手里,这个天下眼看着就要姓庞了,我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啊”
随着大华大军的逼近,杭州城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在十月二十九日,左良玉终于下令杭州四门紧闭,任何人都不能进出,而且还派出了大军在城里日夜巡逻,若遇到有散布谣言者,立即当场抓起来斩首示众,而且还有许多军官趁机纵兵掠夺。
在左良玉的高压下,杭州城里的众多富户士绅也是敢怒不敢言,不过这些江南士绅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也在暗地里纷纷的串联起来,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给左良玉等人以致命的一击。
十月三十日深夜
天气寒冷,杭州的码头上早已是鸦雀无声,码头上无论是搬货的挑夫苦力还是商人全都进入了梦乡,这时,从码头外的江面上飘过了一道道黑影,这些黑色的影子慢慢的靠近了岸边,若是有人站在码头上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对这么庞大的舰船表示惊异。
这是一只上百艘大船的舰队,他们在夜幕的掩护下慢慢的靠上了码头,很快就有一队队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从船上踏上了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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