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孰胜孰败

只听荀攸大吼道：“大人，万万不可轻易出击啊！”同时，一个声音响起：大人，您素来谨慎小心，为何今日如此失察？曹军既然已经连夜撤走，此刻必定已经对乘氏县全面开战了。别说现在赶去根本来不及，就算来得及也绝不能去。曹操有谋、郭嘉多智，此二人必定在自己的背后布好了后手。轻易追击的话，说不定到手的胜利，转眼就失去了。

我听完荀攸的心声，不由一愣，暗暗寻思道：说的不错，是我鲁莽了。现在，我唯一能够做事情，就是前去派人前去查探、等待消息。

一想到这里，我不由的长叹一声，命人下去办了。

荀攸看着我冷静下来以后，不由满意的点点头。一不小心，他头上的纶巾滑动了一下。荀攸急忙抬手去扶，一张脸通红、整个人说不出的尴尬。

直到这一刻，我才现荀攸穿着一身中衣，头上的纶巾都没整戴好。看样子，他从听闻曹军忽然撤兵之后，就猜到了我会出击。急吼吼的赶过来，居然连衣服都没穿戴整齐。

我正想称赞他几句，一旁却响起了一阵马蹄声。眨眼间，一个传令兵冲了过来，翻身下马向我问道：“启禀大人，几位将军派我前来询问，是否率军进城？”

“准！”我一点头，挥手示意同意。

一个时辰以后，司马懿、魏延、吕翔、王凌、于夫罗等将，率领着本部兵马一一的进城了。等他们安顿好兵马，我已经和荀攸在大厅内等候众人了。

可不等我开口说话，一个士兵来送来了黄忠的急信：子时三刻，曹军忽然狂攻乘氏县。所幸，守军戒备甚严，奋力杀退敌军。然敌军势大，请求立刻增援！

随着士兵读出了急信，魏延跳起来说道：“大人，末将愿意率军增援，请派末将出击吧。”

不等他的话说完，其余众将一个个跳出来请战。

我扫了众人一眼，只有司马懿稳坐在一边，不动声色。在我看他的那一瞬间，他对着我微微一笑。此刻军情甚急，我也不再询问司马懿的意见，沉声说道：“不必派援军支援了！来人，立刻飞鸽传书给黄忠将军，全军退出乘氏县。”

随着我的话音一落，众将一个个露出不解的神色，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只有司马懿不经意的点点头，笑意更浓了。同时，一个声音响起：我军苦战了这么久，才解开了困城之围。连日征战士兵早已力乏，那还有能力支援黄忠军。再说了，乘氏县两边的曹军相加，还有不下十万众。十万人两面夹击一座小县城，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此刻只怕都已经破城了吧，去了也没用。唯今之计，正是我们整顿兵马，收拢战力的时候。

我听后心中暗叹一声：司马懿确实厉害，与我所料的完全一样。只不过，他还不知道我军现在的危机吧。南方的乱局属于高度机密，为了稳定昌邑城的军心、民心，我不曾透露半点口风。

我添了添嘴唇，扫了众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各位将军赤诚之心，我非常感谢。只不过，我刚接到密报与我们结盟的孙坚，已经在三个月前生死。目前，他的长子孙策接替了他的位置。不光如此，孙策已经撕毁了与我军的盟约，分兵三路全面攻打我军的江夏、柴桑、庐陵三郡。”

说到这里，我故意的停顿一下，抬头看看众人的表情。果然，众将原本惊讶的脸色，刹那变成死灰一片。即使是司马懿，也皱紧了眉头，一连难色的看着我。

我不经意的摇摇头，继续说道：“若我军只是与曹军交战，那此刻出兵或许还有意义。但是，随着孙策军的宣战，我军已经变成了两面应战，各方面的物资供应

一定会吃紧。现在离开七月份的秋收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实在是不宜再开战端。而且若是我猜得不错，此时此刻的乘氏县应该已经被攻破了。就算是现在没有攻破，只怕也已经非常吃紧了。曹军两面夹击的部队不下十万人，岂是一座小小的县城能够抵挡的。更何况这是曹军唯一的生路，身陷绝地的反扑之力，一定是非常凶猛的。”

说完以后，我不由的侧头看了看西方，心中暗暗祈祷道：希望黄忠不要太刚直，懂得变通。有时候，勇于接受失败的人，才是真英雄。千万不要逞一时之勇，弄得全军皆没、自己生死。纵观千古，唯有能够活下去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众人看着我的脸色不对，彼此对望一眼，也不由得暗暗摇头。此刻，就算是再笨的人，也明白我的意思了。乘氏县的失败已经是注定了，就看黄忠会不会勇于放弃了。不少人的心中甚至已经在猜测，昨日这一战到底是孰胜孰败。

当下，我也没心思封赏众人的军功，先让他们下去休息、等待进一步的消息。众人听后，立刻退了下去。毕竟大家已经征战了一夜，谁都没有睡好。连我自己都是担心了一个晚上，现在都有点困意了。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有人将我叫醒了。此刻叫醒我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乘氏县有结果了。

不出我所料，就在清晨时分压阵的那一支曹操军，开始狂攻司马懿的南大营之时，乘氏县已经被攻破了。所幸，黄忠的亲兵队一看势头不对，护送着黄忠杀出北城门去了。同时，由于曹操军急于撤离险境，并没有派过多的追兵追击黄忠队。乘氏县只留下徐晃与一万守军，大队曹军退往济阴郡而去。

傍晚时分，巨野县传来了黄忠的最新消息：黄忠已经撤退到了巨野县，亲兵队只剩下四百余人。稍作休整之后，他们尽快就会赶来昌邑城。

听完这个消息，我前前后后的盘算了一下。黄忠原本带来了两万士兵，又得了一万八千士兵的援军，如今却只剩下不到五百人。昌邑城原本也有三万余人，如今只剩下一万余人。若非司马懿带着大军前来，只怕我连防守的各县的兵力，都布不齐整。

山阳郡围城至今，我军战死士兵过了五万五千人。相反，曹操军的死亡数字加起来，也就九万人左右。这一战，仔细算来我还是输了。若非有司马懿夺回了几处县城，只怕我输得更惨。

荀攸与司马懿并不奇怪的我的算法，只有几位武将还有所奇怪。明明我军得了实地，损失比曹军少，何以是我输了。

我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曹军的士兵损耗得起，随时可以补充。而我军的士兵损耗不起，开销太大。

隔一天，黄忠就赶了过来当来。我安慰了他几句，又将孙策哪里的事情告诉了他。让他立刻赶回任城去，小心戒备曹操军的反扑。

等黄忠一走，我留下司马懿一半的部队，由魏延带往梁丘城镇守。自己却和司马懿等人留在昌邑城，等候最新消息。其实，从心里来说：我现在最害怕的却是曹操听闻孙策军出兵，会不会立刻卷土重来。

只可惜，倒霉的时候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新平十年三月初一，郭嘉带着二万曹军，进驻了乘氏县。

隔一天，梁国传来消息：曹操亲率三万士兵，从陈留城出，直逼梁国边境。

当晚，又传来了镇守济南国的夏侯惇、济北国的夏侯渊，同时向着黄忠与6逊军开拔。

还不等我想好对策，南方三郡也传来了开战的消息：周瑜在城寨外使用埋伏计，三破甘宁军野战。又让孙策亲自出战甘宁，两人交

战数次都不分胜负。逼得甘宁只有坐守城寨不敢出击、苦等援军。

程普军兵多、吕蒙军兵少。偏又吕蒙的武艺不如程普，只能苦守柴桑城。虽然程普军攻打柴桑甚急，幸好柴桑城是连环城，一时还能抵御。但是若没有援军支援，谁也不敢说能支持几天。毕竟，柴桑城内的百姓安稳日子过惯了，一听说敌军来袭之时，就散去了大半。而吕蒙又是世居附近的世家子弟、素来爱民，不留半个百姓帮忙守城。

庐陵的情况更糟：虽然太史慈在武艺上略微压制住了黄盖，但是庐陵的士兵更少、而且附近素来不稳。早几年逃窜的山贼、暴民，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被韩当军招降，居然乘着两军交战的时候，忽然在港内放火。

仓促之间，太史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得已舍弃了庐陵港，退守五十里开外的庐陵新城。

这还是二月中旬的消息，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如何。而且荀彧做事素来报喜不报忧，再有难处也不敢说出来。

我们几人看完这些消息，连叹气都省了。当即，我就命令寿春城调五千士兵前去支援江夏郡、庐江郡调五千士兵渡江支持柴桑郡。至于庐陵郡，无论是从哪里调兵都太远了，只有从南海调军了。虽然我知道于禁的难处，不过也只有博一下了。我就赌一把，赌韩当这厮不敢真的进攻南海郡。

这件事情办好以后，我们开始商议面前的曹操军。考虑再三，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