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袁文千逛夜总会

1632年3月11日，崇祯五年的正月廿一，崇明岛东南的大港口，人烟鼎沸，一如往常的热闹景象。

这其中，有三艘船，似乎和其它的普通船只一般，满载着粮食等货物，还搭载了一些人员，并不引人注意地开出了港口。

实际上，这船上不仅搭载着新鲜出炉的大明朝山西布政司平阳府蒲县的典吏潘时键，还有装备齐全，整整一个排兵力的黄家护卫队员。

虽然典吏只是大明朝县里一个不入流的吏，但却是相当于如今县公安局长的要职。如今陕西山西这一带，流寇作乱十分猖獗，就连蒲县也曾经在崇祯三年的农历四月，陷于贼手。所以，朝廷上下没有几个人愿意到这一带做官，这些地方不少县里的正职官员都托故缺席或无人出任。

做官捞钱虽然重要，可是，若是连性命都保不住，就是能搜刮到再多的钱财又有什么用？尤其是这里天灾不断，吃饭都成了大问题。大兵，流贼又轮流地洗荡地方，就算是刮地三尺，又能找到几个钱？

于是，黄复华上下稍为打，就很轻易地谋得了蒲县典吏一职。这简直是主动请缨，为国分忧，值得表彰的好事。

如今，论海上势力，黄复华已是雄霸一方，而且实力还在蒸蒸日上，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但是，要决定这偌大的中华究竟归谁所有，还是要靠陆上的实力。

但黄复华的陆上力量还很，就如今手下这些数量的人马，若是放到一个大平原上，大明朝庭随便调个一支几万人的部队，就可以把他和他的部下们全部消灭。至于祖大寿的那数万人马，毕竟不是自家的人马，若是没了后金的威胁，再清楚地知道黄复华就这些实力，哪里会有敬畏之心。

如今这大明江南之地，情况还是不坏。大把捞钱，逐步壮大自然没有问题，但是立刻把这里变成争夺天下的战场，实在没有前途。而且，黄复华想做的是一个建设者，可不是想成为中华文明的破坏者。

所以，投身中原大地的滚滚洪流，和各路人马过过招，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最终锤炼出一支规模足够大的陆上雄师，将是1632年之后黄复华的工作重心。

就在港口边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土丘上，黄复华正在二十多个精锐卫队队员的严密保护下，目送着这只他寄予了厚望的先遣分队扬帆远去。等他们扎稳基础，再有了合适位置后，如今的大明崇明七品县官陆建云，也将派往那边开拓基业。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今的黄复华轻易不再离开黄家寨附近，偶尔出入都会有大批人员跟随保护。就是黄复华想轻衣简从，手下人也不让。甚至，要求主公早定主母，早诞后嗣的呼声也是与日俱增了。

这边的港口有人正乘船离开，在崇明县城那边的渡口，正有人随舟而来，踏上了崇明岛的陆地。

袁文千已经有十多年没有来这崇明了。别是崇明岛，就是江浙的其它土地，他也是多日没有踏足了。

眼前的崇明县城显然比他印象中的十多年前的崇明要繁华热闹了太多，这到处都是往来的商贩和出行的居民，这个的县城竟然有了些许拥挤之感。

凭着依稀的记忆，袁文千找到了多年前住过的顾家客栈，先把这住宿的地儿安排了。一切安排妥当，又休息了一会，恢复了精气神，袁文千把店二叫过来问话：“二，怎么你们这里如此热闹，如今这正月都快过了，还有什么集会正办着呢？”

“客官想必是外地来的生客吧？“

“是呀，我原本是宁波府那边的，这些年都在广州一带谋生，十多年没来崇明岛了。”

“如今我们崇明可是这江南有名的地儿，大到报时的自鸣钟，到每天生火要用的火柴，哪一样不是我们这里出产的呢！还有许多新奇的事儿，包括客官你等会吃饭时品尝的菜肴，自然这各地客商都跑来了。”这个二一脸的得色，似乎的就是自家的产业一般。

袁文千心里一动，似乎这崇明岛的情况和大家伙以前了解的大有变化。这下，负有查探之责的袁文千用心地听二仔细地解起来。

冲着袁文千给的十文茶水钱，这二也是不怕口干，一五一十地摆起了龙门阵。商业的蓬勃发展，崇明水军的坚船利炮，袁文千倒是把想了解的都听到了。

最后，这二咽了口唾沫，眉飞色舞地：“客官，我们这里到了晚上，才更有意思。走过两条街，有个夜总会，那里包管您玩得开心！”

到了晚上，用过了晚饭，袁文千依着二的指，倒是一都不费劲地找到了这个挂着“夜总会”牌匾，灯火通明的大院子。

袁文千走进这院子的大门，没一会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嘈杂声音，立刻会心一笑，原来这里是个赌坊。

这赌坊确实不，中间是一个有如听书看戏的台子和许多座位，两边一间间的分成了各色区域，互相间都有门相连。这里有许多的赌博花样，许多还真是自己这个老赌徒都没见识过的。此外，就是明亮程度比起自己到过的所有赌坊都要好，各处都有一些自己不认识的，用西洋来的琉璃包着的发光物。

袁文千当下赌瘾难忍，拿银子换了一些有着“内部流通券”字样的票子，就开始在各个区域玩耍起来。

过了有半个时辰，袁文千正在传统的猜色子大上一试身手时，就听得传来三声锣响，自己身边的人竟然纷纷收拾票子，都跑向了中间的大堂。

袁文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随着大流，来到了大堂里。

只见台下的座位这会儿都坐满了人，跟自己一样动作慢的，只能是站在边上。原先空荡荡的台子上，如今已经有两位穿着动人的佳丽，微笑着分开站在一个披着红布的圆形物事两旁。

不一会，一个眉目清秀的伙和一个老者走上了台子。台下的人们竟然纷纷拍起手来。

那伙子等掌声停了下来，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道：“一天一次的排列二又到了晚上九的开奖时间了。今天，我们请来本县德高望重的周广德老先生问我们做个见证。”

到这里，伙子停下话来，把手指向了已在台上就座的那个老者。后者微微颔首，很有气度地向台下扫了一眼。

“本次排列二总共售出彩票五千三百六十五份，每份彩票十文钱，共计收入53两6钱五分。其中的四成，就是21两4钱6分，已经付到本县的民政互助会，用作各类慈善活动。在此，再一次感谢大家的慷慨和善心。下面就是本年正月廿一，排列二的开奖仪式。请大家注意核对信息，三十天内兑奖有效。”

红布拉下，就见一个圆形木盘，被分成了十等分，用不同的颜色区分开了，每个格子还标着袁文千不认识的鬼画符，不过鬼画符下面还标着的汉字，袁文千倒是大多认识，就是一到九的汉字，就是那个“零”字，不知道什么意思。上边还有一支红箭，垂在木盘前方。

只见台上的两位美女各自从一个箱子里掏出一张纸条，却原来是台下的座位号。然后这两座位上的赌客就被请了上去，依次摇转那个木盘。

“好。木盘转过了一圈了，将要摇出的数字有效。好，停下来了。是个6，十位上是个6。接下来是个位，……，个位是个5。各位，本期排列二的号码是65。你猜对了吗？猜对的朋友每份奖金是五钱银子！”

话音才落，就有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客商，举着手里的一张纸片，兴奋地高喊：“哈哈，我中了！我中了十份！”

“本次摇奖到此结束，两位幸运的观众今晚可以得到台上这两位本夜总会的漂亮姑娘的免费接待。谢谢大家的参加，各位可以继续你们的活动了。”

人潮逐渐散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袁文千拉住了一个原本坐在前排的客商，陪着笑脸请人家给解释一下。

原来，为了合法而充分地让富有的大明商人们把钱心甘情愿地给钱拿出来，同时也是更好地推广“黄家庄内部流通券”和阿拉伯数字，从正月十六开始，黄复华开始在崇明设立了夜总会，就是赌场和妓院的联合体，并在这崇明岛的其它几处黄氏店铺协助发行彩票。

这黄，赌两大坏现象，历朝历代都禁不了，中外都有。黄复华觉得，堵不如疏。自己来管理经营这些行当，至少可以保证自家没有逼良为猖的现象，自家赌场里也决不允许借钱参赌，尽量让一切都和谐些。筹集到的钱财，还可以用来做慈善事业。

袁文千了解了他想知道的一切情况，又在崇明岛逍遥了数日，才离开崇明，继续去了解一些沿海地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