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刚过午后,龙邵文又去找陈思妤,谁知他刚一走进了院子,就听到一个屋中男人说:……你忘了我们在新墨西哥州喀斯巴德岩里那间“亚当夏娃室”中的盟约了么?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过非我不嫁,现在我要你履行誓约。
“舜英,我怎会忘记,只是我现在的确是有难言之隐,你再等等好么?”陈思妤语气哀婉地低声解释着什么!”
龙邵文听到“亚当与夏娃”几字,心中一动,暗骂:亚当与夏娃是一对流氓者,奶奶的,他们两个跑到“亚当夏娃室”去干什么?啊,妈的,十有是学亚当跟夏娃在那里了。”他放轻了脚步来到门外,静静地站在那里,把耳朵支了起来……
“有什么难言之隐了,你对我都要隐瞒吗?你倒是说说看,你这难言之隐到底有多么让你为难。”
“现在还不能说,你一定要相信我,等事情过去了,我会原原本本地把这件事告诉你。”
“你不说就证明你心里有鬼。”
“我即便对你说了,你也无能为力,好了舜英,你让我静一静好吗?”陈思妤的语气已经近乎了哀求。
“不!你今天不说明白是怎么回事,我绝不离开这里一步!”
龙邵文听陈思妤已经下了逐客令,这人却耍赖般地不走,不禁怒从心头起,他咳嗽了一声,从门口走了进去……屋中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男人见龙邵文从外面不声不息地走进来,先是一怔,跟着对着陈思妤喊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说的难言之隐吧!
“奶奶的,你明白什么了?”龙邵文心中虽怒,却依旧压制着火气。
“你多什么嘴!我在跟陈思妤说话。”青年男人冲了龙邵文一句后。转过头逼问陈思妤:你们是什么关系?你现在能讲得清楚不?
陈思妤还没来得及说话。龙邵文却笑着说:什么关系?只有猪头三才看不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根本就问的多余!呵呵!
“看来我猜对了!”青年男人眼中冒着火,对陈思妤说:上学的时候,在选修英国文学课时,你说你最喜欢亚瑟王骑士传奇中激烈的战斗场面。你说爱情是在血与火的激烈战斗中诞生的,男骑士应该捧着情敌血淋淋的首级来向心爱的女人求爱,我一直在为没有血、没有火的爱情而感到遗憾,现在好了。上天终于给了我这个机会……他慷慨激昂地指着龙邵文,“我现在就捧着他的首级向你求爱吧!”
“林舜英,他根本就不是我的情人,你在这里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呀!”陈思妤跺着脚。
“妈的,这人十有是个精神病!他把自己当成普希金了,总想着死在情敌的刀剑下。”龙邵文骂了一句又说:你如果再敢对老子说什么决斗之类的话,老子准保让你死的比普希金还要惨,普希金被情敌刺了三刀才死,老子准保一枪就把你的脑袋打爆。
“龙邵文,我们在这里说我们的话!你又捣什么乱?”陈思妤把怒火撒向了龙邵文。
“大侄女。不是叔叔说你,你找这样的男朋友。实在是与你太不般配,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他还想着去跟别人决斗,你要是找上这样的男人,将来非得守寡不可……”龙邵文劝着陈思妤。
“哦!这是你的叔叔!我还以为是……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冤枉了你!”林舜英赶忙向陈思妤解释着……他跟着又回头尴尬的对龙邵文说:唐突,唐突,还请叔叔不要怪罪小侄。思妤得你照顾,我在这里代思妤谢谢您了?
“你谢我什么?”龙邵文淡淡一笑,“我又怪罪你什么?想当初杨贵妃管唐明皇还叫公公了,结果怎样?唐明皇最后不也娶了儿媳妇杨玉环。妈的,公公跟儿媳妇扒灰的事情都多的去了,叔叔同侄女发生点什么故事也不奇怪吧!”他说完后,见林舜英怔在当地,像是在品味着他话中的含义。他当下打了个哈欠,伸手在后腰捶了捶,又是一笑,“叔叔跟侄女昨晚累了一夜,现在侄子既然回来了,那当叔叔的理当照顾后辈不是?”他边转身向门口走,边说:叔叔给你们让出地方,由得你们去折腾,妈的,叔叔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啊!”话毕,他飞快地走向门外,才一出门,就听到屋中的林舜英“啊呀!”喊了一声,接着屋中就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龙邵文“呵呵!”笑了一声,沉着脸骂句:妈个x的,还亚瑟王呢!老子看你就是个普希金,还没等跟老子决斗,就自行崩溃了……
到了门外,龙邵文吩咐黄鑫进,“去给老子盯紧屋中那个叫做林舜英的家伙儿,他若是敢碰老子女人的一根手指头,你就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老子要认真地跟他谈谈……”他想了想又说,“最好让他欠你一笔钱,只要他的把柄攥在咱们手中,就不怕他不听话……”说完,他径直走出门,吩咐罗洪超开车,直奔范绍增府上……
由于此时才是午后不久,范府门前并无夜间那种车水马龙的景象,龙邵文是范府熟的不能再熟的熟客,也不用通禀,直接就奔厅里去了。他进去的时候,范绍增正与孔祥熙、杜月笙坐在那里闲聊,见龙邵文进来,孔祥熙欣喜道:够手了,这就打麻将吧!
范绍增见孔祥熙要打麻将,忙让人支起桌子,招呼着几个人坐了上去,码牌的时候,孔祥熙似是无意地说:哈儿,你府上的场面铺的太大了,已经遭到了不少人的记恨,有人已经在蒋先生面前告了你的状,你最近还是规矩一些的好。
“一定是戴笠那个龟儿子。”范绍增骂道。
龙邵文知道戴笠与杜月笙关系非同寻常,抬头看杜月笙时,却见杜月笙正专心地盯着自己面前的一手牌,似乎是没听到两人的对话。龙邵文一笑,他知道杜月笙素来嘴紧,为人也仗义,他与戴笠、范绍增都是要好的朋友,自然不会居中传闲话。
“九索!”正在做庄的孔祥熙打了一张牌,似是信口,“就算没人在蒋先生面前编排你的不是,蒋先生也琢磨着杀一俩个袍哥兄弟立威。”
孔祥熙话音一落,在座的三人登时连牌也不打了,齐齐怔怔地看着孔祥熙,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孔祥熙似乎知道自己走了嘴,遮掩说:这还不是因为四川袍哥兄弟势力太大,一向不服管束,所以我就估摸着他们惹恼了蒋先生……说完后,他催促坐在他下家的范绍增:“哈儿,打牌呀!发什么呆!”
范绍增失神摸起一张牌,看也不看就打了出去,“孔先生,这到底是你猜测的,还是委员长对你说过什么?”
“好了!不过是一句闲话,认真打牌吧!龙先生,该你了。”孔祥熙不想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龙邵文摸了一张牌,笑了笑,“孔先生哪会轻易就猜测委员长的意思,想必是听到了什么?八万。”他打出一张牌后,看着孔祥熙,“我说的没错吧!”
“蒋先生倒是没说过什么,我就是提醒一下哈儿,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范绍增把牌一推,“没法打了,老蒋都要朝我下手了,哪里还能打在心上。”
杜月笙看着孔祥熙,“绍增真的是急了,孔先生,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还是说说清楚!省得大家心里都不踏实。”
孔祥熙把眼前的牌又摆弄了白天,“多好的一手牌,被哈儿给搅了。”他把牌一推,“蒋先生私下里是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也不能完全当真,袍哥组织在四川无处不在,蒋先生也怕激起民变,所以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几人都知道孔祥熙这话不过是在安慰范绍增,但他既然能把这话说出来,怕是蒋介石真的动了对袍哥下手的念头,他们各怀心思坐着闲聊了一会儿,就各自散去了。
回到家中,龙邵文越想越担心。蒋介石既然又要对袍哥下手,那首当其冲的恐怕依旧是在袍哥中威望极高的双龙头大爷任江峰。任江峰自从上次被蒋介石抓捕过一回后,虽然行事十分低调。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蒋介石真想要害他,还是能找出十足的理由。他琢磨:当今之计只有让任江峰远离这个漩涡中心,远赴他乡避祸才是上策。”他正要派人去通知任江峰,可转念又想:这件事可别是孔祥熙故意透露出的错误信号才好,若是仅仅因为孔祥熙今夜的一句话,就让任江峰离开重庆避祸,万一这件事并未发生,那可就闹出了笑话……他思前想后,觉得脑中纷乱无比,左右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喊来罗洪超,让他去喊蔡希白,想让蔡希白帮他分析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