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忠义堂,蔡希白召集了众将,拿出蒋介石亲笔填写的委任状说:前旅长龙邵文先生违抗蒋委员长的命令,拒不将指挥权交给老子,妈的,老子已经将他绑了,准备将他送往汉口,交给蒋委员长处置,你们觉得怎么样?
姚祖可、高简夫、徐初霖、梁文豹等人看着龙邵文眼中都快喷出火来,当下也不敢跟他对视,只说:自然听从旅座安排!
“那好!”蔡希白沉思了片刻,说,“赵莹莹,那把龙先生押往汉口这桩任务就交给你了。”
赵莹莹笑着说:一定不辱使命。
蔡希白笑了一声,“再把龙先生的几个心腹给老子带进来。”他话音才落,门口的黑洛夫斯基、韩虎生、魏凤屏三人押着三个人走了进来。龙邵文抬头一看,正是罗洪超、黄鑫进及宋己道。龙邵文喜道:洪超,鑫进,你们两个把蔡希白这个王八蛋给老子抓了。
宋己道也不看龙邵文,只说:龙先生,自古带兵打仗的只有号令严明,才能带出无往不胜的军队。所以你抗命是很不对的,不如乖乖地听从蔡旅长的吩咐,去汉口见蒋委员长!黄鑫进与罗洪超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躲在龙邵文看不到他们的地方。
龙邵文骂道:,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帮家伙是串通到一起了,妈的,老子告诉你们,虽然你们是为了老子好,但老子可不领你们这份情,一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老子今天把你们算是记得了。
黄鑫进懦懦地说道:蔡参谋长,龙先生是真的生气了。要不……
蔡希白眼睛一瞪,喊道:黄鑫进动摇军心,来人,给老子把他也绑了。
韩虎生等几人上来,七手八脚地就把黄鑫进给摁着,用绳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好了!送船上去!”蔡希白又对赵莹莹说:船到汉口前。一定不能替龙先生松绑。
“嗯!”赵莹莹点头答应了,一双妙目盯着龙邵文看了一会儿,脸突然红了。
……船离开湖口不久。龙邵文就听到石钟山下已经传来了“隆隆”炮声,他急着对赵莹莹说:妈的!赵莹莹,算老子求你了,你让他们再把船开回去好不好?老子要是不回去看上一眼。这心里怎么能踏实的了?
“帮主!我知道你枪法好!手段也高明,可这两军交战,只凭一两个英雄对战局是起不到一点作用的。所以,不论您在不在石钟山,于大局是毫不相干的。”
“是蔡希白教你说这些话的!。这个王八蛋,老子跟他没完。”
“不是他教我的,是他这样劝我们的。我们都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就听从他的安排了。”说到这里,赵莹莹出神地说:龙先生,你的这些兄弟对你真好。我倒真的希望你还能够找蔡参谋长的麻烦,唉!就怕你想找他的麻烦也找不成了。
“唉!”龙邵文也叹了口气,“妈的。老子一定能找成他的麻烦。”
……武汉蒋介石的临时行辕中。蒋介石盯着龙邵文骂道:谁让你亲自跑到湖口督战了?马当要塞都丢了,zhongyāng军的几十万人马又全部囤积在九江,就你湖口那几千人,还不是白给?娘希匹,你要是死了,倒是老子把你给害了。
“委员长。你处置了那么多的将领,还不是因为他们抗战不利。临阵脱逃嘛!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怎么也得给你长长脸。让他们看看,你没有白对我好一场。”
蒋介石一摆手,“有的人可以战死,有的人可以处死,有的人可以冤死,但有的人是一定不能死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我问你,在gqg的房子你帮我置的怎么样了?要是武汉再丢了,我也只好去gqg了。”
“委员长在武汉组织了一百万的部队,武汉是一定丢不了的,咱们跟这些东洋人拼了!”龙邵文打气说。
“哼!匹夫之勇。”蒋介石松了系在脖领的一道扣子,“娘希匹,武汉比南京还热,庐山倒是凉快,却马上要被ri本人占了,看来ri本人这次是一定要把我赶出中原,压迫到边陲地区才会罢兵。”说到此,他又喃喃自语一句,“也不知道薛岳能不能替老子把庐山守住,美庐可是夫人最钟爱的地方……”
“难道咱们在武汉周围屯聚的这一百万人马,也阻止不了ri寇的进攻?”龙邵文有点不解,又说,“委员长,俗话说猛虎不如群狐,东洋人再厉害,也架不住咱们中国人多呀!”
“娘希匹的,蚂蚁的数量倒是多,却连大象的一个脚趾头都打不过。人多有什么用,你看看国府的这些兵,除去zhongyāng军还有些战斗力外,其他的杂牌武装都是些什么成分?都是些军纪不良、派系混杂,素质极差的兵痞。靠他们来阻挡jg锐的ri军进攻,无异于以卵击石。”
龙邵文叹息说:那到也是,除了咱们的官兵战斗力不强外,民众的抗ri热情也似乎也不是很高,他们甚至不认为东洋人是敌人,故而在很多地方,他们还为东洋人领路,出卖的情报,也不以做汉jiān为耻。民众既失同仇之心,军队自无敌忾之气。
“娘希匹!这些莠民。让东洋人把他们奴役了,让他们去当亡国奴。到那时他们就知道咱们国家对他们还是好的。”蒋介石怒道,“军队在为他们的生存而战,他们却一点不支持不说,还把粮食都藏起来。害的屯聚在九江的几十万大军连粮食都补给困难,这样下去,还没等开战呢!怕就都饿死了。”
两人正说着话,侍从室主任林蔚进来,拿了一份战报递给蒋介石,“委员长,九江要塞失守。”
蒋介石怒道:娘希匹的,几十万人马,就连十天也见坚持不下来,你去给我查,去查责任人,要严惩,一定要严惩。
林蔚答应了一声,朝龙邵文略微点了点头,出去了。
龙邵文与侍从室的人极为熟悉,从先前的钱大钧、到现在的林蔚,无不与他称兄道弟。侍从室对蒋介石来说,其作用有点类似于宋代的“枢密院”或是清代的“军机处”。但侍从室主任的地位却没有枢密院院长,或是军机大臣那么高,虽然他们的职位没上去,但其实际职责,却远非任何部长所能比拟。凡是前来谒见蒋介石的,除非蒋介石指名召见的之外,其他求见者一概都由侍从室主任代见,有那一定要见蒋介石的,如果侍从室主任从中作梗,那即便见了面也是白见,也是得不到任何的结果,通常来说,凡是侍从室主任定了调子的事,蒋介石无不言听计从。
由于钱大钧、林蔚等人均好赌博,龙邵文便投其所好,时不时地组织一场小赌,故意输些钱给他们,或是直接就贿赂于他们,因此他与这些人极为熟悉。只不过当着蒋介石的面,也只能是暗中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九江既然失守,湖口在九江之东,自然是早于九江失守前就丢失了。龙邵文目不转睛地看着蒋介石,希望他能说几句什么,可蒋介石的心情奇劣,看完战报后,只耷拉着脸,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一会儿,龙邵文实在是忍不住了,问蒋介石:“委员长,湖口是什么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了,失守了,统统失守了,娘希匹的。”蒋介石没好气地说。
龙邵文心中暗骂了一句:你,你心情不好!难道老子的心情就好了……他知道再与蒋介石谈下去,说不定还要触霉头,当下与蒋介石告了别。他才一出门,屋中就传来了蒋介石那浓重浙江方言的歌声……是《雨打芭蕉》:走在红尘的边缘无悔无怨,看看绿水和青山仍旧依然,滴滴小雨打在我的心上,叫我彻夜难眠,相逢知己变没变?渔舟唱晚……
天空中突然响了一记闷雷,几滴雨点掉了下来,龙邵文仰头看看天,苦笑了一声,嘴里也哼了几句《雨打芭蕉》的唱词……缕缕清风挽起寂静的夜晚,有些无奈长叹,风吹柳絮,雨打芭蕉,此情绵绵,爱爱恨恨恩恩怨怨化作云烟,问今夕是何年,今天无法换昨天……
雨逐渐大起来了,龙邵文也不乘车,他此时心中因惦记留在上海的叶生秋、俞文征和湖口作战的蔡希白等兄弟而悲苦难当,只毫无目的地在雨中走着……
雨更大了,赵莹莹突然跑下车来,在他身边撑了一把伞,眼神须臾也不离地看着龙邵文,目光中满是关切,龙邵文朝她笑了一下,用雨水抹了一把脸,上了一直跟在他后面的车,喃喃说:上海已经沦陷了半年多了,不知生秋他们怎么样了!
罗洪超宽慰他说:无论是谁,都不能拿生秋爷怎么样的。
龙邵文点点头:但愿……走!江汉路冠生园,去找杨庆山。。。)